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兮猜出事情的原委,芬芬也没再隐瞒的必要。
她擦了把眼泪,继续道:“七八日之前,有人找到我,说只要我办一件事,就给我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我们全家不休的打豆腐卖,需要十年才能挣到这么多,当时我有些害怕,不敢答应。”
“那人却说,要做的事情不会害人性命。”
沈灼兮打断芬芬的话,问道:“给你银子收买你的人,是谁?长什么样?”
芬芬咬了咬嘴唇,摇头道:“不认识,那人是在晚上找到我的,他的打扮就如我先前形容的那样。”
“一身黑衣,蒙着面,腰间还配着一把模样怪异的弯刀,见我不答应,男人拿出弯刀比划了一下,架在我脖子上。”
“问我到底是选择银子,还是选择丢了全家性命,我自然想活命,只好先应下,他拿出一包我没见过的枯草。”
“让我和桂花一同熬制后,将浸满草汁的桂花丢进井水中,门口那井可是周围相亲邻里唯一的水源。”
“我害怕是毒药,还刻意问了一番,那人说并不会要人性命,还让我别多问,为了一家子的安危,我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不过我留了个心眼,没将桂花全部丢进去,保留了一部分。”
沈灼兮顺着她的话,看向桌上的桂花,道:“你留着桂花做什么?”
芬芬叹了口气,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小姐和禹王殿下先一次来这儿查看,我就知道,担心会败露,一直透过墙角的狗洞观察着你们。”
“狗洞不大,洞外还长了几株杂草,所以二小姐和禹王殿下并未察觉,我亲眼瞧着二小姐打了井水带走。”
“从那日起,我日日提心吊胆,最后挨不住,还是告诉了夫君一家子,大家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万一被人察觉,就抵死不认。”
“今日二小姐找上门,我们婆媳本就不打算说,但我瞧着二小姐聪慧,担心耗下去你会察觉什么,只能编造了黑衣人投毒一事。”
沈灼兮听着,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想了又想,道:“你说黑衣人把桂香草交给你,吩咐和桂花同煮后丢入井中,这些他也可以做到,为何要多此一举找上你?”
“这种事,难道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芬芬苦笑着摇摇头:“我也觉得纳闷,当时多问了一嘴,那黑衣人说,因为熬煮桂花需要地方,他没那精力做。”
“我们这院子离水井最近,而院中正好有一株桂花树,打豆腐时顺带将桂花和枯草熬煮,都是顺手的事。”
说到这,芬芬想到什么,转身从床榻下拿出一包黑布包裹的东西。
瞧着都沉甸甸的,沈灼兮扫了眼,大致猜到是什么:“他给你的银子?”
“对,这是黑衣人承诺的五百两银子。”芬芬将银子递上前,道:“二小姐,我交代的就是我和家人知道的全部。”
“银子也在这,求二小姐放过我和家人一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谁都不愿意当恶人!”
沈灼兮扫了眼包裹,吩咐绘枝道:“打开瞧瞧。”
绘枝打开包裹,里面全是大块的银锭子,但银锭子上,并无任何标识。
这也意味着,沈灼兮想通过银锭子找到对方踪迹的办法,泡汤了。
“银子,还是你自己收着。”沈灼兮怎么可能要那些银子,让绘枝重新包好,对芬芬道:“你和那黑衣人,如何取得联系?”
芬芬摇头:“没有任何方式,每次都是夜半打豆腐的时候,那人趁夜色出现,说完话后又消失在夜色中。”
“最后一次出现,是村民们出现奇怪的疹子后,他送来这些银子。”
沈灼兮意味不明的盯着芬芬,道:“当真如此?”
“真的!”芬芬急的都要哭了,红着眼道:“我在这儿生活了多年,这口井水也是每日我们全家要喝的。”
“出了事后,阿五每日夜半要去很远的地方打水,辛苦不说,我们全家人还要担惊受怕,担心事情哪日败露,村民会将我们一家子赶出村子。”
“更害怕那黑衣人后面还以此要挟,让我们做出更出格的事,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二小姐早日找到那黑衣人。”
沈灼兮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确定没有异样,才道:“这件事没查出来之前,黑衣人应该还会来找你。”
说着,她从随身的荷包中,翻出一包药粉递给芬芬:“你时时刻刻带着,只要他出现,你就将这药粉洒出来。”
芬芬盯着药包,犹豫着不敢接:“二小姐,我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这药粉要是洒出来,那黑衣人恼羞成怒,会不会一刀劈了我?”
“不会。”沈灼兮笑道:“你不是说每次他出现都是在夜晚,我猜他今晚就会出现,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芬芬将信将疑的接过药包,道:“若我个三长两短,求二小姐放过我的家人!”
沈灼兮点了点头,带着绘枝出去。
她刚出去,老妇就迫不及待的进屋查看,生怕芬芬有个什么事。
正阳已经搜查完了,什么也没发现,见她出来,汇报了一番。
“怎么进去这么久?”景沐翎等正阳说完,担忧道:“查到了?”
“事情是查到了些眉目,不过很复杂。”沈灼兮深吸一口气,道:“上了马车再细谈。”
坐上马车后,沈灼兮将和芬芬的对话告诉景沐翎,末了道:“黑衣人是关键,要想引出他,只能把查到真相的事散播出去。”
“加之今日我们出现在这,黑衣人怀疑之下,肯定会前来找芬芬查问,我在芬芬手中留了药包,以防万一。”
“我知道你的意思。”景沐翎听完后,凝神吩咐道:“正阳,你和正清二人,一人留在此处,暗中观察守株待兔,等黑衣人晚上现身。”
“另一个立刻找人,全程散播关于此回莫名起疹子的事,已经真相大白,是仁义堂的人故意投毒!”
沈灼兮和景沐翎,则是各自回府去了。
令沈灼兮没想到的是,这都要天黑了,沈心玉居然还留在太师府,瞧那架势,估计还得歇在太师府。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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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