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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世界(存稿)

第一章:他是谁?

他是谁?

他们是谁?

他们一个一个从四面八方飘来,汇聚到这处空旷云端。他们与我几乎是一样的相貌,细看上去只有年纪和衣着装扮不同。

我们为什么在这样一处场合?这是天堂仙界之类的地方吗?难道我死去了,我们都死去了吗?

我心里十分惴惴不安!

我还记得上一刻,我那时大概还活着。我此时只能说是大概,因为我实在无法确证自己目前所处的状态,究竟是不是真的死去了,或是仅仅身陷一场过分逼真的恶梦中?

如果潦草地说下这一切的开始……

数日前,我在旅行途中偶遇一位超级纨绔公子,难以置信的带我去度过了几日靡费日子。接着,他又带我去体验了一个什么超级享乐计划,搭乘他的私人直升飞机去了某地。然后,一切就毫无征兆地发生了,稀里糊涂地发生了!

这个体验计划与《百万英镑》里描述的故事相仿,一个口袋里一毛不剩的人突然受到百万英镑豪赠……

哦,我想到另一个例子,说这个可能更好!在我所处的时代,有部电影叫《武状元苏乞儿》。我遇到的情况几乎就与这部电影里上演的如出一辙,广州将军败家儿子苏大少爷得意时且得意忘形,在妓院逢着一个乞丐,然后就毫无理由要替老乞丐包吃包住包乐一个月。与这稍有不同的是,我是受赠享受远远超过自己层次生活且不计时日。嗯,不计时日是我的猜测,但八九不离十!这可以说毫不逊色受赠了百万英镑,与落魄时就多落魄的苏大少爷的包吃包住包乐一月。

先说一件让我现在都觉得可笑的小事。我至今都不知道这位把自己置身高高天上的扔馅饼砸人玩的“恩人”的名姓。恩人我加了引号,因为我现在不知道该感谢他还是抱怨他,心情很复杂。

噢,我想起来了,他的某个随行人员称呼过他为九少爷。既然我们生活的土地被叫作华夏之地,这片土地上的人被称为龙的传人,并且这片土地上的人敬天为高。那么,凭他的行为哪样狂傲,不妨就先叫他龙傲天吧!开个冷玩笑!

请姑且不计较少爷的叫法是否违背时代称呼习惯。要我说,社会的进步不在于称呼的改变,任何时代少爷永远是少爷,底层人的生活境遇才真正反应社会的真实面貌。

我们的相遇有点诡异!

回到数日前。我徒步月余由y城至g城远郊。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至于我为什么要徒步旅行?原因暂且不提。

当时我很疲累,便在绕山公路急弯处的交通防护墩上坐着歇息。不多久,一辆打着远光的小车就开过来了。它的速度快极了,显然车主明知道前面有大过弯却不想减速,摆明要做电影里常出现的漂移动作。

听见发动机的轰鸣声刹那间逼近,我的心房紧跟着蹦跳到顶点。如果人有灵魂且它具有主动性,它此刻定然会庆幸我的闲情雅致无意间自救了我们,不是靠着墩子将就着席地而坐,而是爬至墩子上面边歇息边遥看城市繁华灯光。

当那辆车转弯过去,我的身体仿佛才从虚转实,整个人不懵了。它瞬间开出去十几米。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被吓到什么程度,刚才屁股弹起了整个身躯,并恰好改变了身位。

我目瞪口呆看着它像标枪一样刺破黑夜,并大致看清了那是一辆昂贵的暗红敞篷跑车。让人奇怪的是,它接下来并没有呼啸而去,却是急刹车了。然后,它伶俐地掉过头朝我开来。车主这一顿操作,让我又彻底懵了!

车开近我跟前时几乎贴着墩子停下,毫末间隙之差就撞上了。他显然是故意这样做的。然后,远光灯照了我几秒,他这才连闪了两下并熄掉。他没有马上开口说话。另一边,我等着视线适应环境,于是也没有说话。

“喂,是人是鬼?”片刻后,他终于先开口了,语气十分镇定。

“是鬼!”我喊着答道。我并不是易暴易怒族,但这种遭遇仍让我很生气。

“如果是鬼,我总算见着鬼了!”

