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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章二四 小桥流水人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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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苑之中,花红柳绿,碧桃堪折,正大好春光。

小小一座连着白石曲桥的亭子里,一盘新鲜剪下的花正摆在石桌上头,玉盘中非但有开得灼灼的碧桃,还有几枝早放的蔷薇、含笑,粉白妍红,争奇斗艳。

穿黄衫子的少女正在那些花朵中挑来挑去的捡选着,放下这个,拿起那个,举棋不定好久,终于放弃了的一把都捧起来,冲着身旁人略略娇嗔:“辰师兄,到底哪一个更好些!”

一直带着笑意看着她动作的青年男子莞尔:“新花交面,哪一朵都是好的,只看你喜欢了。”但手下还是捡了一朵粉蔷薇,向前一递,“‘露华匀脸,繁蕊竞拂,枝上标韵别’,便是它吧!”

少女登时欣喜,弃了他花,伸手要接,又顿住了。眸光一转笑嘻嘻偏了偏头过去:“戴在哪里才好?”

青年自然明白她的小巧心思,当真一手轻轻扶髻,将花给她簪在鬓边。又伸指在两人面前空中虚虚画了个圈子,顿时明光流转,赫然成镜,映照绮年玉貌,人面红花:“簪在此甚好。”

两人镜中目光对在一处,皆是会心一笑。那少女更扶着鬓上鲜花,前后照看不停。术法凝就的镜面足有三尺见方,非但照见两人纤毫不损,更将后面亭外一片春风融景也映了进来,更照出一个白衣少年,拾步登桥而来,却又在看清亭中有人时顿下了脚步。

那少年的年岁大约比少女还略小些,模样生得极好,只是到底还带着几分青涩年少之气。一眼望见了亭中两人亲密笑语的姿态,眼中登时闪过一分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踌躇在了当场。

只是少女已看到了他,立刻落落大方的起身招呼:“清执小师叔,来里面坐啊,难得见你出来呢!”

剑清执这时退避也是来不及了,只好抬脚走过去。那青年也站了起来,抱拳见礼:“小师叔。”

剑清执应了一声,耳尖仍是有些发红,只得随口一问:“你们怎么在这里?这个时辰,宗主不是还该在传经?”

黄衫少女立刻掩口笑了起来,半是当真,半是打趣道:“亲家登门了,爹爹和二叔正在见客,可不是就便宜了我们!”

“澹月,莫胡说!”剑清执被澹月口中的“亲家”两个字吓了一跳,只是立刻被青年接过话头,有点无奈的拦了她一句,又解释道,“是玄门的掌门来访,宗主和长恭师叔正陪同在紫盖顶议事,便先遣我们下来了。”

“子午谷玄门?”剑清执想了一回,“掌门亲自登门,莫非炼气界中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一遭却是那青年眼中也带了笑:“是大事,但非是要事。”

澹月笑嘻嘻斟了甜露递给他:“都说了玄掌门是来找孙女婿的,辰师兄还要怪我乱说!小师叔,你不见今日朱络师兄没同我们在一处耍么?”

“嗯?”剑清执闻言一愣,左右环顾当真不见朱络总是笑呵呵活跳跳的身影,心中忽然隐隐有些发慌,冲口急切便问道,“朱络?与他什么干系?”

杨辰笑道:“非但朱络师弟,南天离一脉的弟子,都被叫上紫盖顶走了一遭……玄掌门这趟前来,是要为他孙女寻一个功体修为皆相属的双修之人。说来也是稀罕,听闻那位玄绯师妹乃是个罕见的阴体玄身,依照玄门的修行法门,须得与阳火之性最是相配,修行起来更有事半功倍之效。这几年玄掌门多方物色,却一直没得合适的人选,眼看玄绯师妹已是金钗之年,再耽搁下去也是不好,这才来访咱们碧云天的南天离一脉。若是当真有了中意之人,既是合籍双修,少不得便要定下婚姻之事……”

澹月立刻在旁拍着手笑起来:“那可不就是亲家了么!”

杨辰连忙道:“事犹未定,月儿,不可随意乱说。若是不成,让人听了岂不失礼。”

澹月冲他皱皱鼻子:“神京玄门若能联姻,爹爹和二叔自然喜闻乐见。再说了,我见过那位玄绯小师妹,当真生得好一副美人坯子,配了朱络师兄,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该是一件好事。”又转向剑清执道,“小师叔,你说是吧?”

一转头,却见剑清执神色恍惚,捏着盛着甜露的杯子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忙又叫了一声:“小师叔!你怎么了?”

