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
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鸪。
香雾薄,透帘幕,惆怅谢家池阁。
红烛背,绣帘垂,梦长君不知。”
柔声细曲似远似近,烛影昏黄,恍如一进入便要迷了来人心神。
钱文今日并没有多喝酒,至少是没有像往常那样醉烂如泥。
刚刚从觥筹交错的地方出来,外头早春微寒的夜气在他脸上扑了一下,只叫那张散发着热气的熏红的脸觉得更加畅快。
里头那些傻人现在还在喝酒呢,钱文想想那些满身绸缎的同僚心里就觉得好笑。酒有什么好喝的,他今日特地留了个心眼儿少喝了几杯,又趁着没人注意悄悄从后门摸出来。
平康坊里的小婢见着出来了一位大人,连忙拥过来搀扶,没走几步路却被他一脚一个踹开。
这便已经到了。钱文跌跌撞撞地拐过一个小弯儿,纵身直接扑在侧边一间屋子的木门上,那半扇木门没动,另外半扇却吱吱呀呀地轻轻开了。
凡是好事总要隐秘些,钱文可不希望有哪个别人发现了他的珍宝。这是他从今日来便记挂在心里的事情,这儿可有人在等他。
屋子里的烛光点得正好,重叠的橘光把纱帘照得好似比水还柔软。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钱文已经看见那层层叠叠的纱帘后面坐着一个绰约人影。
“大人可是来得好晚,”那人影柔声说,光是那字句中藏着的媚意便叫钱文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
纱帘里的人站起身,像是从旁边的几案上盛了一杯酒,又道,“该罚酒。”
“该罚,该罚,”钱文眼睛挪不开,口里说着,手上却已经耐不住,把几层纱帘一把扯开,进到内室便要搂着那女子寻欢。
美人美酒,当是这世上最快意的事情了。钱文只感觉那小酒杯中的酒只在自己舌头上略沾了一下,连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出来,便囫囵下肚去。
“大人觉得我这儿的酒如何?”女子声音柔道,一双玉手来轻轻地抚弄钱文的手背,那指节软得好似没有骨头一般。
“好酒!”钱文道,“自然是好酒!”
“只此一杯,再要可就没有了,”女子巧笑着抽回手去,臂上的轻纱便如同捉不住的春梦一般从钱文手掌中滑走。
什么样的好酒只有一杯便没有了,钱文大笑着不以为意,他为官这些年还没听说过有只有一杯的酒。然而仅仅数息之后,钱文却果然觉得眼前视线一晕。
这可不妙,钱文以为是今天自己的酒还是喝多了,赶紧摇头抹了把脸,却好像愈加恍惚。
这样的良辰美景,自己可不能醉倒。
隔着纱帘,男人的脚步都不稳了却还要跌跌撞撞地向那绰约身影扑去。
“苏娘…”钱文感到自己被苏娘接住了,然而他仅仅是一抬眼睛,身体却好像更加天旋地转地向下坠去。
苏娘好像只是一直站着,微笑地看着他。
宛如一条濒死的翻肚皮的鱼,钱文仰面栽倒在苏娘怀里。
胭脂与香粉的味道柔甜得令人心醉,苏娘的容貌在钱文眼中越来越恍惚。他却茫然地注意到苏娘今日的装扮好像以往有些不同,有什么不同呢…大约是发间多插了那一朵白茶花…
为什么要插白茶花,苏娘不是说过,她最喜欢芍药…
仿佛神思越来越沉下去,钱文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
“退避!退避!”
身披着甲胄的兵卫刚刚把喧闹大街上的商贩行人推攘驱散开,便见一连四五骑从长长的大街上飞奔呼啸而过。马上的人都是衣着鲜亮的缇骑,马蹄扬起灰尘,过去了十几米还能听到响亮的马蹄声。
“这是发生什么了?”路边被推挤簇拥在一块的人群中有不明白的人低声问道。
“听说了没有啊,散骑常侍钱文钱大人早上死了!”
“死了?怎么死了?”
“死在平康坊苏娘的房间里,发现的时候,那苏娘躺在床上,也早就用匕首自尽了!”
“哎哟哟,这是…”
“现在朝中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尚书省的丁方丁大人呢——”
“这跟丁大人有什么关系?”
