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夜宴,简幺幺坐在上位看着舞起歌升,心里烦躁的不得了。
“幺幺、幺幺,你看那个黄衣服的宫女儿,腰儿真细,脸真白,等以后我一定娶个这样的。幺幺、幺幺,你看孙侍郎家的小儿子,腰儿真细,脸真白,以后这个就归你了。哎~你看看那个,柳家的小公子,白白胖胖的和咱俩的儿子似的……”
柳家的小儿子恨不得呼他一脸,他哪胖了,他这是脸圆他爹他爷都圆脸,怎么还都是他儿子不成。
承乾帝看见他就犯愁,十六七岁了整天不是吃睡就是胡闹,还不如幺幺那个女娃子。再看他那抱着简幺幺的胳膊,满殿瞎指挥的胖手指头,还有那满嘴不停的蠢话,恨不得找块破布堵住他的嘴。唉~自己一世英名怎么生了个这样的蠢儿子。
三年的时间宋君琢又胖了一圈,以前的四殿下是圆滚滚的可爱,而如今的四殿下是傻憨憨,尤其是坐在瘦高瓷白的简幺幺旁边。简幺幺十六岁了,这几年除了宫廷宴饮很少露面,听说和李宇世子的婚事也快定了。
简幺幺心不在焉瞅了一遭,星眸略过、眼波流转,嘿~哪个都不好看,风流俊俏大乾没有几个比的上她三哥和她师父的,对了,还有个宋三。
想起宋三她又惆怅了,也不知道给他送过去的东西会不会用,费了自己好大功夫呢,要是扔了多可惜啊。
“陛下。”承乾帝身后的公公附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什么,承乾帝就走了,顺便连带着宁三和简追也被宣走了。
“这是怎么了?”宋四一脸迷茫的看向简幺幺。
简幺幺摇头,一定是大事,不然不会中途离场还带着两位重臣。
天气干冷干冷的,外面风还在呜呜的刮,行走的小太监都低着头哈着腰,捂着帽子,生怕被风吹走了,惊扰到主子。
“最近宋三来信了吗?”她问。
“三哥?三哥又不像大哥,一直没有来过消息。”宋四眨了眨大眼睛,“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简幺幺笑了一下,“憨子,就知道吃。”
宋四委屈,“你也这么说,只知道吃哪里不好了,我又不用像大哥一样主理朝政,也不像三哥和二哥要匡助父皇,我只喜欢吃,只想让哥哥们养着有什么不好的。”他吧嗒了下嘴,“这样最舒坦,不是吗?”
简幺幺愣了一下,是啊!这是皇家,只知道吃睡反而最舒坦最安全。可是宋三呢,这几年他战功显越,握着半壁江山的军权,做着,风头可就要盖过太子了。她不傻而且这些日子一直跟在宁淮安和陆元拂身边,听的是大事干的也算是正事,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妥,那既然她都察觉了,太子和皇上没有理由没有感觉。当年去边关之时明明说着不要任何实权,可如今三年过去了西北大半兵权确是都落在了他手里,一阵寒风吹来,简幺幺的胳膊上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就知道玩儿,我都比你强,我除了吃还知道玩,还知道破案子。”她僵硬的道,声音很小。
“那是什么大本事?!”
“当然是大本事,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简小郎是青天大老爷。”她昂着下巴,眉毛轻轻挑起,“大半个京城的小姑娘都给我投过花,你咧?没有吧!”
“母后!过了年儿臣就十七了,也可以领差事了,母亲!”宋四伸着大胖头对沈皇后行了个礼,“母后儿臣也到了改办正事的年纪了!”
沈皇后捏了下跳动的眉角,“你还小,这个容后再说。”
“母亲儿臣已经十七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不信您和父皇亲自问太学堂里的师傅们。”宋四不忿的哼了一声。
太学堂的师傅们早就被他气死了,这送走混世小霸王大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呢。果然一个白须白发的老先生就开口了,“回娘娘,四殿下大器早成,历练一番一定也能成为朝廷栋梁,依臣看……”这太学就别念了。
“哎呦,太傅还是您老人家慧眼识人,太奶奶也常这么夸我,还说我有福。”宋四抢白,“瞧您这欢喜劲儿,开了春我一定给父皇和母后挣个大功名回来。”
太傅老脸忧愁,你这金贵草包赶紧走吧,可别耽误我的学生们出人头地、入朝为官了。
“是啊母后,阿琢有志气是好事。”宋二浅浅一笑,视线撇到简幺幺又很快飘到了别处,身姿越发的清正和煦了。
二殿下是什么神仙一样的人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吃斋养鱼。虽说不是嫡出但也一直养在皇后宫里,亲王之尊领着礼部的差事,似乎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殿里的夫人们心里掂量掂量又蠢蠢欲动起来。
宋四呵呵一笑,“二哥说的极是,母亲你和父皇商量商量给我个差事办呗。瑶儿核桃~”刚剥好的鲜核桃递到简幺幺面前,简幺幺微微一笑接过来,神思早就飘到了千里之外。
宋二轻轻一笑,也剥了个核桃扔到嘴里咀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