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三人震惊。
“你知道你怎么没跟我们说?”
“你们也没问啊,你刚才不还躲着我吗?你又不想见到我,我怎么告诉你。”
墨城点头哈腰地给殷厉递茶送水,“鬼王殿下,您大人有大量,既然你知道魔界在哪里,那我们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这鬼王当的孤陋寡闻的,一问三不知,没想到今日还是有点用处的。”墨城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殷厉的肩膀。
“墨兄,看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就只会活在老将军的保护伞之下吗?”
三人点点头,小黑也“喵”了一声表示赞同,殷厉十分气愤,拍桌而起道:“唉,我真是万万没想到,在你们眼里,我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然的话,我们应该怎么看?”水凝疑惑,“坐着看?还是躺着?”
“行了,还想不想知道魔界在哪里了?这么多问题。”
“殿下,您请。”
水凝立马闭上嘴。
“自古以来呢,这妖魔鬼怪是一家人,即便不是一家,也必须是近亲远邻的关系,”殷厉顿了顿,“我们鬼族呢,排在第三,排在我们前边的是魔族,他们吧,比我们鬼族,也就厉害了那么一点点。”殷厉翘起小拇指,示意道。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快说重点。”小白提示他赶紧进入正题。
“我听闻啊…”
殷厉突然神秘道,三个人也凑过头来,四个人将头靠在桌子上,远远看去,像是桌子上放了四个黑不隆冬的酒坛子,只是四个酒坛子会说话。
“我听父王说起过,魔族诞于西方。”
“具体位置。”
“冥界旁边一座小山上,听说入口处满是黑色的曼陀罗,而且周围也是寸草不生。”
“哪座山?”
“不知道,反正就在旁边,那里只有一座山,你们去了就知道。”
“我都去了好几次冥界,上次我们去的时候不也没发现吗?”小白纳闷,“那里就是一大片红色彼岸花,跟一条大河,哪里有你说的什么山。”
殷厉一脸委屈,“我父王告诉我的,肯定没错的。”
“那我们不如找个时间验证一下你父王是不是对的。”
一听到要亲自去验证真假,殷厉立马怂了。
“那个……我只是来提供线索而已,可没有说过我要参与查案的。”
“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份力,你也想早点破案的,是吧?”小白戳戳墨城,递了个眼色。
“对啊,你也不想父王这么久了,还死不瞑目,对吧?”墨城赶紧附和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
“哪有那么多可是,过两天我们就出发。”
小白三人愉快地击了个掌,“那我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可我并没有觉得这个决定有多么愉快,反而觉得我被坑了一样。”
“哎呀!殿下,你别这么说!”墨城一把搂住殷厉的肩膀,半拽着他出去,“难得来帝都一趟,我请你听小曲儿吧。”
“墨兄,这不好吧?”殷厉有些为难地瞟了一眼身后的小白,低声对墨城说。
“没事,我跟她说了,待客之道本就该如此。”
殷厉见小白也没说什么,就跟着墨城走了。倒是墨城,十分得意地朝小白看了一眼,他都很久没有去馆子听过曲儿了。
小白朝他比了一个手势,墨城立马收起笑容,严肃地朝小白点点头。
“小白,你说他们两个真的是去听曲儿的吗?”水凝看着他们两个有些放肆的背影,有些担忧问道。
小白拿出琥珀,用袖子擦了擦,“他要是敢,可就怪不得我了。”
水凝咽咽口水,“我觉得吧,他……应该不敢!”
“量他也不敢。”
“我去跟着他们。”水凝一把抱起在一旁舔毛的小黑,疯狂逃窜出了王府。
小白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摸了摸手里的琥珀,“还是琥珀对我最好了,不会抛下我。”
墨城揽着殷厉在大街上晃悠,前几日听闻新开了一家小馆,叫红鸾阁。里面的姑娘们个个都有拿手绝活,瓜果酒水也不错,主要原因也是因为便宜,十个铜板能在里面坐一天,听一天的曲子,多实惠。
“最近这家红鸾阁可火了,我们走快点,马上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位子。”墨城催促道。
“墨兄,看来是行家啊,知道哪跟哪。”
“别乱说,我也是刚刚出门的时候听别人说的。”
二人来到红鸾阁门前,门口没人招呼,只摆着一个大箱子,看着有点像寺庙里的功德箱。箱子前立着一个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八个大字:投钱入场,一人十文。
墨城在怀里使劲掏了掏,又在袖子掏了半天,可把一旁的殷厉看急了,“王爷,您要是没带钱的话我们改天再来。”
“不是,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没带钱。我只是没带散钱,全身上下只有这一个。”墨城掏出一个银锭子,在殷厉面前晃了晃,“你看。”
“墨兄,你是打算要包场吧?”
“不敢不敢,只是这里也没人给我找钱啊。”
正在墨城为难之际,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走了出来,“二位爷,本店不找钱,不过我们可以给二位一个听曲儿的好位子,再送二位爷两坛上好的女儿红。”
一听还送女儿红,墨城毫不犹豫地将银子投进箱子里。
“贵宾两位,楼上雅间请!”
墨城满意地赞叹:“这里不错啊,装饰的也好看,姑娘也漂亮。”
殷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走过一位红衣女子,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被墨城打断道:“殿下,不可以这样一直盯着人家姑娘,很没礼貌的。”
殷厉赶忙收回自己痴汉般的目光,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墨兄见笑了,本王也是很久没这么近距离看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了,还是活的,有血有肉的,这多稀奇啊。”
殷厉一想起自己洞里那些满是骨感的美人,虽然后来收留了灵塘里的舞姬,可她们一看见自己就怕得要死,哪有心情再去欣赏她们婀娜的舞姿。记得自己最近一次近距离地看姑娘,还是见到小白那次,可是小白吧他又惹不起,身边多了个墨城,就更加不好惹了。
但是在这里可就不一样了,姑娘们一个个的都是笑容满面,还会主动上前来跟他打招呼,从他面前经过时,他都能闻见她们身上香香的味道了。
“二位爷,这边请。”
两个人被带到了二楼的一个小格间,在这里从上往下望,基本是一览无余的。一位小娘子抱着琵琶走了上去,刚坐下,台下就有人大声起哄:“我们要听楚楚姑娘的,换人!”
