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简国公府,简二爷黑着脸一路牵着幺幺进了关雎院。
虽是生气,倒也照顾自家闺女的小短腿,步子迈得极小,并未走得太快。
瑞宁正在院子里,看花匠修剪花木,见父女俩相携着进来,欢喜的很。
幺幺倒是其次,每天都来她这蹭吃蹭喝,她的阿追可是近半年没有见了。
相思如疾,日夜灼心!
瞧着近在眼前的丈夫,竟孩子似的湿了眼底。
想来是西北日头大、风沙烈,瞧着黑了,也瘦了。本就不算白皙的肌肤,彻底的变成了古铜色,俊脸也更轮廓分明了。
肯定是吃了许多许多的苦,思及此眼里的泪,更是止也止不住,连珠子一样的往外滚。
幺幺看着两个人,执手相看泪眼,很是别扭。
你们想看泪眼,为什么要牵我的手啊?
做一个被动的电灯泡,也很尴尬好吗!
某人死命的抽了抽自己的小胖手,奈何两个被相思蒙蔽了双眼的人。
根本就没看到,她呲牙咧嘴的小模样。
不用说她那点小力气了,他爹可是端着长枪,在战场上破阵杀兵、御敌于千里之外的名将。
简幺幺换了个直白的方式,提醒她的爹。
“爹爹,你能不能把娘亲拖到屋里再一诉相思之情、思卿之苦。”
接着又弱弱的嘀咕道,“外面这么冷,又不说话,不能进屋再浪漫嘛!”
瑞宁听小闺女,这么说不禁两颊发热、脸皮微红。
“对,起风了,我们进屋里说。”
接着召唤丫鬟打水准备衣物。“快去准备一下,二爷要洗漱。”
小丫鬟见主子平安归来,也是极欢喜,忙要下去收拾准备。
“是,可是要拿公主日前刚完工的那件长衫。”
“对,就拿那件!”幺幺搓悠着小手,乐颠颠向屋里走去。
小丫鬟笑盈盈的领了差事,下去准备。
简二爷看了眼乐颠颠向屋里窜的小闺女,牵起妻子的纤纤玉指向屋里走去。
一进屋,就看见简幺幺葛优瘫的瘫在椅子上,不过简大将军并不知道这是葛优瘫,他老人家就是觉得,恩!不太好看。
又想到这么单纯的小闺女,就要被狐狸精给勾搭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情不好,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瞧丈夫的样子,瑞宁以为是战事不顺,遇到难题了。
遂遣了幺幺去内室里看书,“幺幺乖,娘亲有事要和爹爹说你先进里面看会书。”
说罢摸摸了幺幺的头,就走至前面梨木圈椅上坐了下来。
幺幺撇嘴,对她娘做了个我懂得眼神,就蹦跶进了内室,趴在桌子上要写字。她挺喜欢练字的,她觉得软毛笔握在手里随她涂鸦的那种感觉很好。
眼瞅着闺女进了内室,瑞宁拉起简二爷的手细声喃语。
“怎么了,可是战事不顺?”
简二爷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战事一切顺利,已经和陛下商讨妥了,过些日子他们就会派使者前来朝见。”
瑞宁也未接话,只是柔柔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不,简二爷就开始吐槽了。
“哼!还说呐!皇帝家的老三回来了,这小子不是个安分的。”
瑞宁有些诧异,她哥家的老三就是宋君阔,这孩子刚出生时体弱,那时江充媛的父亲在朝中势大,江充媛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为了保他性命,皇兄便把托付给了进宫办事的道长。
今天进城时她是见了的,不说别的长得就是极好的。就是较她的两个儿子也只好不差,更何况他的两个儿子,可是整个京城里顶尖尖的美男子。
即此,她也并无出言反驳,仍是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仗着服好皮囊,竟勾引起咱家幺幺来了,小孩子心性单纯,三言两语便唬了去!”
简二爷有些气恼,气哼哼的道。
瑞宁很是诧异,虽只见过一面。
但以往听皇后嫂嫂念叨,这孩子应是性子极淡的。怎么竟招惹了幺幺,还引了阿追厌恶。
别的她不好说,单就她闺女这性子,她还是知道的。这丫头也是个看脸的,见了漂亮公子就想搭个讪,她还记得上次云岚皇姐带沐恩侯府世子来时,幺幺的小样。
“许是误会了,两个孩子还那么小,有什么勾引不勾引的。
再说了又是表兄妹,两个人合眼缘亲近些也是有的,幺幺和阿琢平常不也好的不得了。”
“八九岁的姑娘了,也该约束着些了,回头你和她谈谈。
这些日子,你还好吗,皇祖母的病可好全了。”简二爷问起瑞宁,他不在京里时她的情况。
“都好,就是看几日府里的人,出幺蛾子。咱府里赵家那个姑娘不安分,找幺幺的茬让我给发落了。
我瞧着因为这事儿,母亲和父亲那里不太高兴。”瑞宁靠在他肩上轻声说起那事。
“可是难为你们了?”简二爷问。
“不曾,那鬼丫头你还不知道,不过也是气的不轻。”
这些年简二爷对自己的生母还是有些怨言的,“我瞧着府里的人这几年越发的不知道规矩了,一个庶出小姐的闺女,竟也值当的接回府里来养。
要是个知道规矩的就算了,偏偏还被母亲宠的,拎不清自己的斤两。”
“行了说这些干嘛,只要不把那些歪心思打到咱们身上,管他们怎样。”瑞宁翻了下眼皮,漫不经心的回应他。
“我走这些日子,你可想我?”简二爷掰过妻子的头,低低地询问。
“幺幺还在屋里那!”
“咱们闺女最明事理,不会出来的。”说完低头轻轻含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