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波澜也是瞬息间。
墨白衣眸色恢复冷冽,“既醒了,还不起来,是要本王请你不成?”
洛青灯啧了声,慢条斯理的撑臂坐起,舒展着手臂伸了个懒腰。
她这身子本就玲珑有致,这懒腰一抻更显得曲线动人。
墨白衣眸色沉了下去,呵斥道:“洛青灯!”
“夜王说话倒是中气十足的很嘛。”洛青灯浑然不觉他目光的可怕,懒洋洋起身,娇躯前倾了几分。
那声音与鼻息似从男人耳畔扫过的一般,温热撩人:
“看来是伤势大好,都能血气方刚起来了?”
墨白衣眼中厉色一现,刚一侧身,还没来得及动手,洛青灯就已如泥鳅般滑到他几步开外。
拿起桌子上自己带来的酒壶,又开始小酌了起来。
墨白衣见她那熏熏然的样子,冷笑道:
“不止是只狐狸,还是个酒鬼?”
洛青灯不恼反笑,玩味的看着他:“总好过某人滴酒不沾,苦行僧似的只爱喝茶吧?”
墨白衣沉眸看着她:“你怎知道?”
“猜的咯。”
洛青灯一耸肩,第一次与他相逢时,她就嗅到他身上的气味,尤其是他的手上。
杀伐之人身上染着血气不足为奇,可他身上却又一股淡淡的茶香,闻着沁脾。
墨白衣信步走了过去,这回倒没动手,在她对面坐下,眼神里依旧带着审视。
“你今日去点翠坊,就是为引出那逃犯?”
“不然呢?”洛青灯挑眉看着他,还是那副不正经的腔调:“姐姐便是想去寻欢作乐,也该去南风馆嘛,点翠坊又不接待女客。”
墨白衣算是看明白了,这只狐狸眼中就从无规矩章法四字!
离经叛道用在她身上都嫌弱了!
“废话也说的差不多了,还不快宽衣解带?”
“早点干完,姐姐好早点回去睡觉!”
洛青灯打了个哈欠,这一开口,又是引人遐想的话。
墨白衣蓝眸微眯,像是被人触碰到了身上的反骨一般,见她如此轻慢的态度,竟难得起了几分较量之心。
“你既这么着急,何不自己动手?”
洛青灯眉梢一挑,面纱下她舔了舔红唇,媚眼如丝道:“好呀。”
呵,你个白眼狼还与姐姐玩这心眼呢?
她慵懒起身,走到他近前,柔弱无骨的小手攀上他的胸膛,手指弹琴般的在他胸口处轻点跳舞。
眸子朝上一抬,语调慵懒的问道:“是喜欢温柔点的,还是粗暴点的啊?”
墨白衣脖子的青筋凸起了几分,蓝眸却是越来越沉,头朝下压,贴在她耳畔:“你喜欢哪种?”
鼻息扫在耳畔,温暖撩人,似她先前对他做的那般。
洛青灯眸子微眯,心里冷笑:好家伙,学以致用的很快嘛!
她双手捏住墨白衣的衣襟,娇媚无比的盯着他,笑起来的样子,十足一个狐狸精。
“当然是……粗暴的咯!我喜欢刺激嘛!”
唰啦一声,她直接将他的衣袍给扒拉开,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三下五除二就把衣袍给扯的细碎。
那爪子竟还要朝裤腰带进攻。
墨白衣神色微变,握住她的手腕,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
“是不是过于粗暴了些?”
“哎呀,这一兴奋一刺激,差点没控制住。”
洛青灯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手,戏谑道:“夜王害羞了不成?”
墨白衣牙关紧咬,轻吸一口气,越发攥紧她的手腕。
冷笑着:“是吗?”
“那你可得悠着点,本王也怕自己兴奋起来,一不小心拧断了你的脖子。”
“嘶……好怕怕哦。”
洛青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带挑衅,没有丝毫温度,岂有半点惧怕的意思?
两人肌肤紧贴,姿态暧昧到了极点。
却是争锋相对,丝毫不让。
洛青灯将手挣了出来,冷眸挑眉:“还不转过去,让我看伤?”
墨白衣倒是没再与她较劲,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洛青灯看到他背后的伤势,眉头皱紧。
有她的魂珠在,按说这白眼狼的伤要不了几天就会好。
昨儿她也来看过,明明都已结痂了,但今天竟又有好几次地方崩开了。
皮肉翻飞,鲜血糊了一背。
刚刚她用力扯开他的衣服,直接将那几处的痂也给扯掉,瞧着更是骇人。
洛青灯眼角抽了抽。
好端端的夜,又响起了雷声。
墨白衣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还真是你在之处,雷声如影随形。”
洛青灯面无表情道:“狗老天嫉妒我长得美。”
男人嗤笑了一声,回过头:“想的也挺美。”
洛青灯眼刀子狠剐了他一眼,目光落回他背后,眼神又切切实实的心疼了。
不是心疼他的伤,是心疼自己的魂珠!
还有这还不完的债!
“夜王殿下,您就不能消停点,少往外跑?”
她熟门熟路的拿出伤药,撒毒似的往他伤口上撒。
“我寻思着十二生肖里也没王八那属相,到底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自己长寿?”
“生肖中亦无狐狸,又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觉得自己聪明?”
墨白衣嘲讽的回头看她,愕然愣住。
视线中,女子那双眼有些红,盈盈动人似有泪光,盖不住心疼与哀伤,令他意外无比。
明明她牙尖嘴利的在与他较劲,为何神情却会如此难过?
难过的似在心疼人一般!
墨白衣神色有几分复杂:“你……”在难过什么?
他难以细想,觉得不敢置信。
洛青灯抽了抽鼻子,撇嘴道:“反正不是心疼你就对了。”
说完,她狠狠瞪了墨白衣一眼。
只是配合此情此景,总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墨白衣收回视线,语气不觉沉了几分:
“本王恩怨分明,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所以呢?”洛青灯继续撒毒似的上药。
“你等着便是。”
夜王殿下语焉不详。
等着?
洛青灯动作一顿,美目微眯,看着他的后脑勺,心里已经开骂了:
这白眼狼是在威胁她?
不就不小心把他伤口又扯开了嘛,居然还要报复回来?!
两人所想的,显然不是一回事。
可叹夜王殿下还在沉眸思索着,该如何对那文远侯府的人下刀子。
殊不知背后洛姐的眼中已冒出凶光:还个屁的债,干脆鱼死网破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