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刚进医院的时候,就让你们去验血。现在验血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蒋益民把手里拿着的两张化验单递给医生:
“大夫你看看,我和孩子她妈的血可以吗?”
白阮这才注意到,司丹萍和蒋益民两人的左胳膊上,袖子都匾起着,手肘内侧有抽过血的痕迹。
大夫把血型化验单拿到眼睛跟前一看,立时露出一种困惑的表情,又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一个是A型血,一个是AB型血,都和病人不符合。而且...”
大夫还没说完,司丹萍又焦急地喊了起来,“啊!咋会这样?那...那现在该咋办呢?”
“病人还有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大夫问。
蒋益民答道:“有。她还有个哥哥,但是...”
“那快点让她哥哥来抽血,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大夫说完这句后,便烦躁地带上口罩,转身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的大门嘭的一声在司蒋夫妻俩面前关闭。
两人沉默片刻,末了还是蒋益民说:“光耀现在还在监狱里,怎么才能让他出来给娇娇输血啊...”
看到这一幕,司正凯上前做手语道:
[姑姑姑父不用担心,这种特殊情况只要有医院开的证明,就可以暂时把光耀接出来。
我们先去让医院开证明,一会儿你们商量一下,谁跟我们一起去监狱接光耀。]
这种情况下,最亲的亲人都会关心则乱,局外人反而能冷静下来处理问题。
听白阮翻译之后,蒋益民忙点点头,便看着司白两人转身走远。
他们先去门诊大厅的护士站,询问遇到这种情况的证明去哪里开。
之后按照护士的指示,跑了不下三栋楼的办公室,总算把证明开出来了。
等他们回到急救室时,司蒋夫妻俩也商量好了谁跟司正凯一起走。
“医院证明我们开出来了!谁跟我们一块去监狱?”白阮跑到他们面前问。
“我去。”司丹萍往前踏出一步,开口道。
刚才的半个小时里,在蒋益民的劝说安抚下,司丹萍才找回了些理智。
她明白什么事都没自己女儿的命重要,因此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也要试试。
况且司正凯和白阮那个小丫头,应该不敢当着他们的面害娇娇和光耀。
现在指望不了别人,只能指望他们了。
司正凯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司丹萍跟他一起走。
白阮又跟蒋益民嘱咐了几句,便也跟着他们一起出了医院。
随后,司正凯开车,带她们往安市第一看守所而去。
在路上,司丹萍一人坐在后排,一言不发。
白阮从后视镜看去,发现她面部肌肉紧绷,两手也紧紧捏在一起,可以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但白阮想到的,却是刚才那位大夫拿到司蒋夫妻俩的血型化验单时,那副困惑的表情。
因为白阮知道,两个A型和AB型血的父母,是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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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安市第一看守所后,司正凯和白阮把医院证明交给狱警。
之后按照各种程序,让司丹萍给蒋光耀办了临时出狱许可。
看守所批准蒋光耀去医院验血,并为自己妹妹输血。
但要给蒋光耀带上手铐脚铐,让他们乘坐看守所的专用车,并由两名狱警全程陪同。
司丹萍没得办法,只得同意按看守所的程序和要求办事。
办完所有手续后,司白与司丹萍三人,一起在看守所大门外等候蒋光耀坐车出来。
少倾,看守所两扇大铁门向外打开,一辆黑色面包车从中开了出来。
面包车停在他们三人附近,稍后,后车门被拉开,一个身穿囚服的男人坐在座位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
司丹萍眯起眼,努力想要看清他的样子,忍不住期盼地喊了一声,“光耀!”
那人抬起脸来,白阮猛然一看,果然是蒋光耀。
半年不见,蒋光耀竟从刚判刑入狱时的憔悴狼狈,变得圆润起来。
虽然他被剃成了板寸,又穿着灰蓝色的囚服,但气色健康红润,还捂白了一些。
一看就是在牢里过得不错,才把他养的这么白白壮壮。
“妈!是您让我暂时出去的?”蒋光耀看到司丹萍时极其激动。
可一转眼,又看到了立在她身后的司白两人,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你们俩怎么也在!”
白阮懒得跟他解释,利索地开口,“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
先让你妈上车带你一起去医院,我和正凯自己开车去。”
话毕,便和司正凯一起向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司丹萍也不含糊,立刻上了看守所的押送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向人民医院驶去。
在车上,蒋光耀又问起了司丹萍来接他出去的原因。
听到蒋娇娇被车撞了后,蒋光耀也十分震惊。
但司丹萍见到儿子的喜悦,显然盖过了女儿遇到车祸的悲痛。
她一寸寸摸着儿子的脸,欣喜又心疼:
“光耀啊,这半年来你在里面过得咋样?有啥委屈给妈说。”
蒋光耀垂眸望着司丹萍,有些尴尬不耐地说:“呃...没啥...挺好的...”
这半年来,蒋光耀在看守所里基本没受什么苦。
住的是单人高级间,有席梦思,有半导体,还有单人淋雨。
每顿吃的是两荤两素,加水果鸡蛋牛奶。
有时还换换花样吃点面食、凉皮、羊肉泡。
甚至想吃什么给狱警说,直接让后厨开小灶给蒋光耀做。
其他犯人每天要种地施肥踩缝纫机,蒋光耀却啥都不用干,每天就在两名狱警的陪同下,去犯人们劳作的地方逛一圈。
像带着保镖的领导巡视一般,惹得其他犯人大为不满,却又不敢对他做什么。
因此,蒋光耀如同成了看守所的小霸王一样,横行霸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把
晚上无聊了,还能和狱警去操场上吃着烤肉小龙虾,喝着啤酒消遣乘凉,日子过得逍遥又滋润。
听到蒋光耀说没受啥委屈,司丹萍才放下心来。
抱着儿子看了半天,欣慰地说:“没受啥委屈就好。
看来我们给看守所交的钱还挺管用,还有浩林帮我们打点了关系,事情才能这么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