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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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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鱼本以为第二天先来找自己的还会是郑大爷,却没想到一开门,看见的就是秀芬阿姨。

老太太穿了套藕荷色的长裙,脖子上系了丝巾,踩着猫跟鞋,十分优雅。

她的头发已经花白,却没有刻意染过,就这样大大方方挽起来,向世人展现岁月留下的痕迹。

她对牧鱼笑了笑,说明来意,“给你添麻烦啦,今天我会跟他把事情说清楚。”

为了表示歉意,她甚至还买了一束带着露珠的太阳花哎!

牧鱼有点手忙脚乱,开心极了。

他第一次收到花束,竟然是一位漂亮的阿姨送的。

阴影处的师无疑眯眼。

花束啊……

牧鱼有点害羞,连忙侧身请她进来。

“阿姨您今天格外好看。”

而且她眼睛里有光哎,像星星,显得精气神十足。

若在以前秀芬阿姨可能会不好意思,推说“哪里”什么的。

可今天,她忽然不想了。

因为出门前,她也觉得自己这样打扮很好看,为什么要说谎呢?

去他的谦虚,我要像栀子花一样,偏要美煞人。

于是她大大方方地点了头,莞尔一笑,“谢谢,我也觉得不错。”

话说出口的瞬间,她忽然觉得很高兴。

原来自我肯定是这样令人愉悦。

她又有些遗憾,为什么以前的六十年没意识到这点呢?

所幸她还活着。

只要活着,就永远不嫌晚。

店里没有花瓶,不过有几只洗刷干净的细长粗瓷酒瓶,因为造型和色彩都很古朴,牧鱼没舍得扔。

现在倒正好拿过来用。

牧鱼往里面注入清水,将太阳花插进去,退后两步端详,也觉得很好看。

还有点乡间村舍的自然之美呢。

安置好花束后,他端了杯芒果汁上来,试探着问:“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该不会郑大爷真的入梦了吧?

秀芬阿姨温柔一笑,“他们是我养大的,怎么瞒得过我呢?”

昨晚各自回家后,郑晶姐弟俩几乎一宿没睡。

老天爷,我们跟去世多年的老父亲说话了!

谈的还是我妈的新男友!

这是何等狗血的场面!

于是今天一大早,郑晶就忍不住给妈妈打了电话,别别扭扭说些支持的话。

结果一下子就被老太太发现不对劲,逼问之下,郑晶只好讲了实话。

其实在这之前,秀芬阿姨还有些犹豫,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着急?

而且因为传统观念的束缚,她就想着,一把年纪了再嫁,会不会说出去不太好意思?

可听女儿说了昨晚的事情后,秀芬阿姨脑袋里嗡的一声,突然就从胸膛里烧起来一把火。

她感到愤慨,感到委屈,又觉得不甘。

凭什么呀?

你已经死了,国家法律都自动承认我恢复单身,凭什么还要来对我指手画脚?

就因为结过一次婚,你就要约束我一辈子?

你死了,还要让我陪葬不成?

谁要守活寡!

都说开窍只在一瞬间,于是突然之间,秀芬阿姨开窍了。

她想填补以前的空缺,想不辜负余下的人生,想勇敢地去追求幸福。

于是等晚上郑大爷过来时,脸上就变得相当精彩。

我资敌了?!

这是什么世道!

看着好像比几年前更年轻的妻子,郑大爷酸溜溜地说:“我才死了几年啊,你就变心了。”

女为悦己者容,以前咱俩过的时候,也不见你打扮得这么上心。

秀芬阿姨就道:“我又要上班,又要养孩子,好不容易回到家里还得洗衣做饭备课改作业,哪里有时间打扮?”

郑大爷一噎,好像确实是这样。

刚结婚那两年,老伴儿貌似也挺精致来着,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可后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来着?

