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了飞机,站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时,江淮才有了离开居住二十年城市的感觉。
陆无祟站在他的身后,拿着他们两个人的行李。
不多时,这边来接送他们的人也已经就位,行李被尽数接了过去。
来接他们的人不止一个,其中一个为首的人,年纪看上去和陆无祟相仿,也一身的精英气息。
两人见面后,先是握了握手。
然后陆无祟对着江淮道:“这位是我的老同学,你叫他老刘就行,老刘,这位是我的爱人。”
如今他冲着别人介绍江淮时,可以说是越来越熟练了。
江淮也从一开始的羞赧,到现在可以神色自然地听陆无祟说话。
老刘在听见陆无祟这么介绍时,还懵了一下,“行啊你,不声不吭就把婚给结了。”
确实算是不声不吭。
当时两人订婚仓促,结婚更加的仓促。
婚礼基本可以等同于没办。
想至此,陆无祟揽着江淮肩膀的手收紧了些,才笑道:“我们之前的那个婚礼不能算数,如果有机会重办,一定邀请你。”
江淮愣了一下。
不等他说什么,老刘就笑了起来,“行,那我等着。话说回来,当时上学的时候,同班同学都好奇你为什么不谈恋爱,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合着你不喜欢小姑娘啊。”
何止是不喜欢小姑娘。
陆无祟更不喜欢小男生——似乎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人能让他喜欢上。
也就江淮了。
不过这种话,陆无祟怎么着都不太可能说出口。
他悄悄瞥了眼旁边正在走神的江淮,清咳了一声,道:“行了,你不是忙吗?赶紧走吧。”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不近人情,”老刘从口袋里掏出来了几把钥匙,直接扔给了陆无祟,“给你,这是我名下距离你说的那个学校位置最近的一套,不过稍微小点,就二百平,保姆你自己找,随便你住,家拆了也没事,原价赔我就行。”
陆无祟接过钥匙后,随意揣进了口袋里,“不算小了,两个人够住。”
两人对这么一套房子似乎都不是特别在意。
别人到了新地方,费劲巴拉才能安顿下来,陆无祟眨眼之间就给解决了。
老刘给完钥匙后,就飞速走人了。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能掰成八瓣用。
这个特点陆无祟身上也有。
这可能还是他第一次,在江淮身边慢悠悠地走着,不用着急工作,也不需要赶着开会。
都说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是会被传染上另一个人的习惯的。
可能是经常看着江淮慢吞吞的生活。
陆无祟也逐渐发现,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差。
他们两个坐进司机的车里。
向着异国的家出发。
陆无祟的这个老同学人是真的不错。
房子给的精装修的,从里到外都打扫了一遍,进去就能住人。
江淮被陆无祟给扶着,坐在了沙发上。
他确实是有些累了,处在孕期的人或许都这个样,稍微动一动就觉得疲惫,想找个地方蜷缩起来睡觉。
不过在看见面前的房子时,他眼睛又是一亮。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这栋房子依旧很亮堂,采光特别的好。
外边自带一个小花园,楼层分了上下。
确实没有陆家大,但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有点像度蜜月用的小家。
“感觉保姆什么的也不用请了,”陆无祟道,“你想吃点什么,我学着给你做。”江淮:“……”
大可不必。
也许是他眼中的嫌弃都快溢了出来,陆无祟停顿了片刻,忽然抱住了江淮。
他在江淮的脸上咬了一口,威胁道:“不吃也得吃。”
江淮:!
哪怕是炸厨房,也阻挡不了陆无祟做饭的热情了。
他惊恐道:“我虽然怀孕,但我手脚还……”
还在。
没等他把这句话给说完,陆无祟已经转过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还差点走错了地方。
江淮:“……”
救命。
没有人告诉过他,在陆无祟闲下来后,他要陷入“陆无祟做饭”这个困境当中啊!
快一个半小时后,在江淮扶着饥饿的肚子,脑子里的念头已经从“逃走”变成了“反正也吃不死人”。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
陆无祟端上来的,竟然不是像上次那样,连食材本身都快认不出来的失败品。
而是闻上去竟然很香的米饭。
还有卖相不错的炒鸡蛋。
江淮惊讶住了。
他看着陆无祟,陆无祟假装不经意地把盘子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江淮拿起筷子。
在陆无祟有些期待的目光中,夹起了块鸡蛋吃。
江淮:“……”
陆无祟问:“怎么样?”
“嗯,”江淮也学会了委婉,“要不,还是请做饭的阿姨来吧?”
陆无祟:“……”
在安顿下来没多久后,江淮就要准备面见医生了。
从上次陆无祟和这个医生联系上后,就一直让陆家的医生和这个医生做交接。
所以这个医生对江淮的情况比较了解。
进去之后,也一直在安抚江淮。
很明显,这个邹轩的水平很高,他是第一个见到江淮时,没对着江淮露出任何诧异的表情的医生,全程淡定到不像样子,好像他给做产检的人不是个男人,而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一样。
“我在国外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病症,你这种情况虽说比较罕见,但也并不是没有过,我接手做过那么几次手术,手术都还算是成功,这种手术的难度本身在于女人和男人身体的构造,剖腹手术本身是没什么难度的。”
江淮听见他这么说,下意识看向了陆无祟。
说实在话,这段时间,最紧张的人不是他,而是陆无祟。
他这么迟钝都感觉到了陆无祟的情绪。
可见陆无祟紧张成了什么样子。
江淮身为当事人,竟然就还好。
陆无祟倒是没被高兴冲昏了头脑,试探道:“既然没什么难度,为什么国内相关的大夫那么少?”
“国内的环境比较保守吧,许多人在发现自己体质特殊后,迟迟不敢去医院,导致的案例少,医生没有可研究的对象,经验自然少,”邹轩道,“哪怕像我这种有点关系的医生,在国内打听这些也不容易。”
有些人有没有经验和技术,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
陆无祟放了大部分的心,重新问道:“那我爱人的情况怎么样?”
“目前来看的话,和你们在国内的检查结果一样,”邹轩看了看检查单,“一切正常,先安心养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