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打人了~”
“就是,这是医院怎么还动手打人了。”
“打得好,我看那人被打活该,听听说的是人话么。”
“就是那人怎么这样说话~”
一时间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简邦国听着那些话,才恢复了理智意识到自己刚刚冲动了。
他抿了抿唇,甩了甩因为揍季富太用力,而震得发麻的手。
“先生,这是医院要打架的话劳烦二位去警局打。”
一位带着眼镜,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医生,义正言辞的走到两人面前说到。
简邦国侧目看了看那医生,并没有说话。
季有余没想到自己老公会动手打季富,一时惊得呆愣住。听见那医生说的话,她才从震惊的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脸歉意的说到:“不好意,医生。是我老公冲动了,抱歉。”
然后拉了拉简邦国的衣角,示意他消消气以后再说。
可一旁挨了打的季富却想看到能撑腰的大腿一样,捂着那因为被打而肿得老高的左脸高声说到:“医生你来的好,你快报警抓他,他无缘无故的打我。”
医生姜文听到季富的话,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刚刚季富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看到的,对这种人他十分的厌恶。姜文面色不喜眉头微蹙,仿佛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淡淡的开口说到:“你们自己家庭内部的事,我觉得你们还是私下解决,这里是医院,会妨碍到我们工作。”
说完,姜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掩盖住对季富厌恶的神色。
季有余听见季富的话不经皱紧眉头,这不争气的哥哥,真是令人头痛。
见医生口气稍微软下来,季有余便连连道歉,面上有些赧然赔笑的说到:
“真的不好意思,医生。我等会儿会好好教育他们的,妨碍到你们工作真的抱歉。”
“知道就好。对了,你们是九床季礼胜的家属吧,正好也要跟你们说下病人的情况。”见季有余诚恳的模样,姜文也不好继续揪着这事不放。他面色微微缓和的点了点头,随后语气正经严肃的说着。
本来他也是正好过来,要找季礼胜家属说一下他的情况。
看着姜文面色缓和了不少,季有余心里松了口气,不禁暗自瞪了季富一眼,干啥啥不行,惹事第一名。
听见姜文说是找他们说父亲的情况的,季有余那颗惶惶不安的心立马提了起来,她努力平静的开口问着,面上带着一丝希冀:
“我父亲他情况怎么样?”
姜文见季有余这副样子,心里不禁暗自叹息。
他沉声开口说到:“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他已经是肺癌晚期,如今情况很不乐观,我们也只能尽量的人道主义救治,减轻他的痛苦。其余的,我们无能为力。”
说完,姜文无力的叹息,不敢看家属们的表情和反应。
在医院工作二十年,生离死别看多虽然早就没那么在意,但是每次告知家属病人无法救治时,他的内心还是会有失落无力的感觉。
“怎么会~”
医生的话,无疑是宣定了季礼胜的结局。
季有余面色瞬间惨白,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努力的做好心理准备。
可是亲耳听到医生的话后,季有余才发现所有的准备都如此不堪一击。
她身体若筛子一般止不住的颤抖,死死咬着唇瓣摇着头,她不敢相信啊,那个宠了她三十多年的父亲就要离开了。
季有余难以置信,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觉得自己像在茫茫大海中乘着一叶孤舟,心里慌乱恐惧没有依靠。
“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好不好,求求你了~呜呜~救救他~”
季有余拉住姜文的手臂,崩溃的大哭嘶喊着姜文救救她父亲。
她哪里肯放弃啊,她父亲现在还活生生的躺在病床上。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看着眼前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姜文心里动容,可是他是在是无能为力。
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可是面对这样癌症晚期的病人,他们也是束手无策,除了让病人减轻痛苦走得安详,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办法。
“有余,别哭了,别哭~乖~”蔡云芝上前抱住女儿,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慰着,她何尝又不难过。
“妈~呜呜呜~”季有余趴到自己母亲肩头痛哭。
简邦国看着妻子哭成泪人,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季贵看着妹妹和母亲抱在一起大哭,他心也撕裂一般的疼,眼中泪水蓄满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尽量让眼泪憋回去。
大哥不顶事,他便是家里的主心骨,他不能乱。
可是泪水还是从外眦溢出,顺着眼角滑落。
季贵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那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捏成拳头,紧紧咬牙忍住心里的伤痛。
那心里还愤恨不平的季富,听见医生的话,也呆愣住了。
他爸真的要死了?开什么玩笑。
季富心里这样想着,可是那心底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这好像是真的~
那一瞬间,季富内心慌乱了。
蔡云芝知道这么个结果的,从季礼胜确诊肺癌开始,她就预见了这个结果。
季礼胜说化疗太痛苦了,他想体面的走。
蔡云芝也随了他的心愿,这一年多以来季礼胜每天都过的开开心心的。
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生病一般,那一纸诊断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起初,她也放下了担忧的心。
因为她看到新闻,有一个得了癌症的人,每天乐观豁达的生活,竟然奇迹般得活了二十年。
她心里也殷切的盼望着,季礼胜也会如新闻里那个人一样,能活上二十年。
可是一切来得太快了,明明前两天还跟她拌嘴逗乐的人,今天便躺在病床上不行了。
这样的结局,她好像能接受,却又好像接受不了。
看着家属们哭作一团,姜文叹息的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家中。
正躺在床上睡觉的简言,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额头满是薄汗。
她立马从床上做起来,扶着酸胀的头,想到刚刚的噩梦,心里慌乱不止。
“外公~”简言轻轻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