啊,老大出生之后。

晋升为新手父母的他们着实过了两年焦头烂额,鸡飞狗跳的日子,什么都要会,却什么都不会。

好像从那个时候起,秀芬就顾不上化妆,顾不上打扮了。

为了多争取几分钟睡眠,她甚至连精致的高跟鞋都束之高阁,换上更稳当,更适合奔跑,也更方便打理的休闲鞋、运动鞋,每天跑着上班。

郑大爷偶尔也会帮着带孩子,但绝大部分时间,孩子还是妈妈带的。

有时他累得人仰马翻,半夜听见孩子哭,动都动不了时,还能听见身边的妻子挣扎着爬起来,去给孩子喂奶。

他不是没想过帮忙,可好累呀。

“幸亏我不是女人……”类似的念头,无数次从郑大爷脑海中划过。

郑大爷有些心虚,可转念一想,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

真要论起来,他还给孩子换过尿布,带他们出去玩,已经算同龄人中做得很不错的啦。

“合着咱们这么些年的感情,就都没了呗?”

他带着点羞恼,带着点气愤,还带着点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不敢确认,或者说不想确认的恐惧。

如果妻子再婚,孩子们有了新爹,会不会,会不会过段时间,自己就会被彻底遗忘?

在地府的几年经历让他认识到,生理上的“死”并不是人生的终点,被世人遗忘,才是真的死亡。

秀芬阿姨抬起长满皱纹,却依旧美丽的眼睛,平静道:“说这样的话,就是你自己赌气了。”

看着老伴儿微微泛红的眼眶,郑大爷张了张嘴,忽然有些心酸。

是啊,他就是在赌气。

可气什么呢?

气妻子真的要抛弃自己?

还是气自己不够优秀,不敢面对现实,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当年妻子跟着自己,确实受了不少委屈。

大概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确实可以做得更好的。

郑大爷默默地想。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就算块石头,凑在一起过四十年,也能捂热了。

当初他们是领导介绍认识,最初,确实是没什么感情基础的。

可后来组建了家庭,又有了孩子,经历过风风雨雨,一起哭过笑过,谁能说没有感情呢?

真一点感情都没有的话,也过不到现在。

有时郑大爷自己都在想,他们过了一辈子,这到底算不算爱情?

细细想来,或许还是亲情多些。

但无论如何,他们确实曾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当初自己去世,哭得最伤心的就是老伴儿了。

唉,自己走了,就剩下她了。

她有咽炎,平时要开加湿器,却总忘记清理,都是自己做的。

也不知自己走了这几年,她学会没?

还有平时需要订桶装水,你一个孤寡老婆子在家,可别什么人都随便放进来……

郑大爷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口气一出来,他整个都萎靡了,好像这几天支撑他“无理取闹”的东西,轰然倒塌。

“那年画架被延儿弄坏了,你急得要哭,我说一定给你修得看不出来,是骗你的。”郑大爷双手放在膝盖上,前后摩挲了几次,“其实我没能修好……”

“我知道,”秀芬阿姨忽然笑道,“你赶在我下班之前买了个新的换上,当时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郑大爷一愣,也拍着腿笑了。

“唉,也对,你天天对着,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以为自己骗了老伴儿几十年,可没想到,原来是对方一直都知道。

郑大爷挠了挠头,“真不想走得这么早啊……”

退休金还没回本呢!

谁知牧鱼刚把这话传达过去,一直温柔微笑的秀芬阿姨抹了抹眼泪,突然开启狂暴模式:

“是我让你早死的吗?!”

牧鱼:“……”

师无疑:“……”

阿姨你谁?!

郑大爷直接被吓了一哆嗦,“我没……”

然而秀芬阿姨完全不想听他的解释,不等牧鱼转达就机关枪一样哒哒哒疯狂扫射起来:

“就不知道上辈子欠的两口黄汤、那几口烟是怎么的,天天抽天天抽!我劝多少回了,你听了吗?

狗屁的【饭后一只烟,赛过活神仙】,现在神仙了吧?美了吧?

