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言的眼眶微红,眼底盈着些许泪水。
片刻后,她抬起手,向前伸,指尖微颤地摸了摸俞政廷的柔软的发梢。
如此卑微的俞政廷让她心疼,即使俞政廷便是当初的始作俑者。
阮嘉言的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还真是有点儿圣母过头了,可是面对爱人的说实话,她做不到狠心。
真的一点狠心的办法都没有,阮嘉言唇边的笑意渐浓,她还真是被俞政廷拿捏的死死的,她还真是没用。
“好,我知道,我以后保证不会再提这件事了。咱们好好过,若是咱们有缘,我们以后一定还会有个孩子的。”
阮嘉言的嗓音很轻,带了丝丝安慰小孩的味道。
她原本只是想向俞政廷保证自己不会再提这件事了,后面的话也也不知为何,竟不受控制,也没过脑的就脱口而出。
原来,在潜意识里,她不仅仅想要和俞政廷复合,还想要和他有个孩子,有个家。
她长得不差,俞政廷也很英俊潇洒,想来生出来的孩子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她想自己应该是希望生个男孩子,最好能像俞政廷,又帅又聪明。
就是不要继承俞政廷的情商,追妻火葬场也就算了,到时候追不到女朋友才是大事,她才不想伺候这个未来的大龄单身青年呢。
阮嘉言越想越远,甚至已经想好了孩子的名字,俞亦初,是个男孩女孩都适用的名字。
她是个取名废,能相处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自是要想个男女都通用的,剩了点脑细胞。
越想越远的阮嘉言忽的被俞政廷的吸鼻涕的声音拉回了神,此刻她一想到自己刚刚想的内容时,面颊都红了几分。
她真的好爱好爱俞政廷,经过这么一天多的时间和俞政廷相处后,她完完全全地发现,自己压根无法恨俞政廷。
她舍不得。
阮嘉言知道自己这样很卑微,几乎丧失了自己的尊严,可她就是爱俞政廷,很爱很爱。
当然她也不是无条件的就能原谅俞政廷,若是没有俞政廷救自己、在医院对她再三保证以及旁人对前三个月俞政廷的描述,阮嘉言想,她是根本不可能理会俞政廷的。
好在坐在自己正对面、不远处的俞政廷依旧掩着面,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阮嘉言见此,无奈地叹了口气,轻柔的嗓音在一次缓缓响起。
“俞政廷,这件事,你难受,我也难受,大家都难受都不好过。那段时间我老是在我的梦中看到一个小孩,在说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可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说过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再想它只会让自己、让身边的人更加地难受。
过去你确实对不起我,我也没有做的很好,你不愿意被束缚,我又太偏激了,才酿成后来的悲剧。
可既然过去了,我们就一起忘了它吧,否则它只会成为我们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俞政廷,若是你或者我还在介意以前的事情,那么今天我们就不会坐在这里,如此亲密的谈论一些事情,因为我们放不下心中的隔阂,我们也不可能会有以后。
孩子没了就没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我们又不是不孕不育,孩子迟早都会有的。
别想了好吗?以后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提了,就让我们的事情翻篇,让一切都重新开始吧,好吗?”
话落片刻之后,俞政廷终于抬起头,红着眼眶看着她。
阮嘉言见此,眼眶更红了,泪水几乎要盈满整个眼眶,然后夺眶而出。
但她忍住了,她知道,若是自己哭了,俞政廷也会哭的,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俞政廷就这么看着她,顿了好久之后,才点了点头,“好,我们的故事翻篇,开始崭新的人生。”
两人虽都说要放下了,但是他们都已经是成年了,自是明白很多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更何况,那些事情将阮嘉言伤的那么深。
这所有的一切需要两人慢慢来,共同前进,而后携手去拥抱往后的日子。
他们坚信,他们可以的做到的。
往后余生,他们愿意依靠着彼此,再也不放手。
阮嘉言这才笑弯了眼,将眼泪憋了回去,“真乖真听话。”
温柔的语气,仿佛就像是在安慰幼儿园的小朋友,很是柔情。
俞政廷自是听出了阮嘉言话里的哄人的味道,面颊微红,“不乖不听话的话,怕你跟人跑了。”
阮嘉言闻此言,笑的更欢了,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俞政廷竟然如此的可爱。
起先她还以为,自己说出这番话之后,俞政廷肯定会特别傲娇地抱起胳膊,抬眼睨了她一眼,理都不想理她。
眼神里满是高傲,似乎在说“真乖真听话这种词配用在我身上吗?”的那种,才是俞政廷的风格嘛!
现在这个风格的俞政廷,真的是前所未见,但见了还是蛮喜欢、还想再看一次的那种。
“俞政廷,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可爱啊。”阮嘉言笑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但这回俞政廷没有再让阮嘉言如愿了,拿起一旁的湿巾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和泪痕之后,很是傲娇地环抱起胳膊,抬眼睨了眼阮嘉言,看上去很是不屑。
“嘉言,可爱这个词怎么能用在我的身上呢?”俞政廷的语调虽柔和,可却是满满地嫌弃。
阮嘉言一愣,果然,以前的俞政廷又回来了,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夸你可爱怎么了?难道我不能夸你吗?还是你觉得我不配夸你?”
阮嘉言这回是铁了心要和俞政廷呛一呛,以治一治他那死傲娇的毛病。
真的是,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傲娇的嘛!是个人还不让人夸了?
俞政廷闻此言,顿时慌了,他可不想惹自己的亲亲老婆生气,这都还没开始追求呢就结束了,就可太好笑了。
于是,他连忙扶着凳子向前挪了几步,坐在阮嘉言的床边,看着她,准备开始认怂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