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动起手来可是秉持着众生平等的原则,好多时候还没动手就把人吓哭了,有的人最见不得女孩哭了,每次见她把女修吓哭就把她弄回溯雪的识海。
邪昙不自觉露出个浅浅的笑来,“有人说这世上女孩本就活的不容易,让我不要吓她们……”
那个人陨落之后,她便真的不自觉对女子纵容了许多。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所以若是真的过火了,我一般也会给她们个痛快。”
演武场外绕着一圈法阵,也不拦人,锦月跟着邪昙踏进去才发现里面是另一副光景。
在法阵外看演武场空无一人,可一踏进法阵,眼前便出现了满目疮痍的演武场。
中间的擂台早就塌了,青岚石铺成的地面四分五裂,中央打斗的两人钧已经停了下来。
锦月艰难地靠皇家衣物特有的纹饰认出了她表哥,他此时蓬头垢面,身上的衣物也被划出百十来个破洞,得靠佩剑支撑才堪堪能站起来。
他对面的人也没好到哪去,满脸苍白,看起来灵力耗尽快要虚脱的样子。
那不是国师的妹妹么,怎么也这种待遇?
而且百华宫的演武场这么脆弱的吗,连一场打斗都经不起?
她正疑惑着,又见邪昙抬手,轻描淡写地划出个符咒来,往空中一打。
顿时空间扭曲起来,四碎的石板和擂台快速重新组合,又似镜面被打破,露出了这方空间的真容。
待眼前再次清晰,演武场的擂台又全须全尾地出现在这片空地中间,青岚石板也铺得好好的,擂台上段恒柏与鸠相对而坐,俱是才缓缓睁眼。
在他们中间还夹着一张华丽的卧榻,上面窝着一只白色兽宠,额头上一团不规则的黑毛极度破坏美感。
段恒柏起身作揖,已经一扫以往的颓废气质,“国师大人。”
邪昙微微点头,“今日就到这罢,太子的伴读,本座借用一下。”
段恒柏愣了一下,他就冉清一个伴读,是个废物,能有什么用?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人都要被打傻了!
虽说在国师的幻境里打斗伤不了肉身,但却耗费精力,他刚才作揖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邪昙目光从他手上扫过,“殿下没事吧?”
太子,“没……没事!”
“那便好,本座倒是差点被冉二公子唬住。”她顿了顿又道,“既然锦月郡主来了,便陪她去走走,那几篇策论也不用写了。”
段恒柏如获大赦,嘴角还没来得及勾起来,便又听国师大人道,“改为修行感悟罢,写明今日你们切磋时的功法运转有何问题,自己又出了哪些差错,详细些,不得敷衍,明早交给本座……玩够了记得打坐运行周天,梳理灵脉,本座明日检查。”
段恒柏,“……”
锦月,“……”
草率了,国师的温柔真的只对女孩子,或许二表哥他们在大法师那里还过的像个人一些。
邪昙笑得像个和蔼的长辈,“下课了,去玩吧。”
锦月将储物袋的丹药吃食一股脑掏出来,末了觉得不够,直接把整个储物袋给了他,“表哥,再坚持两天,等学院开学了就好起来了。”
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就算学院开学了他的课程还是由国师定的,但至少不用被关在百华宫。
……
祭天和游园就定在明日,祭天的流程邪昙已经熟悉,仪式的最后一步是要上到惊龙塔顶层“昭示神明”,顺便将金光盾安置在塔顶的防护阵法中。
虽说能上顶层,但邪昙也想到了哪里不对。
神启的天道气运不可能守护一个古漠所谓的国宝,东漠皇族能解开惊龙塔最后三层的禁制,可是天道的封印绝对不可能会被东漠修士化解。
而银月族那孤叶长老也在东漠国都,明日祭天他定会观礼,那她也不好做些什么,以免被孤叶看出什么。
况且真要强行破解天道封印,以她现在的修为绝对会被反噬,那时候孤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更何况,古漠现在可还有许多外界修士在暗处。
邪昙愁得直叹气,在溯雪头上搓得更狠了,奈何那团漆黑怎么也洗不掉。
“不然给你拔了,得多久长新毛?”
溯雪从她怀里挣脱出去,拿尾巴护着额头,“拔了就长不出了!”
他想想还是觉得不妥,运转灵力化作了人形,正色道,“或许可以引天雷撼动封印,古漠那么多外界修士,只要引他们发起超过古漠限制的灵力波动,此界法则便会察觉。”
邪昙挑眉,“古漠的法则可抵不上神启的……”
她话说到一半便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垂下眼去不再多说。
溯雪上前一步,“主上,待那人再出现在东漠国都,我便去引他出手,届时定然能引起神启天道的注意。”
邪昙懒散地靠在座椅里,抬眼道,“不可。”
“主上!”溯雪眉头一皱,两手支在她的座椅上,“你莫不是怕我伤了他?”
“……”
他低了低身子,近乎逼视地看着邪昙,“主上,他哪里比我好,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去云兴山脉带他不带我,你们才认识几天呐,我……嗷呜!”
邪昙一个暴栗将他敲回原形,拎着扔到地上,居然临下的乜他,“你想造反么?”
溯雪拿尾巴揉着额头,溜圆的眼里蓄满了泪,“我不管!你都不知道你把我扔下的时候我每天过的什么日子,你自己始乱终弃你还打我!”
主上不在的日子他每天都被千惑迫害,每天都在逃亡,一不小心被逮到了就是一顿撸,他不要面子的吗!
邪昙眉心跳了跳,“那你说说你现在修为恢复了几成,人形都维持不住就想去招惹别人?”
她晃了晃手边的茶盏又道,“你应当感知得到,在云兴山脉我动用无面扇了,原本是将玄惊尘关进幻境了的……”
溯雪不解,“你又放他出来做什么?”
邪昙,“他自己出来的。”
溯雪,“……”
他似乎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