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小可说到张春荷自从继母进了门,就和他姐姐一起住在狗棚隔壁,屋子里响起了几声叹息。
陆星心想:这有家,和没家也差不多,也是心酸。
这时有人问道,“他不反抗吗?好歹也是个男人。他那继母刚进门时他年纪还小,可他会长大啊,再长大点儿也不反抗吗?还有,他姐姐应该年纪比他大几岁吧,更懂事,不反抗吗?”
“反抗?”张小可咂了咂嘴,摇了摇头,说道,“……会被打。”
有人瞪眼道,“好歹也是他张府里正妻生下的孩子,是大郎君和大娘子,那继母也敢动手?”
张小可说道,“没错,张春荷和他姐姐是正经家主,可是那时候还小嘛,一伙壮年人摆布几个小孩子还不容易?再说……”张小可叹了口气说道,“一则是生父不理会,再说那继母可是个狠人。”
“她怎么?”有人连忙问道。
张春荷姐弟被关在宅子最西角的小院里,前院的管事先生等人轻易进不到这里来,就算他们想来,王氏也有各种法子拦阻,周围又都是王氏手下的仆妇,两姐弟完全孤立无援。
但是王氏清楚,人是活的,总会想办法,她也早想好了对付的手段。
其实这手段也很简单,王氏清楚,失去了母亲,又被父亲遗忘,这对姐弟就是世上彼此最亲的人。于是,谁敢踏出院门半步,把现在身处的情况和王氏那些所做所为等对外吐露半个字,王氏就会责打另一个。
“啥!”有人惊呼道。
张春荷长大一点之后,毕竟他是儿子,还是有可能当未来的张家家主的,后院里的仆人侍女们开始对张春荷有所顾忌。
有一次张春荷跑出了小院,他不是为自己,是那时他姐姐受了风寒,张春荷心急,出去替姐姐找药。
侍女们把张春荷抓了回去,并且禀报了王氏。
王氏知道张春荷已经跑出去过,被众多仆人们所看到,人多嘴杂,孩子病了的事如果传到他们父亲耳朵里,万一他过问,未必是用言语能敷衍过去的。因此王氏让侍女给药和照料张春荷的姐姐,这么做她就“无愧”了。
而对张春荷,王氏就变了脸,狠狠地警告了一顿,并且当着张春荷姐姐的面,先让仆人把张春荷拿粗麻绳结结实实地绑起来,用布堵上嘴好发不出声音,然后命仆人用钢针扎张春荷的十指缝,扎得十指尖直滴血,又命仆人脱了张春荷的鞋袜,拿宽木尺用力打脚心,打到脚心又红又肿才停下。
眼见弟弟受这样的刑罚,张春荷的姐姐哭成了泪人。
打完了,王氏告诉这对姐弟,“你们若是乖乖的,这日子就还能照样过;你们俩若是怀着其他的心思,或是到了外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谁犯我的忌,另一个就照今天这样罚!姐姐犯错罚弟弟,弟弟若是犯错,我就狠狠责罚姐姐,听明白了吗?”
王好好这时忍不住说道,“好狠的心!”
张小可说道,“你们想想,张春荷跟他姐姐相依为命,是彼此最亲的人,他俩谁能受得了对方因为自己遭罪吃苦,这姐弟俩互相顾念着对方,谁都不敢反抗王氏。”
有人气道,“真有手段。”
在张春荷十岁和十二岁的时候,府里管家和家中亲戚们都向张春荷的父亲提过,该让张春荷接着读书识字了,但那时王氏从旁劝阻,说什么“他还小呢,身子骨还嫩,读书是个吃苦的事,再让孩子长长再说”,张春荷的父亲便不提了。
等张春荷长到十五岁时,已经不能用“他还小”来当借口了,而且这时,张春荷的父亲也觉得是该让他好好学习了。张家是商户,不仅要识字,还得会看帐目。于是张春荷的父亲安排张春荷到前院书房去,除了有先生教导读书习字外,还让帐房先生也来教他。
王氏听说了这些,又着急又慌张又害怕。王氏的手伸不到前院去,她是内宅女眷,她可以把前院的那些管事、帐房,还有书童和小厮们叫到后院来,但是只能说内宅琐事,其他的事王氏跟他们说不着。
王氏根本不希望张春荷姐弟还在这所宅子里出现,更加不希望张春荷能学习,但是她既不敢真正把这对孩子送出府去,也阻拦不了管事先生来接张春荷往书房去。
王氏连夜把张春荷姐弟从狗棚隔壁挪到了另一处院子里,又让仆人给院子里搬了些盆花,新净被褥、四季衣裳都送来了,屋子里也摆上了玉香炉、玛瑙插屏等摆设,张春荷的姐姐有了梳妆台,妆匣里放了几件金玉首饰和绢花,胭脂水粉也有了。
张春荷瞧着那几件首饰,想到除夕家宴时的所见,心想:这比起那两个异母妹妹的插戴,可寒酸多了。
张春荷向姐姐保证,他会好好念书,只要有机会他就会“跳出这个家去”,找一份工挣钱,“有手有脚,我们能做事,能靠着自己过活。我会带着你。咱们两个往后都要好好儿的。”
张春荷的姐姐现在出不得住的小院,她被王氏派来的仆妇们严密地盯守着,她知道,现在她算是王氏攥在手里的人质,为的是保证张春荷能继续在他人面前保持沉默,不揭露王氏的行径。
张春荷开始在书房里由先生教导着读书。
张府里的诸多仆人们平时见不到张春荷,又多少听到些王氏暗地里编造出来的对张春荷的不好说辞,大家心里已经先入为主对这位大郎君有了印象,在误解之下觉得这孩子“不好”,都不亲近他。
张春荷知道王氏的眼线盯着书房,他每天来这里就是跟着先生和帐房学习,除了问功课,甚少说话,几乎是不开口。家里仆人们私下议论,说原来大郎君是个“闷葫芦”。
时间一长,前院的人们见张春荷在学习上态度认真,接人待物甚是有礼,举止斯文,不骄不矜,渐渐地,前院里众人都开始觉得府里大郎君性格不错人品亦不错。