“换人,换人!”
老板娘三十出头,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跑上台,安抚台下看官们的情绪:“各位爷,楚楚姑娘已经在准备了,还请各位稍等片刻。”
“快点啊,我们可是花了钱的,别让我们就听这个啊。”靠近台子的一个络腮胡大汉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拿着酒碗,不屑地瞥了眼台上抱着琵琶的女子,“就这样货色,满大街都是啊,老板娘,你好意思拿出手吗?”
台上抱琵琶的女子满脸窘迫,跟其他女子相比,她的模样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可也算是秀色可餐的,绝非扔在人群中认不出来的那一类。
大汉还在喋喋不休,殷厉在楼上已经看不下去了,哪有这般当众欺负人的,而且对象还是个姑娘。随手抓起自己面前一个花生壳弹了出去,花生壳打中大汉凳子的一只脚,竟然生生折断了。
络腮胡大汉猝不及防地往后一仰,整个人摔倒在地,酒碗里没喝完的酒也全部泼在了自个头上。
吃了这大亏,还当众丢了脸,大汉气愤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嚷嚷着要老板娘讨个说法,老板娘打圆场道:“这位爷,我带你到后边换身衣服吧,今晚这钱我也给你免了,你看如何?”
十文钱,还要赔身衣服,大汉瞬间满脸喜色,只是言语上仍旧不依不饶:“老板娘,你这凳子不结实,摔坏我你可赔得起?”
“爷,是我们的过失,我带您到后边换衣服,这医药费我们也包了。”
“那走吧。”
老板娘带着大汉往后台去了,台上的琵琶声起,众人也将目光转移到了台上。
“殷兄,你这招不管用啊,”墨城调侃,“害那老板娘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只是觉得太吵了,耽误我听曲儿罢了。”殷厉拿起茶壶倒了杯茶,“又不是我亏本,无碍。”
“那确实是。”
“你说,这楚楚姑娘是什么来头?居然这么多人都嚷嚷着要听她的曲儿。”殷厉给自己剥了颗花生扔进嘴里。
“应该算是这里的头牌吧。”
“这你也知道?”
“听闻,听闻。”
小二将两坛子女儿红给墨城送了过来,“二位爷,这是我们店送您的酒,给您放这里了,您喝好。”
墨城满意地点点头,朝那小二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别打扰他们听曲儿。
“一人一坛刚刚好,干了。”
墨城揭开坛子上的红布,跟殷厉的碰了碰。
酒过三巡,台上女子一曲终了,抱着琵琶匆匆下了台,刚好跟从后边走出来的大汉打个照面,女子低着头,往一旁挪了挪。大汉却好像没看见一样,狠狠地往那女子身上撞去,将女子撞倒在地,嘴里还骂骂咧咧。
“走路不长眼啊,不会看路吗你?”大汉倒打一耙,怒斥道,还狠狠踢了地上女子一脚。
女子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一旁摔坏的琵琶,弯腰给大汉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你又没有做错,道什么歉?”
不知何时,殷厉已经来到女子身旁,一把扶起还在不停鞠躬道歉的女子。
“少管闲事啊小子!”大汉撸起袖子,警告殷厉。
“刚才怎么就没摔死你呢?还让你在这里瞎巴巴个没完,撞了人家姑娘,毁了人家吃饭的家伙,还敢倒打一耙,你说说,你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玩意?”殷厉妙语连珠般,拉起女子就要走。
大汉说不过,只能挥起拳头就朝殷厉打了过去。一只纤纤玉手握住了大汉的手腕。
“又是哪个活得不耐烦的?”大汉吼道,“呀,楚楚姑娘。”
大汉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虽然是一身黑色纱裙,却衬得她身材婀娜多姿,凹凸有致,手里还抱着一把琴。
“这位爷,我们这里可是听曲儿的地,您若是执意要寻衅滋事,那我只能让人请您出去了。这事若是闹大了,大不了我们官府走一遭。”楚楚收回自己的手,继续说道,“何况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
大汉嘿嘿一笑,点头哈腰称是,与刚刚还盛气凌人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不敢不敢,楚楚姑娘教训的是。”
又转过身,对殷厉和身后女子道:“二位,今日是我莽撞了,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你们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
“滚滚滚!”
“是是是,我这就滚。”
大汉点头哈腰地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楚楚抱着琴,向殷厉点点头,表示谢意,又低声说:“湘妤,你没事吧?”
“多谢姐姐,我没事。”叫湘妤的女子摇头道,“您快上台吧,我不打紧。”
“行,待会去我房里,我那还有一把琵琶。”
“谢谢姐姐。”
看着楚楚上了台,殷厉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反倒是一旁走过来的墨城提醒道:“怎么,还不舍得放手吗?”
殷厉才意识到自己还牵着那姑娘的手不放,立马松开,又跟湘妤道歉:“姑娘,对不住,在下无意冒犯。”
经墨城一提醒,湘妤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摇摇头,结结巴巴的:“我…多谢公子!”
湘妤低着头,地上的琵琶也不要了,往后台跑了去,墨城嘿嘿一笑,拍了拍殷厉的肩膀,“走吧,继续听曲儿去。”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