他的回话仍十分镇定,不像闲的没事来逗趣我。我于是故意胡说道:

“我的确是鬼!许多年前,我就是开车从这里下去的。之后这里才修了防护墩。我冤魂不散,深更半夜就爱来墩子上坐坐!吓着你了吗?”

“幼稚!”他略带讽刺地回答着,打开车门,缓缓走了下来。“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见他完全不听我的胡说,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我反而平静了,毕竟这种生气很像对牛弹琴,回答道:“我愿意相信世上有鬼!”

“我也愿意相信世上有鬼,就多门乐子!”他抽出一根烟优雅点上。夜风不算小,但那火苗猛晃不灭,足见是个防风性能很好的打火机。

“我没有听错?”为了确信我没有听错,我又连补了两遍。“我没有听错?我没有听错?”

“我的灵魂太高级,享受不了俗间的乐趣。”他朝车头倚坐而去,高高在上的姿态自说自话着,“我相信人有灵魂!所以,就要同时相信世上有鬼。活着,乐趣太少!”

我算听明白了,他体内不带一点人间悲悯人性。此种情形相遇,一般人怎么都应该先打听我为什么这个时间点还出现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山野岭,然后礼貌表示一下同情,问问是不是遭厄逃难的流浪汉?可他,不仅关注点奇怪,在莫名其妙关心鬼。而且,这种情况突然感叹什么人生?

“你是个奇(葩)人!”

出于灵活地礼貌,我没有直接说他是奇葩、怪人。

“上车!把破烂扔了!”

他突然不容置疑的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我无所谓,天大地大,处处为家,上车就上车。何况我背包里的吃食早空了。上次在路上的补给只剩半筒饼干揣在口袋里。因为水早喝完了,不敢轻易吃,需要天亮后就近先找一处水源。

我从墩子上下来,将身上背包解下,恭敬搁在墩子上。我那背包用了好几年了,主要用于旅行途中装食物、工具等。我主要是在夏季顺公路徒步旅行,所以野外求生工具并不多。一张薄膜雨衣,一个塑料水瓶,两个防风打火机,一副无杆钓具,一个小型应急电筒,一把小刀,一柄饭叉,一个薄铁皮带盖碗顺便当锅用。

我一上车,他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你以后跟着我。我问你三个问题。你是什么人?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他的第一句话,让我觉得自己是路边的一块石头,随便捡来就揣口袋里了。他的三个问题则像是最粗浅的试探。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我想到自己既然在车上了,不妨先顺着他。

“我的职业不确定,有什么工作做什么的人。希望以古老的吟游诗人的方式活着。每隔一段时间就选择徒步旅行的方式修心。”

他正欲重启引擎,听了我的说辞,停止了动作,要求道:

“念首诗来听听。”

我很配合地念诵了一首在路上琢磨好的诗,下意识地配合。

这首诗的原版出自土耳其,只有一小段。在路上不断品味它时引发了我的强烈共鸣,同时觉得余兴未尽,认为还可以用来表达对待人生应如对待爱情,甚至超过爱情,于是进行了二次创作并取名《酒中爱情》。

《酒中爱情》

你是喜,你是悲

在远处,在近前

当我饮下那杯爱

我便徘徊始终之间

某一刻,只身永恒

再无悲,再无喜

你是终,你是始

在心外,在心间

当我回味那杯爱

我便游离时间之外

那瞬间,同你孤独

再无始,再无终

他听完,嗡了一声,说道:“问问题。”

与他这番短暂接触,可以说很容易发现他的特点:言辞干脆,行为镇静,性格狂傲,气势不怒自威。所以,我既不能不问,又不能多问,也不能期待答案。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敷衍了事问道。

“无聊!”

掷地有声丢下这两字,他迅速启动引擎,跟着倒车、转向、起步、加速在极端时间内完成。这车的性能的确太好了,竟能跟上他的操作。

然后,他带着我朝g城开去。路上,明明车风刮得人越清醒,我却觉得越像在做梦一样。毕竟,一切发生得太诡异离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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