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卿阎脸色一黑,向前一步。
“母亲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陈母冷笑一声,“我清醒的很!历来男婚女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从未同意过她嫁入到陈家,你们这桩婚事根本不作数!”
陈卿阎被陈母给气笑了,她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对,她说的没错,成婚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他们的婚事是皇上下的令,哪怕陈母的身份再尊贵,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连个诰命都没有,怎么能抵抗得过皇上的命令?
皇上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他说是,就没有人能说半个不字。
“母亲这话可别说差了。”陈卿阎严肃道,“我与安姑娘的婚事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母亲若真的反对,就直接到皇上的面前说你并不愿意,哪怕是冒着杀头的罪过,也要阻止我们这桩婚事,您看如何?”
陈母气得把手中的马鞭一甩,“你这是在威胁你的母亲!”
“不是威胁,只是阐述事实!”陈卿阎冷眼看着陈母,“儿子早就已经分家独立门户了,且皇上已经认可了儿子这别院,这里才是真正的陈府,母亲怕是误会了
什么吧?”
陈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陈卿阎这话说的实在是大逆不道,简直就是差点把她逐出陈家族谱了。
“你放肆!”陈母骂到,“你父亲都从未说过休妻,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儿子并无此意。”陈卿阎摇头,“只是想告诉母亲,你我母子二人之间之所以还能维持表面关系,是因为到底有一层血缘在,只要母亲日后安分守己,儿子必然能让你颐养天年,但若是母亲依旧不肯知足,三天两头就要来别院闹,那就也休怪儿子无情了!”
陈母被气得头皮发麻,“你还想把我赶出去不成?”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陈卿阎冷声道,“既然这京城太小,容不下母亲这尊大佛,那儿子就也只能把母亲送到咱们郊外的庄子上,让你好好清静清静了!”
陈母愕然,陈卿阎竟然真的动了这种念头?
“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陈母怒骂,“你信不信我告到皇上面前,让这天底下的人都看看你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的!我生你养你一回,你竟然要把我赶到农庄上?好啊,我看看到时候你这官职还能不能保得住
!”
“说够了没有?”陈卿阎也怒不可遏地抬高了音量,“这话前几日儿子已经说过一遍了,看样子母亲是没记住,那儿子也不妨再说一遍,您若是再用官职来威胁儿子,那儿子就主动上表,辞官,离开京城!到时候这陈家的体面自然也是保不住的,您的富贵也别想再要了!孰轻孰重,母亲自己分辨吧!”
安子篱被陈卿阎的话给吓得一愣,她也说不准陈卿阎到底是一怒之下才说出了这些话来,还是真的动了这个念头,但是当陈卿阎说出要辞官的时候,安子篱也是惊愕万分。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如今的位置,怎可轻易放弃呢?
若是之前陈卿阎身体不大好的时候也就罢了,可是现在陈卿阎已然大好,为何还会生出这种念头来。
安子篱禁不住上前一步,却见陈卿阎怒气冲冲的拉着自己就走,安子篱连忙一路小跑的跟上。
“阿阎,阿阎你别动气!”
陈月清也匆匆忙忙的跟着,一边抬起头来紧张的看着陈卿阎。他能感觉到陈卿阎今天之所以这般动气并不是全然是被陈母气的,而是他那病影响到了他的心智。
最近
这些日子,陈卿阎失控的时候可是越来越多了,他是真害怕陈卿阎会在安子篱面前暴露出些什么来,但又隐隐期待安子篱能看出陈卿阎的不对劲。
只有这样,有些秘密才能被揭开,而且安子篱是绝对不会离开陈卿阎的。
或许有安子篱的帮助,陈卿阎心里的负担也能小上一些。
陈母见他们二人说走就走,更是气的直接冲上前来。
“我看你全是被你身边这个贱蹄子给带坏了!安子篱,你自己不消停,为何要拖上我儿子?是不是你撺掇他辞官的?你说话呀!否则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陈母真是有些神志不清了,怪天怪地,最该怪的不就是她自己吗?
她怎么敢把这盆脏水泼到安子篱的头上?
陈卿阎登时大怒,猛的停顿住了脚步。
陈月清一直盯着陈卿阎,见他不对劲,立刻转过身,先行拦住了陈母。
“老夫人,该说的话大人都已经对你说了。这脸面要不要,全在于你自己,恕属下多嘴一句,你若是还想和大人维持一个表面的母慈子孝,就好好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以大人的品性,绝对不会真的
不管老夫人你,但如果老夫人执意闹下去,就休怪大人与你鱼死网破!”
陈母现在就像是发了疯似的,不管陈月清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顾着指着陈卿阎和安子篱二人怒骂。
“好啊你们,真是豺狼会配虎豹!你们两个合该是一家子!你要辞官?行啊!你去,我绝不阻你,看看到时候是称了谁的意!”
陈卿阎被气了个半死,转头就想怒斥。
陈月清是真担心陈卿阎会发起疯来不认人,就连忙给陈卿阎使眼色。
看到了陈月清的暗示,陈卿阎才终于稍许冷静下来了一些,他握紧了了安子篱的手,“儿子不会轻易如母亲的愿,但如果母亲继续逼迫,儿子也不妨这么做。”
说罢,陈卿阎就带着安子篱走了。他是个铜墙铁壁,任凭陈母的嘴像刀子一般也伤不到陈卿阎半分。
陈母一时情急,就把矛头对着了安子篱。
“安子篱,你以为你现在的日子好过了?你以为有了个外命妇的身份,你就能想到泼天的富贵?我告诉你,只要你跟在他身边一天,就早晚会被他拖累!”
安子篱心头一震,猛的转过头看向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