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冷眼瞧着许方氏,忽然眉眼一弯。
吵架嘛,她也会。
“你这个女人简直缺德又刻薄,许老头意图染指良家女子,那么多人谴责他,难不成你还想说方才叔伯们都对号入座把自己当成被他染指的对象吗?”
许六根瞄了眼幸正丁,自认年纪并不比他大多少,被他女儿喊老头心里很不爽,却不敢吭一声。
许方氏吃了窝囊气,对着孩子照样嘴下不留情。
“你这个小狐狸精,跟你娘一样不是好东西!”
云星道:“我们本就不是好东西,我们是好人,是良民。你呢?压根儿就不是个唔……”
话没出口就一双温暖又略感粗糙的手捂住了嘴巴。
她抬头一看,不出所料正是她的娘亲。
“咱们不跟这种人说话。”
母女俩转身走人。
长弈才跟了一步就忍不住回头帮云星补完那句话,面无表情:“不是个东西。”
出了许家院子走几步就到刘舒兰家门口。
苏珍茹道:“杨家的,方氏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兴许过阵子就来消息了呢!”
刘舒兰勉强笑道:“谁说不是呢?去年他爷俩都寄了银子回来,军中纪律严着呢,这才一年没消息,我不慌。”
她的丈夫和儿子前几年都被征去当了兵。
头几年每年都有半个月的省亲假。
虽说去年父子俩都没回过家,但也寄了银子回来,今年已过去一大半了却连个消息都没有,说不担心是假。
幸正丁夫妇宽慰了她几句就带着长弈和云星回家。
云月姐弟俩明白幸正丁脸上的伤从何而来后气恼又心疼。
幸正丁也没解气道:“哼,这事儿可不算完,我还没死呢,他竟敢欺负到我幸家人的头上来,左右我也不用去庄里了,日后大把的时间看我怎么收拾他!”
转头又看了看妻女,尤其是云星,问道:“娘子,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半个字都没提过,云月和云星呢?她们可曾被人欺负?”
云星忙道:“没有没有,爹爹放心,欺负我的人,我会欺负回去的。”
长弈突然道:“正丁叔不用担心,我会护好云星的。”
云日似是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
“孩子们的玩闹哪能跟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混在一处谈?”
苏珍茹似乎是为了逃避这个问题,转身收拾东西准备去地里干活。
幸正丁心里不舒坦,心里还有记挂的事想立刻弄清楚,但因许久不曾分担过家里活儿,便又默默带上工具闷不吭声的跟在媳妇儿后边。
云星也迅速背上小背篓,颠颠儿的小跑跟上。
她一走,长弈更不能闲在家里。
他们原以为这一趟能进山,但幸正丁夫妇一心收种在桑田里的赤小豆,压根不许他们乱跑。
日落前,云星瞄了眼被塞进小背篓的豆荚,嘟嘴道:“爹爹,这豆子过几日收才合适。”
幸正丁道:“过几日怕来不及,长弈进书院的束脩需凑足六礼,这赤小豆就是其中之一。”
长弈见他神色自然,浑然忘了燕家正因为女儿中毒的事迁怒于幸家,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