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
薄宁看着周围人个个脸上的惊恐,脑中空白了一瞬,紧接着腹部传来的疼痛让她头上泛起一层密密的冷汗,感到有什么东西缓缓顺着她的腿流了下来。
她抓着身边阿娜尔的手臂,话都不太能说的出来“我……我的肚子,好疼,好像要生了……”
她身体骤然一轻,被西日阿洪拦腰横抱起,听到他的声音失了几分平日的镇静,急迫道“产婆呢,快把她们带过来!”
薄宁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痛到眼睛都不怎么能睁开,隐隐间仿佛看见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朝她奔来,又一阵剧痛袭来,她难耐的闭上了眼睛。
到这种时候她还在臆想什么呢?
那位从前说着‘此生唯阿宁一人’的,大抵现在正搂着他的新皇后恩爱吧,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倒是她自己,起先无数次在心底告诫自己务要守好本心,可现如今不仅仅丢了一颗心,还要面临着在古代对女子如同一脚踏入鬼门关的生产。
她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口中难自抑的溢出阵阵痛苦的颤声。
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一张床上,她又微微地睁了睁眼,看见周围阿娜尔和许多产婆围着自己,还有西日阿洪正牢牢的抓着自己的手,神情焦急。
“陛下,产房血腥重,恐冲撞了您,还请您暂避一下。”
西日阿洪恍若没听见产婆的话,还是紧紧的握住薄宁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话从薄宁口中断断续续的溢出,艰难的连成一句话“陛下……您还是出去吧,这里,有……阿娜尔陪着我就可以了。”
实在是她觉得她和西日阿洪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这么一个男子在她身边看着她生产真的是让她怪难为情的,浑身不自在。
西日阿洪听她这么说,望着她坚持的眼神,心中百般焦灼惶恐也只能先按下,轻轻动了动,松开了她的手,声音嘶哑“阿宁,一定要平安。”
他出了屋子,薄宁才深呼一口气,按着产婆所说的来调整呼吸和动作。
西日阿洪看见屋子外面站着面色万分焦急的迟殷,不见丝毫意外,轻轻动了动嘴角,道“大邺皇帝。”
“阿宁怎么样?我要进去看她。”
西日阿洪都被赶了出来,又怎会让迟殷进去,伸手拦了下来“阿宁现在,应该并不想见你。”
迟殷心中一片苦涩,她就如此不待见他、厌恶他吗,哪怕她此刻痛苦生产的是他的孩子?
不过只一瞬,他就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同西日阿洪一起站在屋外的院中。听着屋中女子呼痛的声音数次强忍住冲进产房的冲动,紧紧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
在院中气压不断下降时,古丽迈进院中在西日阿洪身侧停下,秾艳的面孔上染了几分惶恐。
“陛下,此事并不是我……你知道的,我并不会如此……”
“我正是因为知道你,此前这样的事你做的还少了?可她不一样,”西日阿洪眉目上浮现冷冽和疲倦“古丽,你且退下吧。”
古丽满脸震惊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腹中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都默了下去,只垂下头,化作了一句“是。”
在转身的瞬间,藏着的泪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