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这副残破的躯体,还妄想着能和陈卿阎喜结连理,真是痴人说梦。
这世界上哪个男人不想封妻荫子,不想儿孙满堂?
可若她连自己都保不住,又如何能替陈卿阎实现每个男人都有的梦想。
她病殃殃的在床上躺了好半天,才沙哑着嗓子叫来了雾蕊。
雾蕊上前试探了一下安子篱额头的温度,吓得花容失色。
“姑娘这是怎么了呀?怎么又生病了呢?”
关键是安子篱这病也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安信侯府向来没有常驻的郎中,都要去外面请,
况且因为平日里有徐太医在,所以府里的人生病了叫他来就好,可是如今皇上下令把安信侯府前前后后的都围住了,出门都成问题,又怎么能去宫里把徐太医请过来呢?
只怕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雾蕊一时间手足无措,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撤回意思思绪,她连忙叫雾华先替自己照顾着安子篱,然后跑到了安信侯府门口,对门口的侍卫诉说了一番,把安子篱描述的像个将死之人一样。
门口的侍卫见她是个小姑娘,况且皇上只说下令封府,又没说不允许看病,就没为难雾蕊,给她限制了
半个时辰,叫她出去请大夫了。
雾蕊得以走出安信侯府大门,就直奔城东而去。
幸好上次去永靖城回来之后,张生就突发奇想,也跟着迁回了京城,想要开一家药铺,离安信侯府并不远。
雾蕊脚步麻利,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跑到了张生的药铺,他的药铺还没有开业,雾蕊赶到的时候,他正在柜台后面算账。
见到雾蕊大汗淋漓的跑了进来,张生立刻站直了身子。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是不是你家姑娘生病了?”
能让雾蕊直接跑来找自己的事,必然事关安子篱。
雾蕊大口大口地喘了两口粗气,连忙说道。
“我们家姑娘突发高热,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生了心病!张先生,您快去看看吧!”
这受了惊吓张生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昨夜捉拿安旭的事已经闹得全城沸沸扬扬了,而且安信侯府被封的消息不胫而走,张生也略有耳闻,他并不意外。
可是生了心病这又是怎么一码子事?
雾蕊见到张生打量的脸色,连忙催促道。
“这些事还是等先生见到了姑娘之后,让姑娘讲给您听吧,您尽快随我回府,姑娘现
在病的真的很重!”
张生连忙拎起药箱,“给我带路。”
雾蕊带着张生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安信侯府,门口的侍卫见张生长得斯文,一身医者的打扮,并没有疑惑,直接放了他们二人进去。
侯府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和张生儿时见过的几乎差不多,只不过曾经叶氏住着的水榭如今却换了主人。
张生随着雾蕊进了水榭,便看到安子篱缠.绵在床上,脸色烧的通红通红的,比秋后熟透了的苹果还要显眼。
可是这样的颜色挂在她脸上,却并不显得有多么的美观。
雾华跪在床边用沾了冷水的布巾给安子篱擦拭着身体,可是安子篱身体的温度并没有降低,反而烧的更厉害了。
见到张生进门,雾华激动的险些哭出来。
“张先生,您快给我们姑娘看看吧!”
张生连忙上前放下药箱,搭上安子篱的脉搏,接着脸色就黑了下来。
的确是像雾蕊所说,是受惊才发了高热。
可是张生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她五内郁结绝不仅仅是因为受惊所致。
他连忙给安子篱开了药,叫雾蕊去给她煎药,然后找出了几个小瓶子,把里面的药丸倒出
来给安子篱喂了下去。
已经濒临昏迷之际的安子篱终于醒了过来,她感觉到嘴里一阵苦涩,朦朦胧胧的看到床前站着个男人的影子,
她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去,“陈大人……”
“是我。”张生无奈的开口,“拜托,就算是他来了,也救不了你的命好吗?治病这种事,一定要找专业的人!”
安子篱病的迷迷糊糊,可还是勾起唇角苦笑了一下,“抱歉啊,张先生,是我误解了。”
“看来你很想他嘛。”张生从雾华的手中拿过水来递到安子篱的唇边,又觉得这样喂进去怕是会洒满床,“能坐起来吗?”
安子篱硬撑着,在雾华的帮助之下坐了起来,借着水把嘴里的药丸吞下去之后才觉得身体稍稍舒缓了一些。
她神色变得有些黯淡了起来,“就算是我想他,可是终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张生疑惑了,他们两个人刚回京城的时候不还好着呢吗?怎么这会儿就连想见都没办法了呢?
张生联想到了点什么,难道雾蕊所说的心病就是和陈卿阎有关?
张生不禁好奇了起来,“我方便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安子篱苦笑着点
点头,“对于先生,自然是没有什么可瞒着的,左不过就是私定终生没有好结果罢了。”
张生大惊失色,差点去捂安子篱的嘴。
“这种话怎么能挂在嘴边呢?”
他紧张的看了一眼身后,“你们两个是两情相悦,算不得私定终生,再说了,以陈大人的人品,过些日子定会来府上提亲的。”
可是说着说着,张生就说不下去了。
他谨慎地看向安子篱,“莫非他反悔了?”
“我不知道。”安子篱摇了摇头,“只是他告诉我,我们两个人之间本就不应该过于亲近。”
张生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个陈卿阎,当初在外遇险时那般护着安子篱,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掏给她,可是怎么又突然变卦了呢?
张生百思不得其解,他有些茫然的说道。
“或许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安子篱低着头,好像没有听见张生说的话似的,过了好久好久,她才猛的抬起头。
“张先生,您刚才说什么啊?”
张生歪过头,“我说或许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告诉你,所以才……”
安子篱忽然坐直了身子,“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