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我担心……”
“不必担心，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凭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好的。
只是最近要辛苦你了，一方面管着财务，一方面还要兼职人事。
不过我会很快给你物色到合适的副手，到时候就能轻松许多。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多受累了。”
“那倒没有关系，财务的工作本来就不会占用很多时间，我正好可以有空暇来管理人事。”
“那就好。目前有几件事需要你先去做。首先，排查厂里所有职工的档案，看看有没有任何过去被遗漏的问题，同样的情况，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钱德凤连忙点点头。
姜绵绵又说：“其次，看住人事部的小陈，最近他有任何异常动向，你都及时汇报给我。”
“看住他？”
钱德凤惊讶得音调都高了半度：“难道把消息捅出去的内线真的不是黄广？”
姜绵绵缓缓摇头：“在这一点上，他倒没有撒谎，那人不是他。可能就是这个小陈。”
“怎……怎么可能是他？”
对于这位小陈，钱德凤有过几次接触，是个平常见人就乐呵呵打招呼的矮胖男青年。
虽然其人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有一点丑，但他乐于助人，性格又好，周围人对其风评很不错。
因此姜绵绵一提起内线很有可能是这位小陈，钱德凤就惊住了。
前段时间她办公室的门锁坏了，还是这位小陈自告奋勇及时帮她修好，帮了她的大忙。
谁能想到如今……
“为什么会怀疑到他？”
钱德凤不假思索的问。
姜绵绵沉吟了下，说：“其实一开始我根本没怀疑到他头上，可他主动来找我说，黄广很可疑，似乎在向外出卖厂里的内部消息。”
她脸色郑重起来。
“从这个时候，我才发觉不对劲。黄广不是没有做这事的动机，以他的贪婪和肆无忌惮，如果真有人给他足够的利益诱惑，他很可能配合着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
先是让两名工人在没有健康证的情况下上岗，再把消息捅给卫生部门，让工厂陷入被查处的困境，之后再将舆论扩散出去，陷我们于不利境地。”
钱德凤听得一愣一愣的，满眼的不敢置信。
“黄主任……呃，黄广他真的能做出来这些？”
“瞧，你也提出质疑了。”
说到这里，姜绵绵笑了，“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我相信黄广能做出这些事情来，可我绝对不相信他有能想出这一系列套路的脑子。”
“或许有人给他出谋划策？”
“你别忘了，那两名新招聘的工人，和他还有着亲属关系。
他那么要面子的人，不会特意选择在老乡面前掉链子的。”
钱德凤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姜绵绵垂下眼，略带自责道：“也怪我，当初太匆忙，来不及物色合适的人选，刚好黄广有经验，就把他塞进了人事部主管这个位置。哪想到，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这也不都是你的错，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如果那个小陈真是内线，那他也太可怕了。
可他这样做的动机又是什么呢？我明明听他说起过，很珍惜这份工作，也想好好干的。”
“这就是我要你查的目的了。盯牢这个小陈，不是他最好，如果真是他，我们必须得主动出击，绝不能被动行事。”
“嗯，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会完成好这两个任务的。”
钱德凤郑重其事道。
姜绵绵朝向她，颇为鼓励地笑了。
......
此时芒城的悠果食品公司，总经理办公室正坐着一个火冒三丈的年轻男子。
此人正是谢恒涛，赵大松的顶头上司。
“赵大松，你给我滚过来！”
谢恒涛铁青着脸拨通电话，等对方刚接起，就朝着话筒里面怒吼一声。
五分钟后，赵大松屁滚尿流地滚过来了。
“谢总，您找我？”
他瑟缩着脖子问道。
谢恒涛顺手操起桌子上的一个塑料文件夹，就冲他甩了过去。
赵大松麻利地一躲，文件夹“咣当”一声砸在墙上。
在把墙皮砸掉一大片后，它心有不甘地带着满身灰屑摔落在地，又是“咣当”一声，寿终正寝了。
赵大松心有余悸地望着地面上文件夹的残骸。
心想还好自己躲得快，同时腹诽着谢总这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至于使这么大劲儿？
谢恒涛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头的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
“我问你，荣达水果罐头厂是怎么回事？”
“荣达罐头厂？”
赵大松呆住了。
提起荣达，谢总不是应该偷着乐吗？
自己费尽心力，把这么件大事都给他办妥了，居然不给奖励，还拿文件夹砸人？
简直是岂有此理，是谁为了这事忙前忙后的？
想到此，赵大松底气也足了，瑟缩的脖子也伸展开了。
“买通荣达人事部的科员，得到他们厂有工人没有健康证就上岗的消息，还把这事捅到卫生部门，这些都和你汇报过呀。”
“我说的不是这件！”
谢恒涛恼怒道。
“没有健康证就上岗，这是事实，就算卫生部门因此查处荣达，那也是罪有应得。
可说荣达没有健康证的工人其实患有传染病，荣达的食品对人体有严重危害，这种谣言又是谁散布出去的？”
他恶狠狠地盯着赵大松，看得赵大松有心想撒个谎否认，犹豫到最后还是没敢。
“谢总，我承认这事是我找人做的。可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悠果好。
眼看着他们罐头越来越畅销，逐渐侵占我们的市场，我也是心头着急。
卫生部门虽然给荣达开了罚单，可想看到效果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远不如传言见效快。
您想啊，老百姓本来就最喜欢散布这些小道消息，我们把荣达的事往外一传，不出三天，就能闹得人尽皆知！”
赵大松一脸无辜地说。
“为此你就敢造谣？谁给你的胆子？”
谢恒涛咬牙切齿道。
赵大松糊涂了：“不过就是传个话出去，我做得很小心，不会有人知道是咱们干的，要算账也找不到咱们头上。
再说了，只要这种传言在老百姓心里扎根，就算荣达再怎么整改，想要恢复原来的声誉，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更何况，您不是一直看荣达不顺眼，一直想法儿怎么整垮荣达吗？”
谢恒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