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旁边就是医院职工宿舍,都是十层楼的建筑物,沈谨南就住在底层十楼。
十楼就院长和副院长两个人住,由于院长夫人最近生病去国外治疗了,这层楼现在就剩沈谨南一个人住。
他把未婚妻沐栗的病房就安排在他住的隔壁,方便无时无刻的照顾,里面全部是按照重症病房的规格弄的,沐栗住进去,不会担心身体出什么紧急状况。
等安顿好了沐栗,沈谨南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白天要管理精神病院,偶尔还要召开会议,每周一还要进行大查房,他不得不选择一名经验丰富且能交心的医生监测沐栗的病情。
认真考虑过后,他选择了他的徒弟周玮。
走出监护室的那刻,他特别叮嘱周玮,“沐栗的病情你是了解的,如果没有紧急事要处理,千万不能离开她半步。”
周玮点点头,“师父,您就放心吧,师娘这里就交给我了,我一定尽职尽责将她照顾好。”
沈谨南拍拍周玮的肩膀,“麻烦你了。”
周玮嘿嘿笑,“师父哪里话,您要是不麻烦麻烦我,我都找不到存在感了。”
沈谨南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什么,关上病房门,带着助理去往办公楼的会议室。
今天下午发生这种严重的情况,沈谨南作为副院长,必须召开会议,给医护职工交代一下。
今晚的精神病院显得格外静悄悄,往常这个时候,病患们可都在医院广场坝子里跳广场舞,活动身体呢。
可现在,医生们都赶着去开会,病患们都被锁在病房里,走来走去,期待着被带出去放放风。
楚杰因为下午的情绪躁动,不再适合在一楼的普通病房待着,已经转去二楼的微重病房单独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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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坐在会议桌前两排,穿粉色护士服的护士坐最后两排。
整个会议室坐的满满当当。
里面闹哄哄的。
沈谨南是最后一个到的,会议室的门一推开,刚才还哄闹的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助理推开座椅,沈谨南拿着一个文件夹,落坐会议桌的主位置。
打开文件夹之前,他先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对于下午发生的这种突发情况,大家有什么看法?都说说。”
精神内科的医生最先发言:“我认为,最近院里的管理越来越失控,主要原因在于病患太多,只进不出,造成医患关系紧张的局面。眼下,要么再招收一批医生护士进来;要么,选一批病患送出去。”
老年精神病科的医生:“我们老年科的病患最多,他们行动迟缓,还有各种慢性疾病缠身,护士压力大,药物方面开支也大。要不然,院长给我们科室先减减负担?”
儿童精神病科:“我们科室倒是挺冷清的,但待遇也是最差的,院长能不能考虑考虑给我们涨涨福利?”
中西医结合治疗科:“所有患者都适合针灸推拿,我们科室很欢迎每位患者光临。”
酒与药物依赖治疗科:“要照我们科室来说,那些个惹事生非的患者,就该让我们科的患者拿酒瓶子抡,一顿不够,抡两顿。”
其他医生忍不住问:“你们科室还倡导喝酒呢?”
酒与药物依赖科:“没办法,我最近因为想和那些病患打成一片,不得不喝点酒应酬啊。”
坐在最前面位置上的沈谨南,翻开文件夹,听着大家的建议,久久没有回应。
“沈院长!”
护士长站起来,态度中肯的跟沈谨南提建议,“我觉得这些病患已经够可怜了,咱们医院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家,我们要宽容大度包容他们,不能再像他们的家人一样,再次将他们推入地狱。”
一听护士长的话,那些被精神病患耐性耗尽的医生们个个都不乐意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咱们医院已经算是慈善机构了,你还要让我们把那些精神病当上帝供着,除非我们被逼成精神病,要不然想都别想!”
“咱们医院福利是好,但是吃的苦也比别的医院多上好几倍,那些个疯子还想我们怎么着?”
“我觉得要不然就放养这些病患吧,他们胆大的敢跑出去就跑,没胆的就自然乖乖留下来了。”
“百里以外可是鳄鱼蟒蛇滩,他们出去也是送死。”
“还是沈院长表个态吧,我们说的再天花乱坠也没用啊,是吧!”
经过这一提议,大家都将目光投向沈谨南。
沈谨南朝底下望去一圈,又将文件夹合上,靠向椅背,“大家的提议我都认真听了,等院长回来我也会向他反应情况。针对今天下午发生的这件事情,我的意见是,加大病患的用药治疗。”
作为医生,暴力解决问题是不可能的,既然病患不听从安排,那就只能对他们进行安眠药和镇静剂的加量使用。
沈谨南一旦做了决定,底下的医生再怎么反对,最终都是无济于事。
如果这是目前唯一最好办法,那就只能这样做了。
大家一致表决,确定了沈谨南提出的方案。
看来医生们的经验只能靠药物震慑了,沈谨南不会再提议他文件夹里的那套备用方案。
会议结束后,医生护士纷纷离开。
沈谨南坐在那里,等着最后在走。
等大家相继走出去,护士长却留了下来,“沈院长,我想跟你汇报一个情况。”
沈谨南抬手示意护士长坐,“什么情况?”
护士长扶着裙身坐下,“沈院长可还记得昨晚收治的那名女病患?”
沈谨南当然记得,“她怎么了吗?”
护士长苦涩地笑了笑,“我觉得,她和其他病患不太一样,好像……不太正常。”
听言,沈谨南轻笑一声,“护士长跟我开玩笑呢吧,来这里的病患,谁正常啊?”
说的也是,护士长被沈谨南的话弄得不好意思了。
不过,她确实觉得楚夭夭的行为有异于其他病患,“沈院长可能有所不知,那个女孩儿,她今天下午竟然把脑袋拧下来了,我是亲眼看到的,不会有假。”
护士长一提这事,心里就怵的慌,“虽然我知道这很不科学,但眼见为实,我是真真切切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