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护士长说的再玄乎,沈谨南始终坐在那里处变不惊。
“沈院长,我觉得那个夏茗不止精神有问题,我建议还是让她转院吧。”
护士长担负着医院病患的安全责任,楚夭夭就是个危险份子,今天她能拧下自己的脑袋,明天就能拧别人的脑袋,把她留在院里,危险系数太高。
沈谨南凝眉,“这个问题护士长就不用担心了,从明天起,我会单独安排夏茗的饮食起居,你只需要派给我一名比较专业的护士就可以,其它的你们都不用再管了。”
护士长听闻此话,总算稳下了心,“那好,我就让小玲每天去照顾她。”
沈谨南点点头,“嗯。”
会议到这就算结束了。
沈谨南离开会议室后,又独自去往住院部的四楼。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作为一只吸血鬼,夜晚觅食的时间才刚刚开始。
楚杰的血根本就不够楚夭夭支撑四五个小时,当时喝的越饱,现在就饿的越厉害。
饿,想喝血!
咔哒——
病房的门被打开,一双穿着锃亮皮鞋的男人抬脚进来。
楚夭夭蹲在冰箱前还在倒腾有没有血包,听到开门声,便寻声望去。
病房里没有开灯,唯有淡柔的一层月光从窗纱透进来,没有灯光的环境里,楚夭夭似乎觉得身体更加轻便些。
吸血鬼在黑暗环境下的视线超级好,男人慢慢迈步进来的样子她一眼就能看清,“沈谨南?”
她扶着冰箱门起身,声音里多了几分恬淡,“沈医生,你怎么来了?”
沈谨南知道她怕光,所以没开病房的主灯,只是拉了沙发那边的一盏落地台灯。
病房里一下子就微亮起来。
楚夭夭对光源敏感,灯亮的刹那,她抬起手臂挡了一下。
沈谨南慢慢坐到沙发上,“你今天好像成为我们院里的名人了?”
他带着调侃似的语调说道。
楚夭夭没在冰箱里找到血包,抚着肚子,慢吞吞走到沈谨南面前,嘴角轻轻一笑,“你都看到了?”
沈谨南勾起唇角,抬眸看向她,“今晚院里召开临时紧急会议,可都是因为你。”
她甩动着手臂,整个人洒脱地在他面前来回踱步,“不是我不够乖哦,而是你这里食物太匮乏了,肚子饿自然就会找事情。”
“血包都喝完了?”沈谨南有些意外她的食量。
他的未婚妻是人族与血族的混血儿,平时吃人类食物较多,喝血的次数几乎不可见。所以对于吸血鬼食量多少的认知,他还停留在未婚妻的基础上。
原主夏茗是吸血女王,自然比任何吸血鬼的食量都要大,并且要求质量也高。
她沉睡了几千年,刚苏醒,喝这点血算什么。
“毛毛雨啦,你给的那点只够我一顿的。”她不满足地回道。
沈谨南没再多问,慷慨地道:“明天我再让牧场送些过来,今晚你就只能忍忍。”
听言,她脚步轻盈走到他面前,顺着他的腿紧挨着坐下,慢慢抬起冷白修长的指尖,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脸颊,“我就怕我忍不住,不如……你施舍一点给我啊?”
她声音轻灵的在他耳边呢喃,让人听着心里就酥酥麻麻。
沈谨南平日里和精神病们打交道习惯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面对眼前这位吸血女鬼的肆意挑逗,他心里惊不起半点波澜。
他抬起右手,握起她的手从脸颊拿下,干净透明的镜片下,那双黯柔的眼睛里浮现一丝幽冷的笑意,“太贪婪的女孩子,一般都不会让男人生出多少好感。”
她冰凉的手从沈谨南的手掌里滑落,又调皮似的挽住他的腰身,苍白如纸的脸贴上他的胸膛,声音娇柔清媚:“我只是对沈哥哥这般的贪婪,其他男人,我还挑的很呢。”
他身上的味道好香啊,不是男士香水的味道,也不是沐浴乳清香的味道,而是从肌体里散发出的鲜咸诱惑的味道。
“沈哥哥难道就不会对我动心吗?”她冰凉的指尖探进他衬衫纽扣之间的缝隙里,再一点点触摸到他温热的肌肤上。
结实平滑的胸膛上并排着韧性十足的腹肌,紧实而富有弹性。
摸着真带感。
但与男人的腹肌比较起来,她还是喜欢那层皮肤里流淌的温热体液。
她忍不住探处尖锐的小獠牙,不可控的歪斜着头,想从他的肩膀处戳入。
沈谨南的大手伸过来,宽薄的手掌轻易擒住她的额头,再缓缓从他身体上推开,嘴角一笑道:“就不怕我血里的杀戮太重?”
沈谨南之前是一名胸外科医生,他经常握在手里的那把精巧手术刀开膛过很多病患,大多都是重症病人,十有**都没能活着下了手术台。
他特意统计过,从医八年来,死在他手术刀下的,得超过八千人。
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群,活下来的也就寥寥数百人。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做医生。
医生医术精湛就是病人救世主,医生能力不足,就是拿刀的屠夫。
于是,他从那家医院辞职出来,接受了一封匿名电子邮件的邀请,成为了这个无人区精神病院的副院长。
辞职出来的沈谨南似乎对手术台的情结太过贪恋,他持手术刀的右手每天都是奇痒难耐的状态。在这座精神病院两年以来,他曾雇佣过猎手捕猎鳄鱼和蟒蛇,以供他在手术室里发挥他精湛的医术。
打了麻醉剂的冷血动物似乎没有任何挑战性,它们不知疼,也不会反抗,根本就不能很好的施展他的才华。
后来,他不想再继续用冷血动物做实验室手术了,那几名猎手也就再没有出现过。
他的手术刀沾上了不属于病人的血,这让他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很不安。
他把手术刀封藏了几个月,直到楚夭夭的出现,让他忍不住再次拿出来。
此时此刻,沈谨南的白大褂衣兜里,就揣着那把手术刀。
她的三番五次蓄意挑逗,让他握着那把手术刀的手很煎熬。
如果兴致浓厚,沈谨南现在就想对她实施解剖体验。
可楚夭夭,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