看看你这个德性,人家那些大领导整天忧心国事,也没见烟酒不离口。你倒好,浑身没有二两肉,肩头担子没有一指宽,也不知哪来的心事?整天摆谱,又抽烟又喝酒,你自己算算你这些年喝酒抽烟花了多少钱了?都够付个首付了!这些钱攒出来给孩子们留个家底不好吗?

跟人家那些老头似的,下下棋,钓钓鱼,跳跳舞,不好吗?

你看看人家老牛,遛鸟多好,又文雅又风流,你倒好,整天弄得屋里乌烟瘴气,一大家子人跟着你抽二手烟,最后折腾出病来,自己遭罪不说,还叫全家人跟着你操心受累……现在觉得自己早死冤枉了?呸!你就是活该!”

众人三脸懵逼。

感情老太太不发火则已,一发火惊人呐。

想想也是,估计憋了一辈子都没机会说,没想到老伴都变成鬼了,还在那叨逼叨,可不就一下子全都爆发出来。

郑大爷被骂得狗血淋头,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窝在角落里,整个鬼都麻了。

过了好久,才弱弱地搓着手道,“我,我也没说什么呀,你看你这又急眼了……”

“用不着你说!”

秀芬阿姨一通狂输出,顿觉神清气爽,宛若推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发泄这么爽!

以前我竟然都没试过!

爆发过后的沉默令人窒息。

就连师无疑也禁不住轻轻挪了挪脚尖。

时隔千年,他果然还是对中老年女性们的爆发毫无办法。

回过神后,秀芬阿姨自己也有些尴尬。

“我一辈子迁就你,老了老了,偏就任性一回,管你同意不同意的,谁让你早死了呢?”

丢下这句话,她捏着手袋匆匆离去。

牧鱼和师无疑沉默片刻,齐刷刷看向郑大爷。

郑大爷望着老伴儿的背影怔怔出神,一声长叹后,原地消散。

也不知是放下了,还是没放下,郑大爷回到地府后还是心不在焉,恍惚间,竟回到了自己生前居住的屋子。

郑大爷难以置信地转了两圈,还真是。

我回来了?

他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已经有些陌生了。

大致陈设还是一样的,但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就像春日的冰雪,已经消失不见了。

书房里的书籍摆放次序换过了,属于他的那部分,已被挪到后面。

书桌还是那张旧书桌,可椅子换过了,地板……也重新铺过了。

郑大爷刚想习惯性摸摸那书桌,手指却径直穿透桌面。

他愣了下。

是啊,我死了。

早就死了。

他低头,看着脚下焕然一新的木质地板。

当年自己就是坐在这里工作,因为长时间不挪动地方,日积月累的,木质地板都磨出来四个小坑。

可现在,带着小坑的地板没了。

他仿佛能看到世间属于自己的痕迹,被一点点抹去。

客厅里忽然传来走动声,郑大爷出去一瞧,就见老伴儿正坐在灯下翻看以前的相簿。

她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到来,不然恐怕又要生气啦,郑大爷心想。

秀芬阿姨抽出当年的结婚照,用指腹轻轻蹭了蹭,小声嘟囔:

“这死老东西,死都死了,还不叫我安心,我偏要找,你能怎么着?”

说完,将照片拿远了点,又带点嫌弃地皱起眉头。

“看你这尖嘴猴腮的熊样儿,要不是我,能有别人稀罕要你?”

郑大爷:“……喂!”

死者为大,还能不能给留点体面了?

不过你现在还在看我的照片,果然心里还是有我的吧?

他有点臭屁地想着。

秀芬阿姨叹了口气,正要将照片放回去,却听到有人敲门。

“谁呀?”她警惕地问。

郑大爷就在旁边点头。

对,就是这样,晚上有人敲门先别过去,问清楚是谁再行动。

门外传来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老年男腔,“是我,方便开门吗?”

“哎呀!”