剑清执蓦的回神,忽然将杯子一推起身:“我……我记起来,还有师父派下的功课未做完……我先回去了……”甚至不待杨辰和澹月再说什么,转身便走。

他身后突然被丢下的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杨辰轻咳一声,迟疑道:“小师叔虽说天资不凡,但到底年纪还小。师老布置下的课业,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剑清执没理会他们在身后的小声猜测,步伐急促,甚至带了些小跑的姿态,低着头一路向外撞过去。只是这一加快步伐,忙中出错,待到发觉前方也有人正风风火火跑过来的时候,要闪避已是来不及,顿时两下里撞了一个满怀。一时间“呯”的闷响声,脱口呼痛,以及小孩子“啊啊啊”的大叫声,混做一团,好生热闹。

剑清执额上一阵热辣辣的刺痛,赫然印上了一个小小的鞋底印子。那鞋印的所有者却全然不觉,依然端坐高处,大叫一声后,又欢快的吐起了口水泡泡:“师叔!是小师叔!”

剑清执仓皇抬头,满目所见,绯绡淡红袍。大约因是去见过前辈客人,还特意换了身严正的衣冠,越发衬得绿鬓轻衫,少年明锐。只是脖子上骑着的小娃娃宛如点睛一笔,将画面抹上了大片的滑稽。

朱络当然不觉自己有哪里滑稽,一手扶着君又寒的小屁股,一手忙去拉剑清执:“小师叔,你没事吧?我看看……额头都被这小混蛋踢红了……你别动,我给你揉揉!”

只是才伸了手,“啪”的一声,却被狠狠拍开了。剑清执这一下当真用力不小,朱络眼看着自己的手背上红起了一片,顿时茫然:“小师叔?”

深吸了口气,剑清执退开一步,不去看君又寒扑腾着伸向自己的小胳膊:“你从紫盖顶下来?”

“是啊,宗主和师父喊我去见玄掌门。”

他应得坦然,剑清执的脸色又是一冷,嘴角紧紧的抿住了,片刻才又道:“你……哼,玄掌门想来也是满意你的。”

朱络全不知他心中百转心思,立刻乐呵呵道:“那是自然,我这般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哎,小师叔你别躲了,快让我先给你揉揉,顶着个鞋印跑来跑去算怎么回事啊,要是被看到了,又寒以下犯上,今晚的糖就没得吃了!”

见他还是嘻嘻哈哈的凑过来,举止亲热与往常并没什么不同,剑清执心里反倒更觉郁结,一股气“腾”的撞了上来,一闪身退开几步,肩头微侧,背上丹霄虽未出鞘,一缕剑意却已隐然欲放,冷声道:“子午谷与碧云天相距迢迢,此后山高水远,你走了,就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啊?”朱络满脸茫然,一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那股凛然的剑威,却是实打实的横在了身前,几可切肤。

一声清吟,锐气霞彩陡现。狭小昏暗的斗室之中,登时映透一片凛冽的剑光,森然剑意刺骨砭肤,惊破沉沉睡梦。

朱络和剑清执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两人凑合着挤在卧席上睡下,丹霄剑便搁在席边,伸手可触的位置。此刻目光一转,赫然见到明晃晃的剑刃弹出一尺有余,刃透寒气,正横在了朱络头顶几分处,剑光刺目,叫他的头皮也跟着一凉。他心思电转,没跳起来将剑推开一些,反而忙一转身,捏着被角一压,将剑清执牢牢锁住了,只露了张脸在外头透气,然后才小心翼翼道:“小师叔,我记得……丹霄与你人剑同源,剑动即是心动……是吧?”

剑清执被他乍然一抱,立刻恼怒的挣扎起来。只是失了前手在先,朱络又合身上来,死死压着,当真纹风不动,只得气应道:“是,那又怎样!”

朱络脸上的表情登时好似牙痛一般:“那……小师叔,咱们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嗯?”

“当下你我皆动不得武,又负伤在身,急需修养。你看,我这里可以管吃管住管药,洗衣服做饭打扫,哪一样也不烦劳你动手。咱们能不能……这段时间,不提往昔对错,不问他是他非。有什么话,等伤势好转,禁制解开,再论不急?”

“你……”剑清执听他说罢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怒斥一声“荒谬”起身。但大概是朱络一身皆扒上来,压得实在难以动弹,没能一把推开人,气势便不由得一挫。更有一点连自己也不愿承认的,在内心深处悄然滋生的心思,柔软却固执,一时不察,就在脑海中喧腾着吵闹起来,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僵持片刻,剑清执只觉脑仁也被吵得一阵阵胀痛,无奈又无力,终是一咬牙,气狠狠的丢出一句话:“我答应你!”

