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收工回到家时,云月已做好了晚饭。
“舒兰婶婶说了,这藕是十孔的,最粉了。羊肉也顿足了火候,爹,昨儿你不在,今儿可得好好尝尝长弈打回来的羊。”
也正好补一补,这几日也不知走了什么霉运,家里一个个的受伤。
“你们吃。”幸正丁敷衍的笑了笑,对苏珍茹道:“我好些日子没有跟乡亲们聚过了,待会儿我去找他们小喝两口?”
苏珍茹瞥他一眼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我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
他看了眼身旁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儿女,凑她耳边道:“这次得去。”
苏珍茹不理睬他了,招呼孩子们用晚饭。
幸正丁这一去就到半夜才回来,家里人都睡下了,堂屋给他留了一盏油灯。
隔日,原本说好带云星去燕家他也推迟了,非要跟乡亲们亲手将邓寡妇浸猪笼了。
苏珍茹不愿让云星去旁观:“云星,你留在家里照看云日,云月和长弈跟我一块去。”
到他们这个年纪,有些规矩也该让他们明白了。
尤其是村里有人明知故犯的,更要让他们知道后果,以免日后步别人的后尘。
若是平日里,云星立马要跟她撒娇,这会儿见她态度坚定,转而对云月道:“姐姐,咱们换一换,回头我一五一十讲给你听,好不好?”
云月道:“娘不让你去肯定有她的道理,听话。”
云星晃着她的手央求道:“我胳膊腿不听话呀,娘让我照看哥哥,到头来非但帮不了他,还要他照顾我,哥哥多可怜啊!”
云日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可怜,但妹妹想做的事因为他做不成那才可怜。
“就是,向来是我照顾云星的。”
“这……”云月为难了一会儿就松了口,“好吧,只要娘不反对,姐姐也没意见。”
苏珍茹最后还是被三个儿女说服了,带着长弈和云星去河边,却不敢离得太近,只远远的看着。
村民们不顾邓寡妇的挣扎将她套进猪笼后扛到河边。
猪笼沉下水时,幸正丁转身动作幅度过大,撞到了许六根。
许六根身上有伤,没站稳就摔了一跤,水花四溅,在浅水处挣扎起身时浑身都湿透了。
“幸正丁,你是不是故意的?”
意图欺辱他娘子、外甥还欺负他宝贝女儿的人,也有脸问这句话?
幸正丁懵道:“故意……可是说有计划有预谋的作恶?”
许六根心知他又想旧事重提,可眼下才过了一日,不想再当众跟他闹开便只能吃哑巴亏。
远处,云星瞧着猪笼里被布团堵住嘴巴的邓寡妇,暗暗道:“别再回来啦!”
长弈离她近,听见她说的话。
“水流和缓,猪笼只在水面小幅度的起伏,不像是要流走的样子。”
云星并不担忧:“夜里水流会不会急些?只要无人将她捞起来,明日她就不见啦!”
回家的半路,她迫不及待的问幸正丁:“爹爹,你故意撞许老头对不对,我都看出来啦!”
幸正丁不承认:“爹爹怎会是那种无缘无故伤人的人?”
云星就道:“爹爹没做错了,男子就该这般竭尽所能维护自己的娘子。”
长弈默默看她一眼,他日后也会竭尽所能护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