郑大爷就见刚还在缅怀过去的老伴儿突然慌乱起来,是那种带着娇羞的慌乱。

她慌忙站起来,胡乱抹了抹眼角,又对着镜子飞快地照了几下,这才踩着小碎步过去开门。

郑大爷:“……”

去特么的温情脉脉!

秀芬阿姨打开门,果然见晏安擎着一束黄玫瑰立在门外。

“听她们说你今天没去跳舞,我担心你生病了,所以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些冒昧?”

郑大爷悄无声息地飘过去,以一种极其挑剔的眼神打量着:

呸,知道冒昧你还来?伪君子!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骚包!

中秋节还没过呢就穿西装,热不死你!

秀芬阿姨欣喜地接了花,先低头嗅了口,犹豫了下,“我没事,你,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郑大爷几乎要大声疾呼:“你这傻婆娘,这是引狼入室懂吗?”

不管多大年纪,这都是个男人,活生生的男人!

男人都是色鬼!

晏安眼中明显流露出一点名为快活的光,他的脚尖甚至动了动,但还是非常克制地站住了。

“不要了吧,对女士影响不好。”他笑道,“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郑大爷的呼喊戛然而止。

欲擒故纵,这狗男人有一套!他酸溜溜地想。

秀芬阿姨心里甜滋滋的。

她活了大半辈子,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对方的温柔体贴,每次都像暖融融的春风刮过,带着花香,柔柔的,叫她不自觉放松。

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她就高兴,高兴得不得了,整个人都如坠云端,轻飘飘的晕乎乎的。

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怦然心动,又豁然开朗: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

爱情的滋味,如此美妙。

她有点想哭,又有点委屈,却又说不清究竟为什么。

一方白手帕送到她面前,晏安低声道:“如果你为难,我们以后就做个普通朋友好不好?”

秀芬阿姨接过手帕,飞快地拭了拭眼角,再抬头,已然破涕为笑。

“哪有半夜跑到别人家里来的普通朋友。”

见对面的老头儿一愣,秀芬阿姨噗嗤一笑,抬手把手帕摔还给他,“明天一早我是要去吃东大街的灌汤小笼的,你爱去不去。”

说罢,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几秒种后,门外再次响起带着点狂喜的声音:

“去的去的,几点呀?我八点半来接你好不好?”

待外面的脚步声远去,秀芬阿姨才捂着自己滚烫的面颊跺脚,哎呦,我怎么会说那样的话,简直羞死人啦!

她摸了摸胸口,老天,跳得可真快。

震得她脑袋都要不清楚了,嗡嗡的。

稍微冷静一点之后,秀芬阿姨又一路小跑来到窗边,偷偷挑起一点窗帘往外看,亲眼看着晏安上了车,开走了,这才缩回来。

一旁的郑大爷早已没了方才的酸溜。

他默默地看着老伴儿从未有过的少女般的娇羞,再看着她一点点珍视地打理着黄玫瑰,迟来的明白了什么。

我从没给她买过黄玫瑰。

可她也从没说过自己喜欢黄玫瑰。

郑大爷艰难地想着,可是,她应该也不是会主动向别人提要求的人。

所以,是那骚包老头儿自己发现的?

那么,我生前曾拥有那样多的时光,却为什么从未发现?

是我不能吗?

不,是我从未留心。

或许他曾以为不值一提的东西,恰恰是对方最需要的。

郑大爷总觉得自己还有千言万语要说,可真到了这一刻,却都觉得毫无意义。

他踟躇半晌,轻声道:“以后,你都好好的……”

一语未毕,已化作轻烟消散。

心事已了。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回来了吧。

“咦?”

正在插花的秀芬阿姨本能回头看向身后,却什么都没发现。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有一瞬间觉得,那死鬼好像回来了。

忽然一阵劲风刮过,将四面雪白的窗帘猛地刮起,像一蓬蓬鼓胀的船帆,裹挟着凉风卷入室内。

秀芬阿姨下意识眯起眼睛,抬手笼住乱飞的头发,顺势往窗外看了眼。

“明天又是好天气。”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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