“当真?”朱络颇是惊喜,真把话问出口后,反生忐忑,生怕素来眼里不揉沙子的小师叔被火上浇了油,就这么跳起来不管不顾先捅自己一个透心凉再说。乍然听得了允肯的答复,心中的石头“砰”的一松,顿时眉眼生花,瞧着剑清执的目光也喜滋滋起来,手臂上力道立刻放开了,改为殷殷勤勤的为剑清执掖了掖被角,又顺了顺露出一片的发尾。那小心仔细的模样,倒好似在被窝里塞了一个宝贝。

剑清执心里倒是五味掺杂,自暴自弃中又带了点自欺欺人的心态,躺在那里任凭朱络服侍。此时天色犹黑,距离日出尚有大段的时间。两人默契的皆不再提因何双双惊醒,只有朱络蹑手蹑脚的将丹霄重新还鞘,又捧着往一旁挪开了些,才带着点后怕躺回了被窝。顺手一伸胳膊,在剑清执的被子包上轻轻拍打了两下:“睡吧!”

剑清执原以为,经此一梦一醒,剩下的半宿怕是再难睡得安稳。不想窝在热乎乎的被子里,一闭眼后,再睁眼,已见天光大亮。非但时辰不早了,甚至身旁的半边被褥也是空荡荡的,连朱络何时起身离开的都未察觉。

他有点张皇的坐起身,一眼瞥到枕旁丹霄仍好端端搁在那,才轻轻吐了口气,拿过折好搁在一旁的衣衫披上了。沾满尘沙血污的外衣踪影不见,也不知是不是朱络当真实践昨夜之诺,收去清洗。好在不出屋子,不见外客,只简简单单着了件白袍也没什么不妥。正这样想着,剑清执方要去寻洗漱之物,院子外头忽然“咣当”一声被推开了大门,随后一个妇人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咋咋呼呼直往屋里:“朱大!朱大在家里没?你要的鸡我给你抓过来啦……呦!这谁?”

剑清执好容易寻到了一个木盆,还有点头重脚轻,晃晃悠悠的要去院子里打水,正和那不见外登门的妇人撞了一个迎面,登时各自都吓了一跳。那妇人手里捉了只肥鸡,风风火火的一抬头,立刻直着嗓子就嚷了起来:“这谁啊这?朱大家里什么时候还藏了个人?”

剑清执的脸登时一黑,压了压性子:“你是何人?要找朱……大?”

只是那妇人好似压根没听到他的问话,自己一惊一乍喊了一声,忽然又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啊呦,难道你就是朱大说的那个什么……他小叔?我还以为是个病瘫了的老头子,怎么是这么个俊俏的后生啊!瞧这小脸白的,你是当真身上不好吧,赶快进屋去进屋去,在这风口站着干什么!”一边浑似自己才是这院子的东主,过去拉了剑清执的胳膊,一手还提着那只鸡,就往屋里推。

剑清执被她连珠一样的说词念叨得有点晕,当下竟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再一回神,已经又坐回了屋里头,怀里还抱着一只肥肥壮壮,不停扭动挣扎的肥鸡。妇人交割了鸡,眼睛只在屋里一扫,就抓了只陶碗,又从灶台上的陶釜里舀了还热乎的水也递给他,才叉着手,上下左右的,一边打着转打量剑清执,一边嘴里不住“啧啧”有声:“这么好看的后生,这是生了什么病?看着不是虚症吧!朱大在村里好几年,配个药瞧个毛病那是没得说,你就安心让他伺候着养上一阵子,好吃好睡了,就什么都好了!呦,瞧我都忘了说,朱大一向喊我三婶子,你是他小叔,就叫我三姐吧!可别见外,咱们村儿里乡里乡亲的处得好着呢,缺什么少什么,只管找我们说去……”

剑清执晕乎乎的跟着她点头:“三……三姐……”

“哎!”三婶乐开了花,,“这后生真讨人喜欢!行了行了,你歇着吧,我还得赶着回去烧饭。回头朱大回来,你把那鸡给他就是,让他好好炖给你吃。哎,记得再跟他说一声,昨儿他留下的钱可真不少,赶明我再给你们捡一篮子鸡蛋过来啊!”嘱咐完了,也没再等剑清执开口,又一阵风般卷了出去。

