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五十分。
重案组的小丁和姜婷婷去深明医院给商宝蓝做笔录。
商宝蓝比昨天憔悴了不少,身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头发披散眼睛红肿,楚楚柔弱得惹人心疼。
她见到两位警察,急忙问:“我妈妈旳尸体打捞到了吗?”
姜婷婷说:“还没有。”
“绑架犯呢,找到了吗?”
姜婷婷摇头。
商宝蓝紧紧抓着被子,衣袖下的手腕纤细脆弱,她低头殇神,难掩悲痛。
怜香惜玉是大部分男人的本能,越是柔弱就越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小丁赶紧安慰:“商小姐,别太难过了,身体要紧。”
姜婷婷转头翻了个白眼,捅了下小丁的下肋,示意他闭嘴。
她拿出笔和本子,办正事:“商小姐,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还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商宝蓝立马擦了擦眼泪:“你问吧。”
“你最后一次见何婉林女士是什么时候?”
“昨天早上八点半左右,当时我还没上班,碰见她出门。”
“她有没有说去哪里?”
“她说去美容院。”
姜婷婷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商宝蓝:“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照片上是周宪。
周宪经营着一家酒吧,那家酒吧是何婉林出资给他开的。
“认识。”商宝蓝说,“他是我妈妈的男朋友。”
“据我所知,何婉林女士已经怀孕23周,你知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
商宝蓝知无不言:“应该是周先生,这半年来我妈妈大部分时间都和周先生住在一起。她和周先生的感情的很好,还约好了要一起出国,到国外把孩子生下来,可是没想到……”
说到后面,她情绪失控,泣不成声。
小丁那该死的保护欲又上来了,赶紧递上纸巾。
商宝蓝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忍着哭声道谢。
“何婉林女士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异常的地方……”商宝蓝细细回忆,“对了,我妈出事前两天在电话里跟人起过争执。”
姜婷婷立刻追问:“对方是谁?为什么起争执?”
“详细的我不知道,只隐约听到过几句,好像是对方找她要钱。”商宝蓝又想了想,“其他就没有了,我妈妈不怎么跟公馆里的人来往,也很少跟人结怨。”
姜婷婷合上本子:“今天先到这里,还请商小姐暂时不要出境,后续调查可能还需要你的配合。”
她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从病房出来,姜婷婷去找医生询问了一下商宝蓝病情,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长时间没进食,低血糖,再加上受了打击,神经衰弱。
总而言之就是没大病。
姜婷婷觉得商宝蓝有点怪,具体说不上,女人的直觉。
小丁姓诸葛,大名诸葛小丁,他托着下巴,做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那个在电话里跟何婉林起争执的应该就是岑永青,估计是钱没要到,岑永青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姜婷婷:“应该?估计?”
“我这不是合理推测嘛。”小丁看着病房门口,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舍得走啊?要不你留下来照顾她?”姜婷婷先走,赶着会队里。
小丁跟在后面,不忘贫嘴:“你就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漂亮。”
姜婷婷一脚踹过去。
小丁麻利地跳开:“她也挺可怜的,一个私生女,现在又没了妈。”
“她妈给她留了市值百亿的股份,她是那些股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小丁目瞪口呆:“百……亿?”
姜婷婷看他那个傻样:“还觉得她可怜吗?”
“我可怜,我可怜。”
病房里。
商宝蓝下床,将门锁上,打开门口的衣柜,取出放在风衣口袋里的老式手机,长按开机。
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她打过去。
“警察正在到处找你,这几天不要出来,先好好藏着,我给的钱应该够你用一阵子,等到了周一,往返鲁约的货船会在云疆的边境海岸停靠。”
通电结束后,她又将手机关机。
时间倒回十四号的晚上,商宝蓝去了一趟山水阳光,岑永青的地址是她从何婉林的通话中得知的。
岑永青打开门。
“你是谁?”
“岑叔叔,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宝蓝。”
商宝蓝小的时候见过岑永青。
她进屋,给岑永青听了两段录音,其中一段是何婉林和周宪的视频通话。
“谁惹你不高兴了?”
“岑永青又来管我要钱。那个无赖,不就是欠了他点‘人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死揪着不放,隔三差五就让我给他转钱。”
听语气也听得出来,何婉林对岑永青非常厌恶不满。
是什么“人情”周宪没有问:“那他这是拿你当提款机了?”
“可不就是拿我当提款机。”
“你还是跟他说清楚吧,想办法一次算清,不然没完没了。”
“是得断个干净,不然以前那点事儿还真翻不了篇。”
另一段录音是何婉林和一个陌生男人的通话内容。
“定金收到了吧?”
男人回:“收到了,何总阔气。”
何婉林说:“明天我会把你的电话给他,跟他说你就是蛇头,你不要露馅了,接到他之后带他上船,后面的事不用莪教你吧。”
“后面的事都交给我,何总放心,一定给您办的妥妥的。”
这段对话暴露了两个关键点,蛇头是假的,上了船之后蛇头要对岑永青做点什么。
至于做点什么才能断干净,岑永青比谁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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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号,是影展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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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一个半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