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昌一言不发,就任由宁颜卿一个人往下说,在宁颜卿说到他官复原职时,他笑着鼓了鼓掌,“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宁颜卿宠辱不惊,微微笑着说:“确切的说,是刚知道,但要往前推算,应该是半年前,父亲大人打算给我断药的时候起,如果再早一点,应该是三年前,父亲大人接我回府的时候,从那个时候你就在盘算着一盘棋。”
“一盘以我为棋子的棋局。”
“只有有了更大的倚仗了,才会彻底无视国公府的震慑。所以侯爷任由后院那些人欺辱我,抢我东西,一步步地挑衅国公府的底线,就是为了让我回国公府告状,可偏偏我傻,想着这都是父亲大人不喜欢我,这都是兄弟姐妹在考验我,所以就努力讨全家人喜欢,为此还不惜断了跟国公府的往来,就为了博您一笑,可惜,你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您是打算让我回府告状,等国公府来向你兴师问罪,好给你一个跟国公府彻底撕破脸的局面,而你才能借此,向更上面的人递上投名状,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可惜,我直到今天才发作,长安街头一闹,你看似颜面扫地,但也拿到了自己等了三年的东西,”宁颜卿微微笑道:“任书是今天下午才到你手上吧?捂热了吗?”
她当街断绝关系,可是给了宁海昌一个好大的理由。
“聪明,真是聪明,”宁海昌鼓着掌,眼中没有一点笑意,“我都不知道你这个被我忽略的女儿,会这么聪明。”
全部猜中了。
宁颜卿,就是一枚棋子,一枚激怒国公府的棋子。
宁颜卿唇角微勾,“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哦?说来听听。”
“侯爷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话到这里,宁海昌的话也续不下去了,他嗤笑道:“聪明又如何,从今往后,国公府将会成为历史,而我才是这朝堂的新贵。宁颜卿,你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向我磕头认错,现在回侯府,永安侯府依旧有你一席之地。”宁海昌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女儿,眼中有着对蝼蚁的怜悯,“再晚一点,可就没有了。”
宁颜卿哈哈笑了,“回去被你当筹码继续卖掉?”
宁海昌没有否认,“之前你的婚事是我草率了,这一次不会了,我会替你精心挑选,为你选一个合适的人家。”
看看,看看这个人即便嘴上说着会为她挑一个不错的买家的话,却依旧一脸的道貌岸然。
虚伪至极。
而这样的人是她的生父,宁颜卿都有些嫌弃自己这一身血脉了。“宁海昌啊宁海昌,我有时候都在想,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至于对我这般赶尽杀绝吗?”
宁海昌淡淡一笑,“我容忍你活到现在,就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国公府怎么羞辱的我,我就怎么从你身上讨回来,宁颜卿,你要怪就怪你长了一张跟你母亲一样的脸,让我看了就生厌。”
宁颜卿指间捻着两根银针,“就这么恨闳家?”
宁海昌眼底恨色翻涌,“恨?恨字不足以道尽我这些年的忍辱负重,我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