“谁不知道他二人在朝中就水火不容,那苏娘可是丁大人同乡,又是平康坊皆知的诗酒知己…听说丁大人早就想赎苏娘回去,连聘金都送了…”
丞相府。
屋内陈设算不上奢华,却颇为大气。正对着门的是一张五六尺长的书案,案后置屏风,上头是一幅前朝名品山水,屏风六扇曲折,不知后头还有什么玄机。
倚着书案闲睨一本线装书册的是一个长髯老者,宽肩厚背,年纪在六十上下。
正对着桌案的,单膝跪在地下讲话的,是一个一身红衣武袍的年轻人,想必是那些缇骑中的一员。
“知道了,下去吧。”老者说。
“是。”
那年轻人颔首告退,躬身从房间里出去。
直到那人已经出去了,屏风后头才缓缓走出一道细瘦风致的人影。
在屏风侧边驻足,挑起下巴把眼向那个缇骑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
随后乖顺地步到老者身后,也不出声唤一句,先把手放到老者双肩上,柔柔地揉捏。
此刻日光明澈,照在那双手上。骨相干净修长,肤色秀白,分明是一双年轻男子的手,然而那双手上的那种轻,那种媚,却是街坊间寻常女子都做不到的。
“老师不是平常最不喜欢这些缇骑,今天怎么愿意让他们进到书房来了?”
一个轻轻的男子声音开口。
“是你啊,”
老者弹开方才看倦了书眯上的眼睛中的一只,颠着身子笑了一声,才又睁开另外一只,“有些人有些交道就是你一万个不愿意,总也躲不开,躲不开也不能躲…人啊,不能太爱恨分明,这是为师一直教导你的,也是你的缺点。”
老者顿了顿,伸出一只手,将茶碗捧过来,喝了口茶,“不过这一次你做的很好…”
“老师谬赞了,那钱文一个蠢人而已,原本就用不着花什么心思,”
孟兰山手上的力道极轻极柔,垂着眼兀自说,却好像把魏升的前几句话悄然的放了过去,
“有了这个钱文做开头,往后他们朝中两拨人还有得斗,这热闹可就大了。”
“你做事稳妥我素来放心,但也要记着,不能失了谨慎,”魏升道,嘴上虽然说着,却一拨拉那桌上的书纸,从中间捡出一个小巧的金属印章来,向后抛给孟兰山。
“是,老师,”
孟兰山脸上却看不见骄傲喜色,只是轻轻往那印章上扫了一眼,收在袖内,微微含笑视线依然乖顺地停留在面前的老者身上。
“老师,奕卿求见。”
门外有人的声音道。
魏升一扬手,“进来吧。”
林奕卿今日穿了一套青色的宽袖常服,一进来先向魏升见礼。行过了礼抬起头,目光先看向老师,接着又缓缓挪在了站在魏升背后的孟兰山身上。
孟兰山与他对视一眼,悄然不语地放下手,退到了一边。
魏升端起茶碗,吹了吹茶汤上的茶沫,才问,“怎么样?”
“简直软硬不吃,”林奕卿想起来就觉得牙根痒痒,当下却只能告罪道,“弟子无能。从他进了地牢开始,说过的话就没有超过五句。”
“不超过五句的话也是话,”魏升慢悠悠喝了口茶道,“有什么有用的没有?”
林奕卿只是拱手,没有言语。
空气中却轻轻传来一声气声,似是退在侧边的孟兰山笑了一声。
“优柔寡断,你的缺点是心太软,想得太多,”魏升将茶碗放在案上,茶碗的瓷盖响了一声,“所以我才把这事交给你,为的就是让你磨练磨练。”
林奕卿没有说话,却是魏升又叹了口气。
“听说那人容貌俊美无匹,若不是诸事缠身,老夫倒还想去看上一眼,看是否真有这等人物,”
魏升手上拈着书页,睨着眼道。
好像因为方才孟兰山那声笑,重新又注意到身边还有他在,便开口吩咐道,“兰儿,不如你去看一眼吧。”
“是,”孟兰山颔首答应。
房内人影走动,窗外的日光斜照在桌上,桌角放着一枚扳指。地方不显眼,然而扳指的光泽却显眼。
似玉非玉,在阳光的照射下边缘好像散着一层光圈般的莹润蓝光。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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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0 章 毒药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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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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