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不要害怕。”
到了此刻,苏云栀反而彻底镇静了下来。
她站在甲板上,裙摆被湖风吹得扬了起来,就那么淡淡的看着君以彦,忽而绽出一个极美的笑容。
君以彦看见她的笑,心中忽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他便听到苏云栀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想让我嫁给你满足你的私欲,拖累苏府?君以彦,你简直就是在做梦。我苏云栀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话音落地的那一刹那,苏云栀突然拉着青羽从画舫的甲板上一跃而下。两个人如同断了翅膀的蝴蝶一般,笔直的掉入了湖中。
苏云栀不会凫水,所以这一次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君以彦那个人渣碰自己半根手指头。
但她知道青羽是会凫水的,所以二个人之中,起码青羽会活下去,只要青羽活着回了苏府。
将这一切公之于众,那么君以彦做的这些丑事就再也别想掩藏下去!
青羽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第一次违背了自家姑娘的命令。
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游去岸边,而是在苏云栀落水的地方不停的寻找着她的身影。
“姑娘!姑娘…”
青羽清楚的知道苏云栀不会凫水的事实,若是她走了,那她家姑娘一定会死的!
彼时容琛才带着人赶到碧叠湖边,便看到湖中心的画舫上有两个人影落入了水中。
他没有任何犹豫,便一头扎进了水中。
朝着人影落水的地方赶去。
这才发现了苏云栀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满脸泪水的呼唤着苏云栀。
他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来不及细想便潜入了湖中。
苏云栀落水之后,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没有半分恐惧,反而有几分快感。
不管怎么样,在这场她与君以彦的博弈当中,是自己赢了!
尽管这代价花的有些大,可那又怎么样呢?
自己早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只是可惜,还没有喝到阿欢她们成亲时的喜酒。
恍惚之中,苏云栀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青衣少年朝自己而来。
那个在围场之时,从天而降从马上救下自己,以一己之躯挡在自己身前的容琛。
真是快死了啊…竟然都出现了幻觉。
不过若是能在死之前再见容琛一面,好像还是自己赚了。
只是,她还没能亲口说出她喜欢他呢…
苏云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容琛就在此时,将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苏云栀揽入怀中,薄唇轻轻覆了上去为她渡气。
单手揽着苏云栀的腰朝水面上游去。
青羽直到看见容琛落水的苏云栀给救了上来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容琛来不及细说,带着苏云栀朝岸边的水榭游去。
“去水榭,那边有人接应。”
青水听了容琛的吩咐,回府禀告了苏太师,而后便带了一队苏府护卫等在了水榭。
如今看到浑身湿透,从湖里上来的容琛等人,青水立刻将自己带来的几件干衣服分别披在了苏云栀和青羽的身上。
此时的苏云栀因为呛了太多水还处在昏迷状态。
容琛也顾不得太多,随即便俯下身去一直为苏云栀渡气。
如此反复了半炷香的时间,苏云栀才将积水吐了出来,恢复了呼吸;容琛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容琛将尚在昏迷中的苏云栀妥善的抱到青水准备的马车上,嘱咐了几句:“你们姑娘落水受了寒,还是快些带她回去吧。”
青水再三道谢之后,这才让人驾着马车离开。
容琛浑身湿透,站在凉风之中盯着湖中心的画舫脸色低沉:“恒王世子,还真是好手段啊!确实该给他找些事情做做了。”
他不清楚自己对苏云栀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只是君以彦这样如同狗皮膏药牢牢粘着苏云栀的举动,让他很是不爽。
更何况,君以彦今日还差点害了苏云栀的性命!
无论如何,他也该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一点代价!
此时,那两个被容琛一起拉来的军中好友也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正是曾被容欢救下的彭鸣。
虽然在当初的围场之中,彭鸣失去了一条胳膊。
可自从装上容欢帮他做的假肢之后,他依旧可以像过去那样练功,完成自己报效国家的抱负。
也与整日混迹军中的容琛成了好友。
另外一人是钟敬,平民出身,却也是他们三人之中的智囊团,是军中行兵打仗不能缺少的军师。
他们二人虽然从来没有听容琛提起过哪家的姑娘。
却也看出来容琛对这位落水的苏姑娘很不一般,看来,也是时候帮容琛给这恒王世子找些事情做了。
否则到时候容琛娶不到自己心仪的姑娘,苦的还是他们这群做兄弟的。
“公子,我们?”
“回去吧。她既已安全就不必我们出手了。”
此时碧叠湖旁边的密林之中,一位红衣少年负手而立看着水榭的方向,朝着身后之人摆摆手。
柔和的月光倾泻在红衣少年脸上,勾勒出他英俊的侧颜——正是赵灼。
赵灼转身离开,嘴角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却泛起一抹苦笑:
终于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
一个时辰之后,停靠在碧叠湖中心的画舫才开始慢慢往岸边移动。
君以彦满脸阴沉的站在画舫的甲板之上,脸色差的都能滴下水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栽在了一个小小的女人手上!
苏云栀那个女人!
她居然真的敢!
居然宁愿跳进湖里淹死也不肯成为自己的世子妃,而且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给自己下了迷药,致使他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恢复内力!
“找到人了吗?!”
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君以彦冷冽的开口。
公永华面色一僵,但还是不得不照实将一切的事情说给君以彦。
“据我们的探子回报,苏云栀被忠勇候府的二公子救上了岸,如今已经被送回了苏府。
我们的事情会不会…”
莫说是君以彦,便是他这种走南闯北的人也万万没有想到,堂堂太师的嫡孙女,居然会随身携带这种迷药。
堂堂八尺男儿,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放倒。
这件事情不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怕什么?!只要苏家还想保住苏云栀的名声,他们就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
君以彦冷冷的开口,握着栏杆的手指节泛白:
忠勇候府!苏云栀!
好!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