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不愿意,我自然有办法让姚宁县主断了这个念头。”
安逸臣无奈的摆摆手,打断安子篱那激进的念头。
“好些事不是你想办法就能解决的。”安逸臣似乎是认命了,“况且儿女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父亲点头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怎么会没有办法呢?”安子篱急了,“只要先斩断了她的念头,自然就无事了!”
安逸臣摆了摆手,“你不懂,如今我的身份,已经不能任由我随意做决定了。”
他叹息一声,“便顺其自然吧,而且这些事也未必马上就有定论。伯爵府与侯府结亲,在皇上眼中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或许皇上会出手阻止也不一定。”
安子篱见安逸臣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插手这件事了,只好无奈的点头,可心中却怀揣着另一番想法。
安逸臣是不会喜欢赵子若那种人的,因此即便是强逼着他,让他迫于现实娶了赵子若,安逸臣也必定是一辈子不会开心。
安子篱亲眼见了那么多不合心意的婚事最终草率收场,并不忍心让安逸臣也经历一遭这种事,于是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场婚事
安子篱的心思藏的太深,安逸臣也看不出来,只以为她是认可自己的观点了,又和她闲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水榭。
刚一出门,恰好撞见了雾华端着一些瓶瓶罐罐走了过来,她脚步急得很,又好像怕手中的托盘不稳,把东西洒了似的,因此一直七扭八歪的,摇摇欲坠,看上去马上就要摔了。
安逸臣好心扶了她一把,“小心些。”
不知怎么的,雾华刚和安逸臣一对上眼脸就红了,她颤颤巍巍地福身。
“多谢大公子出手相助。”
说着,她就连忙钻进了水榭的正堂。
安逸臣摇了摇头,这小丫头,倒是有意思的很。
他背着手走向水榭院门口,手指却忽然勾住了什么东西,他拎起来一看,只见是一条手帕,应该是雾华的。
可是不知道雾华是不是继承了安子篱的优良传统,捏在安逸臣手里那条手帕俨然不是女子用的款式。
那淡青色的布料上绣了碧绿色的竹子,一看就是男子所用,安逸臣蓦然觉得有点眼熟,递到眼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霍然愣住了。
这方手帕从前他也有过一个,是母亲留给自己的,不过不知是哪一日手帕就不
见了。
安逸臣瞪大眼睛,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番,越看越是心惊胆战。
哪里是像,怕是根本就是同一条!
他蓦地转身看向水榭紧闭的大门,这帕子怎么会落到雾华的手上?
安逸臣心中惊疑不定,脚步也停顿住了,过了一会儿后,雾华从正堂里走了出来,见安逸臣还没有离开,便迎了上来。
“大公子怎么了?是还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是你掉东西了。”安逸臣把那手帕交还给了雾华,“我不敢贸然进去,就在这里等你。”
雾华见到那手帕,脸色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匆匆忙忙的收了回来。
“多谢大公子!”
安逸臣狐疑地看着雾华,凭着他那双眼倒也看不出什么别的东西,只是问了一句。
“这手帕你是从哪儿来的?”
“是从前家中父亲给的……”
“哦,那倒是巧了。”安逸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曾经我母亲也给过我这样一条帕子。”
“是吗?”雾华僵硬的勾了下唇角,“既然如此,那奴婢就把帕子收起来,不再用了,以免被人看出来,叫人平白误会。”
安逸臣略点
了下头,走出了水榭,忽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猛的转过头。
雾华是奴婢出身,那她父亲自然也只是一介普通人。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携带这种象征着清雅的手帕?
而且雾华话里有话,就好像是说她父亲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人人都见过他,因此才担心会闹出误会来。
安逸臣皱了下眉,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的呢?
他摇了摇头,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脑海,或许真的是书读的太多,就思虑过重了。
只是人心里一旦有了个疑影,就总是忍不住去想。
安逸臣越发觉得自己不对劲,便想找个明白人聊聊,第二日便借着送安玉修去陈卿阎府上读书的由头也跟着他一起过去了。
陈卿阎真是难得的见到安逸臣突然来访,原本应该是觉得惊喜的,可是今天他却实在是提不起兴致,他真的很担心安逸臣出口就要提他和安子篱之间的事,有些面色不自然的把他给迎了进来。
安逸臣自己也心事重重,并没有留意到陈卿阎的异常,只是意有所指的说着有些事想和陈卿阎聊一聊,陈卿阎便让安玉修去一旁读书了,自己则把安逸臣请到了内堂。
“还没来得及恭喜你,马上就要入朝做官了。”
安逸臣拱手,“还得多谢陈大人查明了当初的真相。”
陈卿阎一笑,凭安逸臣的才智,中状元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当初放榜,知道他只是个榜眼的时候,陈卿阎就奇怪,因此多留心了一些,没想到还真的查出来点儿什么。
只不过时过境迁,就总觉得心情不如当初了。
他当时以为自己是帮上了安子篱的忙,这会儿才明白,其实他的帮忙对安子篱来说也真的未必是什么好事。
他邀请安逸臣坐下,“安公子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有点想不通。”
安逸臣有些苦恼的皱起眉,“陈大人以为,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东西吗?”
陈卿阎思量了一番,摇了摇头。
“大抵是不会有的,除非是出自一人之手,或是本身就是同一件东西。”
安逸臣的脸色有些古怪了起来,本就是同一样东西吗?
难道雾华手中那条手帕真的是出自于他?
可怎么会这么巧。
他并未和雾华私相授受,况且那条手帕是早就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