长公主态度又委屈,又强硬。
说起来……刚进来看见女儿受伤,自己又挨了庆安帝的打,萧娆没死,私调暗卫也被翻出来了,太多的事扑面而来,信息量太多,长公主一时间,就有些忘了什么‘父皇’不‘父皇’的了。
说真的……南宫冷情和长公主倒的确是有母女之情的,面前放火败露的事实,她们两个的本能反应,都是把罪名揽在自己身上。
只是,南宫冷情因为直面了‘庆安帝认子’,闻之章是‘沧海遗珠’的‘事实’,她认罪的态度诚恳,怎么打骂都不敢还手,可是长公主不一样啊。
她是真没把火烧卫国公府当回事儿。
“我杀个贱人怎么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嫌弃太子,勾引我的女婿,那副妖精样子,我看着她,就能想起宸贵妃来,皇弟,当年父皇偏信妖妃,我和你吃尽了苦头!”
“你甚至都被贬到通州,苦苦挣扎了八年!”
“如今,我看见萧氏,就想起宸贵妃,我不忍心让我的女儿,甚至是未来的外孙子外孙女受跟我们一样的苦楚,所以,我才想着除掉她!”
长公主死死揪着,她只是准备烧死萧娆,绝对没想
牵连别人的点,试图用宸贵妃来挑起庆安帝的愤怒。
这是百试百灵的点子。
长公主敢肯定,毕竟,宸贵妃害得皇弟没有子嗣,皇弟恨她恨得入骨,只要把萧娆跟宸贵妃联系到一起,皇弟自然能体会怜惜情儿。
放火烧贱人罢了,她和情儿不会有事。
顶多罚个俸,最多减些封地,过段时间去求求母后,再给皇后送些礼,也就回来了。
长公主不担忧,她甚至还要强调,“当年,我能为了母后,为了你亲手勒死宸贵妃,如今,我也能为了情儿杀萧氏贱人!”
“她是咱们姐弟的骨血啊。”
“为了孩子,我什么都肯做。”
【呃,你不提宸贵妃还好,提了她……】9527一顿,眼角瞅着庆安帝铁青的脸庞,【看,他想起来了吧。】
【他的亲娘是被你杀的哟!】
【你还强调为了‘孩子’,人家皇帝也有‘孩子’,你差点为了你的孩子,杀了他的‘孩子’呢!】
【哎呀呀,老皇帝快气疯了呢!】黑胖胖补充着,小喵嘴开,他那双鸳鸯碧眼里面,闪烁着几乎都快实质化的‘打起来’。
“娘,你别说了!”南宫冷情捂着胸口
,气若游丝的阻止,可惜啊,被当胸喘的太疼,她胸口那股气没喘上来,声音非常的小。
专注‘演技’,情绪激昂的长公主没听见。
她一直在对庆安帝‘输出’。
不过,南宫驸马没有长公主的底气,他一直记得那句‘皇子’,心里琢磨着,眼神一直在庆安帝的脸上打转儿。
他发现,庆安帝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闻之章,里面的神情温柔、怜惜、内疚、情绪充沛……
不开玩笑的说,比他看情儿时都要‘深情’!
不对啊!
哪里不对啊!
“殿下,殿下,您先停停。”南宫驸马心脏直‘突突’,不详的预感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呼吸困难,额角流汗,他快步凑到长公主跟前,伸手勾住她的手腕,“您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长公主被拽的一个踉跄,回首怒吼。
南宫驸马却没理她,反倒是惊魂不定地看向庆安帝,颤声问道:“万岁,臣,臣刚刚听见臣的女婿叫您‘父皇’?”
“这,这,哈哈,之章是情儿的丈夫,算来是自家人,叫您‘舅舅’也不是不行,但是叫‘父皇’是不是有点过了啊?”
南宫冷
情是在宫里长大的,她都没混上这个待遇呢!
更何况闻之章一个外甥女婿了?
南宫驸马陪笑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一旁,长公主也有些反应过来了,她眉头微拧,转头惊疑地瞧了眼闻之章,又看看庆安帝。
莫名的,她感觉……不是很好。
“外甥女婿?”庆安帝眉眼阴沉,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懊悔,和无边的恐惧,他狠狠推了南宫驸马一把,又死死瞪着长公主,“谁说之章是朕的外甥女婿了,他不是!”
“朕过后,不,朕马上,朕立刻,朕现在就宣布,他和南宫冷情的婚事到此为止了!”
“朕同意,不,朕御令他们和离,南宫冷情,你这辈子别想沾之章的边儿,别在害他了!”
他大声喝着。
声音愤怒,眼神讨好。
庆安帝不知道南宫冷情做的事恶心吗?他不知道不管哪家府里,娶着这么个儿媳妇,纯粹是迎瘟神进门吗?
他知道!
他知道得很,不管,不顾,偏心眼儿,仅仅是不在乎而已。
在他看来,身为臣子和外人的卫国公府,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外甥女儿,但……
‘时代’不同了,情况异变了
,闻之章成了他的亲骨肉,他在看南宫冷情,那真是怎么瞅怎么不顺眼!
该死啊!
“你这个毒妇!”庆安帝咬牙,指着南宫冷情‘哇哇’喷她,“你害了之章啊,你倒贴,逼婚,羞辱折磨他,你甚至敢放火烧他,他是朕的亲生儿子啊,是大靖未来的君主,朕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结果,他被你!”
他狠狠踹了南宫冷情一脚,随后,又瞪视着长公主和南宫驸马,“……和你们,害成这个样子。”
“他那么委屈,那么无辜,那么可怜!”
“朕不容许你们在欺负他,下旨,朕要马上下旨,令之章和南宫冷情和离,哦,不,是休弃。”
“之章休弃南宫氏,呃,也不对,之章啊,你是不愿意承认这段婚事的对吧,那就干脆抹了吧,去京城衙门、宗人令、内务府和礼部,直接把之章和南宫冷情的婚书取出,然后,将他们的婚契直接消毁!”
“不存在!”
“这段婚事,根本就不存在!”
庆安帝大声下令。
“属下遵旨。”暗卫首领应声。
长公主和南宫驸马目瞪口呆,闻家人双手互搓,又是开心又是心虚,至于闻之章……
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