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义强装镇定,跟叶知秋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从她身边经过。
他没见过叶知秋。
他也知道公司的老总是个年轻女人,但还真没把往叶知秋身上想。
谁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老总就是个甩手掌柜,一年到头也不怎么管事。
“等等。”叶知秋叫住王学义:“王学义同志,你等等。”
王学义想装傻都不行。
“你是?”王学义压着不耐烦道:“我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我现在这边有急事,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等我下班再说好吧。”
“急什么。”叶知秋拉着装着粮种的袋子,笑眯眯道:“这么多粮种你一个人搬太辛苦了,我帮你抬过去,你进去再搬其他的,这些是要带去实验室吧?”
“不用。”王学义生硬的拉扯着袋子,他怎么可能让叶知秋帮忙。
“客气什么,我还会开拖拉机,一会儿直接给你送到实验室。”叶知秋热情。
王学义死死抓着袋子不放手,开始朝着两个看守发难:“她是什么人,我怀疑她是居心不良的人,你们赶紧将她赶走。”
看守欲言又止道:“这是叶总。”
他们也不知道叶知秋这是唱的哪一出,但作为公司的老总,听她的准没错。
“我们也来帮忙搬运。”看守积极表现。
王学义却白了脸,这是叶总?
他的手一下松了,袋子往地上掉,叶知秋摸了一下凸起的袋子:“哎?这是拿的红薯?我怎么看着申请单上写的是小麦和水稻。”
她一脸疑惑的样子,奇怪地看着王学义,似乎是想要他一个解释。
王学义张张嘴,他没法解释。
“叶总,对不起,没认出你来,怎么能劳烦您来干这种力气活,我自己来。”他试图揭过这一话题。
他又想,不过是是拿一点红薯,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她还能把他怎么样?
这么一想,王学义的心稳了。
叶知秋解开袋子:“哟,还真是红薯,这还有白菜种、黄瓜种?”
叶知秋的脸顷刻冷下来:“王学义同志,请你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王学义开始哭诉,自己家里有多难,一家几十口人都快要吃不上饭了,所以不得已才想了这么个馊主意,拿公司的高产粮种,希望能缓和一下家里的困难。
“叶总,我知道错了,你就行行好,别开除我,给我一次机会。”
一个大男人还哭了,甚至是要跪下求她。
如果是个心软的人,可能真就放过他,下不为例。
可叶知秋却不信,对他哭的样子也嫌弃的不行。
“别跟我卖可怜,我记得公司在招你们进来的时候就告诉你们,每个公司员工都不得带走公司一粒粮种,违者开除处理。”
叶知秋铁面无私:“你明知故犯,那就别怪我了,从今天开始开除王学义。”
两个看守还多多少少同情他,养活一家老小都不容易:“叶总,要不算了吧,他还没偷出去,给他一次机会。”
叶知秋却在这种问题上绝不含糊,冷冽的眼神看过去,两个看守也不敢为王学义说话了。
“还不带走。”
王学义哪能想到这样就翻车了,挣扎着想要挣脱看守的拖拽:“叶总,你不能这样,叶总……”
陆叶种子公司的工资待遇很好,他好不容易才进来的,所以他不太想离开。
“等等。”
叶知秋突然叫住他们,王学义还以为是叶知秋心软要放过他。
“王学义来种库拿过几次粮种?”叶知秋问看守。
看守挠挠头:“不清楚。”
“这个我们有记录,可以看看记录表。”
两个看守对视一眼,这个王学义不会每次都夹带私货吧?
公司在这方面可是有明文规定的,极其严格,他还明知故犯?
叶总会不会也把他们当成和王学义一伙的?
这个王学义真不是个东西,把他们都给害惨了。
这下两人是一点也没有为他说话的想法了,只要他别连累他们就好了。
看守去叫人过来,叶知秋顺便说:“你去把申海明也叫过来,问问他怎么回事。”
*
京郊的集市,王学义推着一板车的东西去了一户青砖大瓦房处。
他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三下,警惕的看着周围。
“谁啊。”
“我。”
来人开了门,让王学义进去。
男人打开袋子,看了看里面的红薯、土豆、麦种、稻种,新奇道:“这就是你们弄的高产农作物?”
他看着和以前的也没有多大区别,顶多是饱满了一些。
王学义信誓旦旦:“放心,这些绝对是陆叶种子公司的粮种,就是你要的东西。”
验货之后,男人还要跟他说后续合作的事。
王学义拒绝了:“他们盯的很紧,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机会弄出这么多,再去偷运,我怕被抓住,你把钱给我,以后别联系了。”
想到叶知秋,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男人直接掏出一大沓钱,王学义眼刷的就亮了。
他刚要去拿,男人却收回去。
王学义愤怒:“胡贡堂,你想反悔?”
“当然不,我只是想跟你继续合作而已。”胡贡堂悠哉道:“富贵险中求,你难道甘心一辈子当个穷鬼?”
受够了苦日子的王学义疯狂心动:“可……”
“没什么可是,以后我们就是一伙的,他们肯定不会发现,你怕什么。”胡贡堂诱哄道:“而且你放心,近期我不会再让你冒险,你只要把我的人安排进去就行。”
王学义皱眉:“你的人?”
“我去农业大学教书了,正好明年有学生要实习,陆叶种子公司就不错,你好好安排他们,就能有大把的钱赚,何乐而不为?”
王学义来兴趣了,却故作矜持说要考虑考虑。
胡贡堂满嘴答应,眼底却充满了不屑。
要不是陆叶种子集团不要他,他哪还用得着利用他王学义。
呵,你不要我,迟早有一天,陆叶种子公司全都是他的。
叶知秋、黄瑞,你们要为自己的所为所谓付出代价。
送走王学义,胡贡堂悄悄离开家门,厚厚的棉袄鼓鼓囊囊的,他来到一家高档宾馆,敲开一扇房门。
“田中先生。”胡贡堂毕恭毕敬,骨子里的谄媚像极了一条摇尾巴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