剑清执自有记忆以来,便在碧云天生活,往来所见,皆是清贵女修,即便有性子冷烈,或年少不脱活泼伶俐的,也与这般村妇的泼辣全然不同。一时直到三婶出了院子,还觉满耳都是那豪爽的大嗓门在回荡,虽说称不上厌恶,也当真有些吃不消。再一转念,朱络在这村中生活的五年,日日便是与这些乡民百姓为伍,心里忽又泛出几分悲哀,垂下眼叹了口气:“你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那只肥鸡当天中午便做了釜中餐,香喷喷的炖了一大锅出来,热气腾腾端上了桌。朱络本还有些忐忑,生怕昨夜剑清执只是一时睡迷糊了,才稀里糊涂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但见他当真安安稳稳坐下来吃饭,除了脸色还带着些伤中的苍白,竟再无什么气怒不虞的神色,这才算当真放了心,胃口也登时好了不少。两人三扒两咽的,那一锅鸡竟也去了大半。剩下的与一早剔下的骨架一并,重新添上水熬汤。渐渐火旺水暖,香气四溢,屋子里与昨日刚凑合着住下时的破败陈旧之感竟已截然不同,满当当皆是居家过活的悠闲滋味。

朱络大约也是在这样的气氛中最是舒适惬意,手下麻利的里里外外收拾,兴致颇好,竟还荒腔走板的哼上了几句。剑清执皱眉听了一刻,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哼他一声:“难听!”

“又寒小时候,都是听我哼的歌睡觉的!”朱络立刻大声道。但随即想了想,又觉得大约不太好听也是真的,“不过他五岁之后,就不肯听了……”

剑清执沉默了一下,忽然叹了口气:“朱络,你真让我为难!”

“啊?”朱络眨眨眼,“难道今天的鸡不合胃口?那明天咱们换点别的吃……”

剑清执却不肯放他指东打西的糊弄过去,仍沉着声音道,“朱络,当年事发之时,我并无亲见目睹,所知经过,皆是出关后由旁人告知。此事影响甚恶,甚至在碧云天内,之后也忌讳莫深……朱络!”

“哎!”朱络一跳,眼观鼻鼻观心的在他旁边坐好了,想了想,又往剑清执身边凑了凑,近到一个一旦发难,好能跳起来就把人摁住的距离。

剑清执像是不知他心中盘算,反而转头过去,找到他的眼睛,又叫他一声:“朱络,当年之事,你亲口说给我听,究竟如何?”

“小师叔!”朱络哀叫一声,愁苦的拖着尾音,“咱们昨晚不是说好了,先不提之前那些旧账了嘛!”

剑清执反而比较心平气和:“你即便与我直言不讳,我既然答应了,也不会在这时对你动手。先前五年,我皆当做你已身亡,恩怨情仇,归尘归土,何须再提。只是眼下看来,原是我想得简单了。我所求亦不多,一个真相……或说是一个理由而已。你不肯说的,又到底是真相,还是理由?”

将话问到这般地步,朱络心下洞明,大约装疯卖傻是不顶用了。他揉了揉脸,苦笑一声:“没什么不肯说的,真相……就如你所知道的一般。杨辰师兄是我亲手所杀,并非遭人构陷或存有误会。之后诸位同门本也是欲擒下我审问,是我拒不受捕,才在混战中被逼下了平波海。”

剑清执全身一个哆嗦,不自觉中,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死死抠住掌心,却如同无知无觉一般,只追问道:“理由呢,理由又是什么?莫非当真是……澹月?”

“没什么理由!”朱络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小师叔,你就当……呵……就当随便哪个你觉得是的理由吧……”

“啪”的一声清脆,后半句话硬生生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耳光打断了。剑清执这一巴掌当真狠了心,没有半点收敛力道,虽说不含内劲,朱络的脸还是被打得猛一歪,随即热辣辣的感觉跟了上来,眼看着浮起了几条清晰的指痕。

只是动手的人,看来倒比受了这一记耳光的人更难过些。剑清执挥出这一巴掌,只觉得从指尖到腕掌都痛得隐隐麻木。他慢慢的屈动了一下手指,才找回几分对这只手的掌控,又慢慢的一点点蜷起来,死死的捏紧了。

朱络犹然偏着脸,像是也有点发愣。呆滞了片刻,才慢慢的道:“小师叔,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朱络!”剑清执怒叱一声,一伸手捞过了他的领口,“你……”一个字从咬紧了的牙缝里挤出来,后面的未竟之话却忽的皆化作一股涌上喉口的腥甜,呛咳一声,艳红的血色溅了满手。发白的指节上,尽是淋漓。

朱络登时再不能视而不见,顶着脸上红通通的巴掌印,一把扶住了人:“小师叔……”

不想剑清执却仍是固执的拉紧了他,咬着嘴角血痕,仍在含怒一字字道:“朱络,给我一个交代!”

