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杭娘子刚刚差人过来要请您去清心院问安呢,您快些出来看看吧!”云香在虞常宁的卧房外面轻唤道,虞常宁与浔冬对视一眼,随后立刻从榻上翻起身来,在稍加整理完仪容之后,赶忙迈开步子朝着前厅走去。
杭娘子平日里最喜清净,自十几年前与祁贺云夫妻之间产生了隔阂后,她便在府中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魏娘子和兰小娘也在后来的日子里得到老夫人的授意,联合起来逐步架空了她的管家权,自此杭娘子看淡了一切,不愿意再牵扯进府中的是与非,只是专心礼佛,从不会主动过问府中那些琐碎的大小事。
虽然虞常宁想不明白,杭娘子今日为何要这般突然地让她这个并不相熟的庶女前去问安,但还是愿意跟随清心院的侍女走这一趟,从初次见面时起她能感觉得到,杭娘子的为人应该是极宽厚的,既然宽厚,那便不会像魏娘子那般处处刁难于她。
等进了杭娘子的清心院,虞常宁只觉得自己仿佛误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清心院位于祁府东边最深处,平时极少有人会来到此处,所以这里环境十分清幽,走近也只能听见夏蝉的低鸣。入门便是曲折的游廊,青石板铺就的小路格外绵长,院内正中有间白墙黛瓦的正房,两侧各有几间与之相映的厢房。小巧却又别具韵味的庭院中栽满了苍翠的凤尾竹,入眼处竹影参差,满园清香扑鼻。
清心院与别处不同,有着难得的清净,虞常宁不禁在心底羡慕起了杭娘子,在这十几年中,外人眼里的她失去了夫君的宠爱,失去了当家主母管家的权力,然而不曾想到的她在这十几年间做回了自己,整座祁府充满了阴暗与算计,唯独她将自己置身事外,为自己觅得一处不被旁人打扰的安宁之地。
虞常宁跟着杭娘子的侍女菡萏入了内室,一进门便看见杭娘子正禅坐于佛像前匀速敲击着木鱼,不紧不慢地诵读着悠长的经文。
“五小姐暂且先在此小坐片刻,等夫人礼佛结束后自会来见您。”菡萏将虞常宁带到了屋内一处屏风背后,神色温和地对她轻声说道,虞常宁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听话地坐在了一旁的绣凳之上。
虞常宁在屏风后面等了莫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正当她百无聊赖之时,突然听见那边敲击木鱼的声音隐约停了下来,随后便有轻缓的脚步声慢慢由远及近地传来。
杭娘子身着一袭素净的衣裙,眉眼一如初见时那般温婉,虽然她的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可是在看向虞常宁时,却比先前增添了些许和善的神色。
“允棠见过夫人。”虞常宁站起身来向杭娘子行礼,杭娘子对她点了点头,随后让菡萏将她扶了起来,开口道:“既然来了我的清心院,便无需那么多俗礼,自在随心些便是。”
虞常宁笑着称是,原来清心院的清心竟是这么个意思,清静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