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陆母开始炒菜,陆思竹捏窝窝头,陆家大姐陆思梅才出来。
看着忙碌的二人脸上有些羞涩,撒娇的说道:“娘,昨天晚上绣帕子绣的有些晚了,累的今儿个早上都没听到你敲门。”
陆母对着陆思梅一向都是阳光般的政策,笑着回道:“你绣嫁妆也累,娘也帮不了你什么,做个早饭不用你来帮。”
陆思竹一脸麻木的看着她们母慈女孝,只有呵呵两声能够表达此刻的心情,而且陆母又不是她亲妈,也没什么不平衡的。
再一次咒骂贼老天为何让她穿越到这个该死的古代后,陆思竹边捏窝窝头边琢磨将来的路。
最近她偷摸出去闲逛时,听说北边的蛮人因为天灾打过来抢粮食,北边那儿的城镇已经是十室九空,现在的皇帝不知道听了谁的馊主意,颁布了新法令,强行命令南边三大城镇按户数算,每家必须出一个人到北方去建设城镇。
陆思竹只听过南水北调,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南人北调的,果然古代这种皇权至上的思想太恐怖了,都不用考虑一下百姓的想法,脑袋一拍就发布下来。
陆母那天还颇有意味的瞥了她一眼。
这就很意味深长了,陆母这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是为啥?
等把窝窝头揉好,她突然灵光一闪,陆母想让她去北边?
去北边她其实还是比较能接受的,毕竟现在在陆家她就是一只小透明,也不是没抗争过,想当初她刚适应了自己的身份觉得自己站稳脚了,开口跟陆母顶过两句嘴,接下来就是面对疾风暴雨般的扫帚条。
她也想反抗,奈何这个身子只有十四,体力上压根儿不是陆母的对手,而且也没那个勇气反抗,一个不孝的名声压下来,估计就没啥后路了。
当她看隔壁小她两岁的妹纸因为顶嘴被赏耳巴子的时候,心里反倒宁静下来,她觉得人生嘛,还是先苟起来,何必去硬碰硬呢,于是从那天开始,她老老实实的扮演原主的角色,当一个小透明。
不然怎么办,在这古代没钱、没粮、没路引的离家出走,无异于是把自己捆绑打包送到那些人贩子奴隶贩子手上。
等饭都弄好,摆上桌后,一家人也差不多都起来洗漱完毕。
趁着人都齐,陆思竹低低的开口说道:“娘,北迁的告示贴出来了,我去北边吧。”她想着,自己主动开口,没准陆母念在母女一场的情分上还能多给点钱。
一家人正等着陆母分粥,都没太仔细听她说话。可陆母耳朵灵,分粥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瞥了小闺女一眼,心里松了口气。她从老闺蜜那儿打听到,府城那里都是挨家挨户强行送人走,很快也就轮到他们这里了,虽说都是自己的子女,可无根手指也有长短之分,大的小的她都舍不得,如今小闺女愿意去,她也不拦着。
“恩,也好,现在上面的意思......”陆母用手指了指头顶,小声的说道:“每家都要有一个劳力去北边,你要愿意去,娘也不拦着,回头我找找你孙婶,看能不能让你跟着她那边的人一起出发。”
陆家二姐一听,嫌弃的说:“听说北边冬天冷的要命,你这不是让三妹去遭罪么!”
陆思竹来这么多天头一次听到二姐为她说话,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陆母瞪了陆思兰一眼,说道:“那你去!”
陆二姐缩了缩肩,继续喝粥,不发表意见,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基本上这个事就这么定了,陆思竹上辈子的家乡其实就偏北,但是又不属于东北境内,也不知道古代的北方是在哪个地方,希望不要太冷。
一时间大家都埋头喝粥,也没人开口说话,就听陆母在那边叨叨:“你这个性子要改改,越大越不愿意说话,整天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这要嫁到别人家不得被婆家磋磨死。”
天哪噜,她哪里敢多说,我国地广人多,光方言一个省就分好几种,陆家这边的方言还不错太偏,陆思竹差不多都能听懂,说就不行了,容易露馅。
不然你当她愿意天天说话跟个蚊子似的,这么一想,去北边也好,至少可以大声说话。
吃过饭后,上工的上工,回房绣花的绣花,上学的小朋友更是挎着包就飞走了。
一桌子的碗筷自然是陆思竹的活,接下来还要打扫屋子打扫院子,反正能看到的活都要干,不然被陆母发现就是一顿骂,她真是太想念以前家里的洗碗机和家用电器了。
等陆思竹收拾的差不多,才发现陆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门,她看看日头,可以再休息一会再做午饭。
陆思竹把中午饭弄好,陆母也回来了,两人上桌吃饭的时候,陆母说道:“去北边的事给你安排好了,你孙婶说林家只去一个三房的表少爷,不过管家下人一起有二三十人一起,后天先出发去府城,之后跟着一个什么当官的将军再去北边,这两天你收拾收拾。”
陆思竹有些惊叹于陆母的速度,果然没猜错,陆母心里一直都在琢磨家里谁去北边的事。
还好陆母没跟她这个小闺女来母女情深这个一套,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演技能不能撑住。
陆思竹躺在床上睡午觉,可是翻来翻去有些睡不着,这说去北边就去北边,那总得准备点什么吧,问原主有私房钱没?肯定是没有的啊!
陆思竹想着自己这算是背井离乡孤独闯天涯,那该带些什么呢?突然她想起那快被自己遗忘的姨妈,赶忙起身翻箱倒柜,终于翻出了一条疑似传说中叫月事带的东西。
老实说,即使已经穿过来一个多月,她穿着原主的衣服时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尴尬心情,现在再看这个月事带......
“咚咚咚”陆思竹鼓起勇气还是敲响了大姐的房门。
“怎么了?”陆思梅把人领进屋,也没有被人打扰午睡的起床气,反而拉着陆思竹坐到了床上关心的问道。
陆思竹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小声开口道:“大姐,你这里有没有新的月事带?”
陆大姐俏脸一红,转身从床头柜子最里面翻了一个小布包出来,递给陆思竹,小声说道:“早上听你说了要去北方,这是姐姐给你的,你别嫌弃,外面的人不像家里人,你别犯傻,咱娘心地不坏,就是嘴上凶,你、你、你......”
陆大姐犹豫半天,别怪她三个字终究没说出来,毕竟这个家背井离乡去北方的还是这个小妹。
陆思竹倒是没什么想法,拿着小布包回房,里面装着两条崭新的月事带,还有两方手帕,几双袜子,最下层居然还有一小块碎银子,很小一块,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
下午陆母让陆思竹去街头的铺子打酱油,打完回家的时候,就看到陆父蹲在门口,她还心里好奇怎么不进屋,只能弱弱的叫了声爹,正开门准备进院,就见陆父起身对她说道:“闺女,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