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落却没有搭理她，只是看向慕容墨，“王爷如何想的？我很想知道。”
“本王相信证据，其余的本王一概不相信。”
避开了方落落问话中的锋芒，慕容墨淡淡回答。
“王爷、王爷！这个女人离开王府之前，曾经对我说起过，她说，她给我下了一种毒，可以让我呈现出假孕的征兆！但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我真的怀孕了！”
将方落落曾经告知自己的事情告诉了慕容墨，晴川眼下只想将方落落彻底搬倒、让她毫无翻身的余地。
一半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儿报仇，还有一部分，是出于那见不得人的私心。
她大约猜到了方落落可能不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可是她必须让她再不能成为自己的威胁。
她要将这个或许曾经得到过慕容墨的心的女人彻底除掉。
“她说的可是真的？”
慕容墨脸色沉沉地发问。
“的确是真的。”
事已至此，方落落也知道没什么隐瞒的必要，毕竟文老是慕容墨的人，他将文老带来一问，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她神情镇定自若，半分没有因为坦诚自己“害人”而露出羞愧的神情，“那副药会让女子呈现假孕的症状，我不否认。不过晴夫人小产一事，与我无关。”
“你还在狡辩！”
晴川正欲反驳，方落落却不紧不慢地继续道：
“既然我已经给你下了假孕的药，这说明我事先是不知道你怀孕的。既然不知道你怀孕，我又为何要多此一举、费尽心思让你小产？”
被方落落的逻辑绕进去了，晴川一时间竟也无法反驳，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她才阴狠着语气道：“谁知道你事先知不知道？也许你之前就察觉到我怀孕了！”
“若是我事先便知道你已经怀孕了，彼时你还不知道，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掉你腹中的孩子。又何必让你发现自己怀孕？”
她竟是把其他人都当成傻子吗？方落落眼底满是讽刺之意，直看得晴川眼睛都红了。
“至于琼嬷嬷说的也不过是发现晴夫人房中有“情丝”的气味，如何能确定问题一定出在檀香上？”
收拾完晴川，她凌厉的目光转向琼嬷嬷，“琼嬷嬷虽然不是医者，但是也是宫中老人儿了，经常为各宫娘娘保胎，经验颇丰。”
“回王妃的话，老奴虽然有经验，但是‘情丝’毕竟是下九流的药物，老奴不过是宫中女官，如何能够了解这种药物？”
琼嬷嬷福了一福，低声解释道。
“琼嬷嬷当然不可能辨认出‘情丝’的味道，但是，檀香是否是上品、有无异味，我想，这一点你和李嬷嬷应该还是知道的吧？”
方落落不慌不忙，再度发问。
这一次，琼嬷嬷脸上终于没有之前的那般镇定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见着她脸色涨得通红，方落落倒也没有穷追猛打，而是淡淡地道：“而且太医也只不过说是晴夫人房中萦绕着一股子‘情丝’的香味，为何现在竟变成了我的檀香让晴夫人小产？”
不等她们几人反应过来，她似乎很是感慨，“而且那日琼嬷嬷和李嬷嬷一并前来的时候，那檀香的木盒都没有拆开，如何能动手脚？最后还是琼嬷嬷查验的时候打开的，不是吗？”
她条理清晰，方方面面都让人无可反驳。
“但是府中有人谋害晴夫人、想要让晴夫人小产却是不争的事实！”
自己照顾晴夫人腹中胎儿不利，回宫之后一定会遭遇责罚，琼嬷嬷本想着把罪责都推到方落落身上，没想到方落落竟是没有给她留下半分可狡辩的余地。
她头上冷汗涔涔，只稍微一抬眼就感受到了芒刺在背的感觉，她知道，是方落落在冷眼看着自己。
她不愧是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很快脑子便转过弯来，调转口风：“还请王爷王妃明鉴！”
总算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择出来了，方落落只觉得疲惫得紧，她站起身来，“若是为了这等捕风捉影、连正剧都没有的事情来找我，我以后可不会再来了。”
正欲走出去的时候，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淡淡地道：“希望下次再来王府，是王爷已经得了皇上的旨意，叫我来领和离书。”
说完，她便踏着夜色，径直离开了。
第二日早朝，皇上在看完边关上报的军情急奏之后，龙心大悦，只是看向慕容墨的时候，眼中的喜色渐渐褪去了。
早朝之后他将慕容墨留下来陪自己下棋，他看着眼前的慕容墨，“听闻你府中近来不大太平？因为一个被你弄进府里玩弄的官妓？”
“……是。”
犹豫了一下，慕容墨还是应下了，他手中握着一枚棋子，“那名官妓虽然出身低微，但是是故人之女，臣弟与她有过数面之缘。如今将她接回府中，也算是全了昔年的一份情意。”
他倒是难得跟自己说这些，不过皇上心中的戒备没有因此降低半分，他又不动声色地道：
“朕听闻你和王妃因为这个女人闹僵了？王妃还自请下堂？”
“不过是内宅妇人争斗，不必放在心上。”
听皇上提起方落落，慕容墨的语气顿时染上了些不耐烦，似乎听到这个人心情就不好。
“朕记得之前你和王妃琴瑟和鸣，被京城中不少人认为是神仙眷侣。怎么如今说厌弃就厌弃了？”
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皇上抬眼似是不经意地看了他一下。
“之前对她好，不过是想着她痴心一片，也想着若是她日后待晴川进府的时候，能够念在往日的夫妻情分上，对她好一些。”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慕容墨脸上露出了丝丝阴霾，似乎在为方落落的不驯恼怒，“如今她自请下堂，简直让臣弟丢尽颜面。现如今满京城都在议论这件事，臣弟也就晾一晾她，好让她知道离开了王府，她什么也不是！”
说着，他就将棋子落了下去，只是这一步走得武断，倒是让皇上抓住机会，吃掉了他一大片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