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短了,婉宁劝着他离开:“我们在父亲面前好好表现,也许父亲不久就原谅我们了。你赶紧回府吧,时间再久,恐怕叔父知道了,也会责备你的。”
“怎么抱都抱不够,我不要与你分开。”高子昂沉静搂着她,没有丝毫松开之意。
婉宁说服他:“我们要把眼光放远些。”片晌,婉宁抬起头来“嗯?”了一声,征求他的同意。
高子昂总算松了松手臂,说:“婉宁,你先离开,我再找机会出府。”
婉宁缓缓离开,缓慢转身,刚迈出两步,又被他一把抓了回来。他疼惜地在婉宁粉润明艳的脸颊上一吻,说:“记得想我。”
婉宁抱了一下他,再次转身,走到门口,她回望了一眼,绯红的脸蛋漾着一抹明媚的微笑,倾人心扉。
心情激荡了小半天的高子昂回过神来,仍然绕路到西角门,从角门出了李府。
这一面见得,在婉宁心里掀起不小的波澜。整个下午,甚至晚上,她都时不时地坐在那里浮想联翩。
翌日,婉宁想请求父亲允许自己去上学。可是一早上也没有找到机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只好再等机会,直到三天后的清晨,李政航才稍稍有些空闲,在院子里侍弄花草。
婉宁瞅准了这是最好的时机,便抓着李政航的手臂央求道:“父亲,今天您就让我去学堂吧。总不去,实在不像一个学子所为呀。婉宁下了学早些回来就是了。”
“丫头,别以为父亲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可是,总不去学堂,夫子会觉得婉宁懒怠。”
李政航今早的心态很平和,没有跟婉宁生气:“今天就放你一上午,下了学早些回来。”
婉宁心里乐:“那父亲,女儿去学堂了。”
李政航沉默着没说话,表示默许。
一上午婉宁是在开开心心学习,又能见到她的子昂哥哥。
可是下了学,她就没有如跟父亲所说,早早地回到李府,而是跟高子昂一起去了梨园。当然是高子昂开口留住她:“好多天没有见你,上次也是匆匆一见,我不想你那么早回去,我们一起去梨园待会儿吧。你抱怨无聊,我叫义儿弄了几本有趣的书来看。”
高子昂所说的“有趣的书”,其实就是言情小说。他自己一定是没有少看,才会觉得有趣。当然他也是完全好意,婉宁整日背诵一些圣人书籍,难免会觉得枯燥无聊。
婉宁觉得耽误一两个时辰,父亲应该不会责怪,便跟着去了。
跟哥哥在一起看完一本后,还真不错。婉宁当然沉浸在书中,而高子昂此时沉浸在美色里。他哪里是在看书,分明就是在看婉宁。婉宁又换过一本,前面还是正常的,可是往后面越看越不堪入目,图文并茂,婉宁当即脸变得通红。她胡乱翻了后面,同样的不堪入目。
婉宁气嘟嘟的脸总算让没在看书而一心一意看她的高子昂回转神来。他将眼睛挪到书本,也让书上的内容吓了一跳。
婉宁霍然起身,冲他发脾气:“哥哥!你竟然给婉宁看这种书!”
“不是的,我不知道还有这种书。”高子昂慌忙解释着。
婉宁道:“难怪你不敢让我父亲知道,你摆明了就是要欺负我!”
一本书把婉宁给气哭了,蹲在那里一个劲地哭。
高子昂在一旁,不敢碰婉宁,只是低声下气说着:“婉妹妹,别哭了,我真的不知道有这种书在里面。我发誓,我从未想过要欺负你。我不让伯父知道是害怕他多想,我们在一起看歪书,怎么能让长辈们知道呢?但是婉妹妹,我真的没有想过给你看这种书。书是义儿准备的,一定是义儿。或者义儿也不是有意的,他也不知道。不过我一定会找义儿算账。”
“婉宁,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婉宁没理他,起身,跑回了李府。高子昂怕她出意外,在后面紧赶慢赶,一直跟到李府门口。此时的他,还不敢大摇大摆进出李府。
在门子上前阻拦之前,他就没有再跟进去,只是说:“差人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我就不进去了。”
“是,少爷。”
郁闷的高子昂,又在李府东南角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正要安静思考的他,却见义儿走了过来。
义儿一见到少爷,有些雀跃地问:“少爷,怎样?今天是否有意外收获?”
高子昂睨着眼问他:“那书是你放进去的?”
“怎么样少爷,您是不是要夸夸我?”义儿低头浅笑。
高子昂双目猝然一沉,怒斥着:“你还敢说!我正要找你算账呢!”
“为什么啊少爷?我可是一心一意为您办事啊!”义儿感觉到似乎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但还是问道,“少爷,如何?”
“生气了。不光婉宁生气,我也很生气!”
义儿不解,问:“少爷您为什么生气?”
“你要干什么跟我说一声,当时连我都吓了一跳,别说婉宁了。”
“是,可我全替少爷着想啊,全为了少爷您啊。为了你俩,我可是操碎了心。”
高子昂缓了缓语气:“狗东西!办事不机灵,这份忠心倒还可嘉。”他又问,“书是从哪儿弄来的?”
义儿些微倾身,说:“就是上次左坤跟张晋泽争一个女子,张少爷方要逼良为娼。您替婉宁小姐出头打架,救下那女子后,回去的路上结实了院儿里的几个小伙计。他们说姑娘们看了可开心了,这婉宁小姐也真奇怪。”
“混账东西!你说什么呢?婉宁岂是跟那些风尘女子一般做派!”
“是,是小的失言了。不过少爷,也就是您。像您这样的富家公子,谁手里没偷藏几本这样的书,否则还怎么娶媳妇!”义儿又问,“婉小姐,她说什么了?”
高子昂紧盯着他:“婉小姐?你小子什么时候改的称呼?叫这么亲热意欲何为!”
“少爷,我哪敢!连想都不敢想。但凡有一点想头,您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高子昂瞅着他,片晌才又说:“婉宁生气了,说我欺负她。”
“既然婉宁小姐这么说,少爷,此事您不可承认半个字,否则小姐一辈子都会觉得您是那种随意轻薄她之人。小的给她道歉!”
“知道就好。你做下的孽,自己收场,你最好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