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老板大约是觉得他脑子不太好,也没和他计较。
但冯不印仍旧觉得丢人,催着马跑的很快,这次他费了些力气才追上付悉,此时他们距离凉京已经不远了。
“什么事啊这么赶……”
他犹豫着不太敢靠近,可不靠近又容易被落下,他正纠结,一块石头就朝他砸了过来。
这是被发现了。
他摸了摸鼻子,牵着马走出去了。
付悉满脸都是冷凝,唬的冯不印不敢再上前,他嘴欠是嘴欠,但挨起揍来疼也是真疼。
“巧,巧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
冯不印被她喊得一哆嗦,强撑着没露怯:“什么叫干什么?你这急匆匆回凉京,一看就不对劲,我,我好歹在付家住了那么久,总不能不管你……这是义气!”
说道后面,已经理直气壮了。
付悉却只觉得头疼:“有些事不必你插手,赶紧给我回边境!”
冯不印不肯,干脆拍了拍马屁股,把马匹撵走了:“现在走不了了。”
付悉看过来的目光有点凉,冯不印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给自己鼓了鼓气,这才硬着头皮坐了过去:“你回凉京是什么事啊?告诉我呗?”
付悉沉着脸不说话,冯不印讨好的笑起来:“你瞒着我没必要,你看你要不说,我就好奇,我一好奇就不肯回去,我不回去就给你捣乱,你还不如告诉我呢。”
虽然是歪理,但也是事实,付悉揉了揉额角,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冯不印惊得脸色一变,砰的拍了下桌子:“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想瞒着我?!”
付悉抬眼看着他,虽然没开口,可满脸都写着,我告诉你有什么用?
冯不印满腔的怒火一顿,好像的确没什么用……
但这也不是付悉能瞒着他独自行动的理由!
“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不许胡闹。”
“谁胡闹了?!”冯不印语调猛地一高,“我跟着回去能帮忙!”
“你去边境能帮更大的忙,”付悉态度平缓下去,却十分坚决,“如果我没有猜错,付家军已经牵扯进去了,不能再牵扯更多的人。”
冯不印脸色变幻不定,付悉叹了一声:“冯不印,听话。”
“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冯不印语气闷闷的,他抬头看着付悉,“你知道守将无召擅自回京是什么罪名吧?”
付悉轻轻一点头。
冯不印语气急促了起来:“你也知道如果回去晚了,或者早了,你都有可能回不来了是吧?”
付悉目光微微一颤,虽然没说话,可反应说明了一切。
冯不印低低骂了一句,随即长叹一声,语气坚决道:“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付悉眉头再次拧起来:“冯不印……”
“付悉!”冯不印打断了她的话,“你就是个女人,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担着!”
付悉一怔,一时没开口,冯不印心里一动:“付悉,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付悉抬头看过来,眉眼间带着困惑:“我没答应,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要忽略我付家家主的身份,我还是付家军主帅,是你名义上的长辈和师父……”
冯不印被狠狠噎住了:“行了行了,求求你了,将军,家主,带我回去吧。”
付悉沉吟片刻,显然很为难,冯不印连忙开口:“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不带我我也会跟上去的!”
付悉眼睛一眯,冯不印下意识捂脸,随即又硬生生挪开了:“你打我我也跟。”
虽然姿态略显畏缩,但语气却斩钉截铁。
付悉仔细打量了他两眼,慎重道:“想好了?”
冯不印锤了下胸膛,刚好碰到伤口,一时间疼的龇牙咧嘴:“嗷嗷嗷……想好了想好了,哎呦喂……疼疼疼……”
付悉叹了口气:“那就一同回去吧,我看看伤口。”
冯不印眼睛一亮,连忙扯开衣裳:“看看看,看完赶紧走。”
两人没再耽误时间,因为离着凉京越近,给人的感觉就越不对,如果说付悉之前对于凉京出事的判断只有五分把握,那现在就有七分了。
等他们赶着时间到凉京城门口的时候,七分变成了十分。
因为城门倾倒,且无人守卫,如果城内太平,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两人对视一眼,催着马匹迅速进了城。
凉京很乱,远远近近的不停有厮杀声传过来,可主街上却只剩了尸体,透着一股萧瑟和阴森。
冯不印上前一步为付悉开路,却不等走出去多远,就瞧见街上有道漆黑的影子,他心里一跳,立刻抽刀出鞘:“什么人?!”
那人动了动,一点点靠近,可响起的却不是脚步声,而是木轮的滚动声。
冯不印一愣:“老爷子?”
对方越走越近,抬起头时,果然是付老爷子那张苍老的脸。
付悉催马上前:“父亲因何在此?”
付老爷子咳了一声:“这话该我问你,既然离开了凉京就不该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付家?”
付悉一顿,冯不印先受不了了:“老爷子,说话凭良心,你也不看看现在这城里什么样了,她不回来,等着大昌易主啊?”
付老爷子并没有在意冯不印的话,他直直的看着付悉:“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现在就回边境去。”
冯不印一哽,这话可太重了,他不好再插嘴,只能担心的看向付悉。
对方的脸色果然十分凝重,她自马背上跳下来,半蹲在付老爷子身前,眼底带着的却并不是慌乱,而是沉甸甸的怒气:“父亲也掺和进去了是吗?你知道付青云在做什么,还帮了他是吗?!”
这是冯不印第一次见到付悉这样发怒,付老爷子自然也是。
付悉在他面前,一向温和的,所以这冷不丁发作,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但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付悉,你是在质问你的父亲吗?”
付悉轻轻闭了下眼睛,语气缓和下去:“父亲,告诉我实话。”
付老爷子嗤笑了一声:“是又如何,我们这都是为了付家!”
付悉猛地直起身体,她翻身上马,催着马匹就要离开,付老爷子一愣,随即暴怒,他狠狠拍了下轮椅:“付悉,你胆敢往前一步,我便将你逐出付家!”
付悉一顿,她垂眼看着付老爷子:“父亲是认真的吗?”
“当然。”
“那就随你吧。”
马匹迈开四蹄往前,付老爷子有一瞬间的心慌,连忙再次喊住了人:“付悉,朝廷易主是常事,付家忠于皇室,只要皇位上的人姓赵就行了,你何必……”
“付家不忠于皇室,”付悉打断了老爷子的话,她语气又沉又重,却一字一句敲进来人心里,“付家忠的,不是赵家,不是朝廷,是黎民百姓。”
她再次看向付老爷子,声音里满是失望:“父亲,你忘了家训。”
付老爷子愣住,家训……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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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只忠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