朱络见他当真要执拗到底的样子,终是叹了口气,抬手去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剑清执纵然不肯,奈何一身冷汗涔涔,中气虚弱,到底被拿开了手,又按回了被褥里头。

朱络就在他身边坐下,找了一块手巾小心的给他擦着指缝里的血迹,边慢慢道:“小师叔,你心里憋着一股气,索性就一次发作出来。虽说是个偏方,也能疏通一下淤塞的血脉。当年之事,恕我无可奉告,即便将我抓回审堂之上问讯,亦是此言。此外,杨辰师兄是我亲手所杀,要我赔他一条性命,我本无怨言。但眼下有突来的变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不可无信。此外……我还需去尽力查明一桩隐情,不得其解,纵死……不能瞑目。这段时候,你安心养伤,多思无益,待伤势痊愈,禁制解开,就回碧云天去吧。我也晓得,你心心念念的,乃是一个理由真相,而非是我这条命,想来不会执着在杀我之事上。更说不定……”他忽的笑了一声,倒有几分轻快顽皮,“说不定在我追查那桩隐情的路上,就身死道消,也去了你这一块心病。”

“朱络,你说什么?什么隐情?”剑清执立刻又要挣动起来。

朱络仍摁着他的肩膀,忽而一笑:“小师叔,你这莫不是还在担心我?”

“你……”

朱络却忽然又把话头一转,笑道:“该说的话说通透了,倒比之前各自较劲要舒坦许多。小师叔,你虽说年纪小我几岁,但一直以来,都是长辈。轻重缓急,想来也有分寸。眼下好好吃药,好好养伤,才是最要紧的。”边就又依着昨天的分量取了药丸,直接递到了剑清执嘴边。

剑清执却远没他那般轻描淡写,心中气恼急怒,纠做一团。闭紧了嘴巴,只冲着朱络怒目而视,大有不得答复不肯退让的架势。

朱络也是熟稔他的个性,僵持片刻,收手回来,摇摇头叹了口气:“怎么还是这么个执拗的脾气!”便去把托在手心的药丸又数了一遍,忽然一仰头,尽数填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个举动不免出乎意料,剑清执一愣神,但也只来得及一个愣神,眼前忽然一暗,熟悉的脸庞直压下来,随后唇角贴上一点柔软,只微微一撬,就叩开了牙关,灌入一口浓郁的药味,甚至还帮忙般的在齿列上舔了舔。剑清执一个哆嗦,牙齿一合,顿时咬了满口苦涩滋味。同样的药物,明明昨天嚼服下肚的时候也未觉得有多难以下咽,如今却好似连舌根都苦得麻木了,一股沿着嗓子眼滑下去,噎了满心;一股上冲天灵,瞬间激得红了眼角。

而等他再回过神,朱络已在好整以暇的,换了另一块干净手巾,在小心给他按着眼角渗出来的那一点水痕。若非脸上尚有红红的巴掌印,简直如同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刚刚一瞬,不过迷花一梦而已。

只是剑清执到底清楚,一切是醒非梦。朱络敢行这般以下犯上的忤逆之举,背后将自己拿捏住了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他睁眼瞪着屋顶,直瞪到眼眶都有些酸了。心里头却有一股沉沉的灰霾,渐渐涌起,直至灭顶。

忽听得一旁衣物窸窣,朱络起身出去,半晌重又端了个大碗进来,热腾腾的鸡汤香气瞬间溢满了屋子。他将汤碗搁在小案上,仍是笑眯眯的模样,口气柔和:“小师叔,喝汤吧。”

剑清执脸色雪白,自己一点点努力撑着坐了起来。嘴里血腥气和苦涩药气还没散尽,又含上一口鲜甜润滑的鸡汤,百味勾杂,简直说不出是个什么味道。他皱着眉头,好容易把那一口汤咽了下去,随后盯着金黄色的汤面敛下了眼睫:“朱络,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还是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朱络笑笑,握住他的手,又舀了一匙鸡汤送到他嘴边:“小师叔,万事经心不挂心,才是你所求的修行之道。我只是个俗人,蒙得师长大恩枉入了修门。但尘缘不尽,何以求仙?这一辈子,且就让我先用在了断了这些俗缘上吧!”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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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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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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