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状态的韩彬闷头听着，只等那些村干部说完，他就要起身走人。
最后也没讨论出是个啥结果，好像都朦朦胧胧的，韩彬也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
就让大家猜呗。
村干部和大队书记让村长领走了，院子里变得空落下来。
小翠择着豇豆，抬头问:“秋儿姐，那位韩彬就是你提到的像傻柱哥的男人吗？”
她点头，手上择菜。
“那男人一股子臭脾气，傻柱哥要是像他，你是咋受得了的。”小翠一脸看不惯的样子。
楚夭夭拉拉小翠的手臂，笑着，摇摇头。
长时间接触下来培养的默契感，她只要一微笑，一摇头，小翠就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还好傻柱哥不像他，要不然，绵绵的小脾气还指不定随谁呢。”
楚夭夭笑。
下午的时候，村长问她，要不要把养猪场租出来，要是愿意的话，大队里会支持你的想法。
当然愿意啦，她连连点头，就怕村里的干部突然后悔。
村长回去后，就把消息告诉给了村干部们，经过一系列的协商的调解，终于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韩彬才勉强答应她的条件。
条件算是答应了，但韩彬的要求也很苛刻，每个季度卖猪的收益分红必须按照五三二分，收益的五股是韩彬的，三股是楚夭夭的，两股是村民的。
楚夭夭还主动提出，不仅免费提供养猪场的场地，还入股两万。没想到那个韩彬竟然一点都不领情，还无理的要求分走五股。
他才入股多少钱，她又入股多少，政府又资助多少，他心里就没点数吗？！
简直不要欺人太甚！
一整夜躺在床上都想不通，隔天，她就按耐不住心里的火气，去到学校找那个叫韩彬的。
进了学校大门，早就看到她来的陶小冰从屋里出来打招呼，“嫂子，你怎么来了？”
她笑着走过去。
陶小冰请她进了屋，拿买来的巧克力招待她，“这款巧克力是国外进口，可好吃了，韩彬昨天回城的时候给我买的，你尝尝。”
她点头微笑，表示谢意后，从果篮里拿出一颗巧克力。
还没上手剥开包装纸，陶小冰就坐下来问:“听韩彬说，你同意和他入股了养猪场了？”
她点头。
既然说到韩彬，她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写道:
——韩彬呢？我想找他聊点事。
陶小冰歪头看了她的写的，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他没在学校，刚才大队书记找他说事，可能是去村委会了。”
她点走，起身准备要走。
陶小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要不你等等。趁这机会，咱聊聊。”
聊聊？
她一个哑巴，只有两面之缘的陶小冰能跟她聊出什么火花？
既然被他陶小冰拉着不撒手，那就只能留下来坐坐，聊聊。
她没撕开巧克力吃，陶小冰就帮着撕开一颗，递到她手里，“吃吧，甜着呢。”
她拿起那块巧克力，咬了一小口，含在嘴里融化。
陶小冰也撕开一颗，慢慢咬在嘴边，口感里是甜的，她笑着，像甜意融进了心里，“傻柱哥要是还在，准能和我家韩彬认个兄弟，对吧嫂子？”
陶小冰突然问她的意见。
她又轻轻咬了一口巧克力，似有若无的点了一下头。
陶小冰笑了，“嫂子，你觉得柱子哥和韩彬比起来，哪个更好？”
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是心虚怕被发现韩彬就是傻柱，而故意拐弯抹角的试探口风；还是，她这是在炫耀，炫耀她能抢走别人的男人。
但是不管是哪一方面，楚夭夭都会把心里埋藏的疑惑弄个明白。
陶小冰觉得她是个很好把控的女人，因为说什么，她都会顺从的点头。
面对陶小冰提出的疑问，她没点头或摇头，也没有拿起笔在纸上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闷头，慢慢含着嘴里巧克力融化。
陶小冰又自说自话起来：“在嫂子心里，肯定会觉得傻柱哥是最好的。韩彬的脾气不太好，时常动不动就爱发火。但你别看他那副冷漠的样子，其实吧，人品挺好的，对我也很好。”
楚夭夭心中有个疑惑一直没解开，趁着聊到韩彬这里，她就拿起笔，写出来问问。
——听村里人说，你是当年村里走出去的唯一高职生，父母都在城里做生意，定了居，为啥还会选择回来？
如果韩彬就是傻柱，那这个女人的小心思就有待揣测了。
为啥选择回来？
陶小冰还真得细细斟酌一下该怎么回答。
搓着手里的巧克力包装纸，她想了好一会儿，只是笑着回答说：“可能就是……一时冲动吧。”
一时冲动。
这回答也太片面了。
楚夭夭又在纸上写道：
——是因为韩彬？
陶小冰看完，露出有些不理解的疑惑，“因为他？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她又埋头写：
——他想建养猪场，你陪他？
陶小冰噗嗤一声就笑了，拿手遮住嘴，还在笑个不停，“养猪场的事可是我提议的，他只是陪我回来教书，等半年回去后就结婚。”
她歪着头，还有些疑惑。
陶小冰就尽量答疑解惑，也不清楚是不是她想问的，“让他和你一起合作办养猪场的事，也是我提议的。毕竟吧，那个养猪场也有傻柱哥的心血在里面，我想帮他实现愿望。”
傻柱的愿望。
她一个远在城里的知识青年，又没回过乡里头，咋就知道的？
陶小冰也就没再往下解释了，岔开话题，聊了一些关于她和傻柱小时候穿开裆裤一起玩泥巴的那段光辉岁月。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她和傻柱订婚的事情。
楚夭夭听傻柱娘之前提过，说是傻柱和村里有个姑娘，也就是现在的陶小冰打算订婚，结果呢，那姑娘父亲在外面发了一笔横财，家里有了钱，也就看不上村里老实巴交的傻柱了。
谈好的婚事也就没提了，陶小冰又考上了县里的教师，一家子就在一夜间悄无声息的搬离了村子。
等傻柱第二天拿着一条买来的新裙子去她家找她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空落落的，大门也上了锁，人早就走了。
难过痛苦的傻柱当场泪崩，瘫坐在陶小冰家的院墙外就昏了过去。
自那天起，傻柱的身体就落下一个毛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