管家和帐房先生开始在张春荷的父亲面前夸赞他,又说待来年可以让张春荷先去科场上见识见识等等。
话传到王氏耳朵里,让她焦虑到不行,一时恨不得马上就把张春荷撵出张家,一时又气愤于她自己生的两个儿子年岁还太小,不能够站出来当家主事,越想越心慌,仿佛已经看见了张春荷当上家主,继承了家中的田庄铺面的情景。
王氏气、恨,但是没有办法,张春荷在前院的行事并没有犯到她的忌,她没有理由出手责打张春荷的姐姐来震慑弟弟,也不能阻张春荷去书房。坐下来想了半天,王氏觉得还是得把这两个孩子弄出府去,她才能安逸。
马上,王氏就开始着手先处置张春荷的姐姐。她叫了好多本地的媒人来家里,让她们提供有意待娶的男家的信息,另一方面又开始强力地在张春荷的父亲面前“吹枕头风”,说张春荷的姐姐已经到了年纪,该考虑婚事了。
想到大女儿已经没了生母,是该替她谋一门合适的亲事,张春荷的父亲没有反对。
这下王氏更来了劲,让媒人们四处打听。
张春荷的姐姐现在当然不想出嫁,她更盼着能和弟弟离开这个家,独立生活,可她扭不过一句“女大当嫁”,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
张春荷第一次勇敢地站出来反对,刚开口就被父亲驳了回去,理由是同样的,“女大当嫁”。他对儿子说,会让继母给大女儿挑一户好人家,“有个好夫君,你姐姐往后都会好,你们的娘在天有灵,也会高兴。”
在这件事上两姐弟努力反抗过了,然而毫无效果。
王氏表面上是在本地寻找合适的男家,实际上她暗中托人,只往外地打听,说“随便什么人家,彩礼意思意思就行,男方的年岁差不多就得,相貌无所谓,最要紧最要紧是男家离这里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过了月余,王氏喜滋滋地来向张春荷的父亲报告,说给家中长女寻了一门好亲事,男方“年岁相当,品貌很好,家中有田有地,是本地富户,”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男方家略远了些,在江南道的坡州辖下一个大县里。
张小可说到这里,屋里有人问道,“咦,那是哪儿?”
王好好笑了笑,说道,“你们不知道吧,这处地方,在江南道的最东边一线,往东走不了多远,就是东平国的地界了。”
一听这个,屋里好几个人都叫了起来,“哎哟我的娘哎,那么远!”“哎哟喂喂,这离着中州,离着盛京城那得多远呐。”,“奇怪,这地儿是怎么找着的?”,“哎哟,也太远了,真是的,怎么不再往东走,直走到东海上去呢。”
张小可拍着手说道,“看吧,看吧,就是要把人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这么远,没有办法省亲回娘家。这一去,一辈子怕是就见不着了。”
众人一想,都觉得是,有人连忙追问,“那嫁了吗?”
张小可道,“有那个继母在,哪能不嫁啊。”
顿时,屋子里响起几声叹气,有人小声道,“我可舍不得我妹妹嫁得那么远。嫁近一点儿,逢年过节还能见着面,平时也能走动,再者,若是被夫家欺负,我还能给她们出头撑腰。”
张小可道,“谁说不是呢。”
王氏在张春荷父亲的面前把男家夸的花好桃好,仿佛不嫁就吃了大亏似的。张春荷的父亲被王氏洗脑成功,同意了。
知道逃不过,张春荷的姐姐在远嫁的前夜,和弟弟说了半宿的话,反复叮嘱弟弟要照顾好自己,又把得到的夫家地址和信息让弟弟记牢,希望将来有朝一日,天南地北的两姐弟还能见到面。
这时屋子里突然有人问道,“哎,这么一看,张春荷不愿意留在漠北,反复想逃,怕不是为着能去找他姐姐吧。”
有人应道,“应该是吧。”
又有人道,“他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个家,完全可以往江南那边去,去找他姐姐。随便做点什么工都好,他一个郎君,总能找得到事做,能活下去,一路过去找他姐姐。”
有人小声道,“这么看,他想逃营好像也不完全怪他,情有可原呐。”
陆星这时问道,“奇怪,那他怎么不是往南走,而是来了北边,到了漠北?”。
张小可撇撇嘴道,“因为张春荷是被‘卖’来的呀。”
陆星问道,“谁卖的他?谁还能卖他?他好歹也是张家的少主人。”
张小可道,“能卖他的,自然是压得住他的人,就是他的那个继母喽。”
陆星深深皱眉,“……她还能卖人?”
张小可摆了摆手,“那自然是使了手腕的呗。”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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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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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