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僵持当中,在池水欢快嬉戏的鱼儿或许也是感受到了这份沉重,纷纷作鸟兽散开了。
宁欲长眉微蹙,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定定地盯了她一会儿,目光里颇具探寻的意味。
他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日,言晚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如此冷漠。
两个人心里装着事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接下来是长久的寂静,最伊瑜颜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用淡漠到有几分冰冷的语气,
“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听到她要走,宁欲默了默,终于说出了来意,
“母亲邀你三日后去宁家聚餐。”
顿了顿,他心里没底,当机立断地说道:
“三日后,我来接你。”
宁母对言晚很好,几乎是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的,
所以她的邀约,的确是不能拒绝的。
沉默了一会儿,伊瑜颜点点头,
“知道了。”
宁欲说完了来意,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伊瑜颜心思何其敏锐,立刻猜到了他还有其他的话要说,
果不其然,只见宁欲以一副漫不经心地口吻问道:
“我听说,你罚了一个下人去禁闭室?”
这句话一出,女人的瞳眸微不可察地掠过一丝讥讽,
三日后的聚会,以宁欲的性格,必然等到最后一天才会屈尊降贵地提醒他。
怎么会,一大早就过来提醒。
如果是为了林笙笙,倒是可以理解了。
伊瑜颜微眯着眸子,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
“怎么?有什么指教的吗?”
这句话明晃晃的不友好,
“没什么,”
宁欲假装听不出,懒懒散散地挑唇一笑,仿佛是随口闲聊一般,
“只是觉得,关禁闭室,对一个女子来说,会不会惩处太重了一些?”
伊瑜颜嗤笑了一声,没如宁欲的愿接话,反而轻飘飘地将话题重新扯回了宁欲的身上,
“你对我们言府的事倒是关心得很,一个婢女受罚也能传到你的耳中?”
宁欲面色一僵,他想要言晚顺着台阶,把林笙笙放出来,却不料这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言晚今天给他的感觉不似从前温婉明朗,反而处处透着难以言明的锐利。
他总觉得言晚话里有话,不愿意让她察觉出自己那些隐晦的心思,
宁欲唇角一挑,显出了那标志性的,略带戏谑的弧度。
“你是我未婚妻,你府里的事情,我自然是关心的。”
伊瑜颜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你和外面那些女人打情骂俏,绯闻遍地飞的时候,可不见顾念我这个未婚妻。
宁欲对言晚无意,不愿意让言晚在自己身上浪费感情,
所以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他从不在言晚面前提及他们之间的关系或是说一些暧昧的话语引人误会。
如今第一次提及稍微“过线”的话题,不过是想转移言晚的注意力而已。
言晚虽然留过几年学,接受过新式教育,不像其他脸皮薄的女子,不过与男人稍微说上几句话,就羞臊得面红耳赤的。
不过在心上人面前,有时候,对方可能无意说了一些惹人误解的话,她还是会禁不住脸红心跳的。
以言晚的性子,宁欲以为她会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从而顺利地将这个话题揭过去,
可出乎意料的是,
对方只是笑笑,并不接话,
她看着他,眼神无比清明,没有一点儿多余的波动。
这幅模样,引得宁欲眉头紧锁出一道深刻的纹路,
他的神色,和先前同样被言晚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的沈纪垣一模一样。
小晚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和变了一个人一样?
宁欲生了一副极为妖孽的容貌,唇角总是噙着不紧不慢的笑,像个花哨的钩子那般,
让人看了禁不住面红耳赤,怦然心动。
如今收敛了笑容,垂眸沉思时,虽然依旧是摄人心魄的漂亮,却硬生生地多出了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伊瑜颜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放心,还剩下两日而已,有人看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女人的声音很淡,淡的几乎要融进漂浮起来的尘埃中。
宁欲指尖轻颤了一下,而面上,则是不紧不慢地掀起了眼帘,满不在意地说道:
“我放什么心,她和我又没有什么……”
剩下的在看清了伊瑜颜的神情后,彻底熄声,
对方的眼眸像是一面清棱棱的镜子,所有不为人知的心思在那双眼眸里,被照得无处遁形。
她的目光,让宁欲不得不开始怀疑,言晚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有意想要试探几句,而这个时候对方已经轻轻地移开了目光,
“还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只问了这一句,但是她的眼神却明明白白地写着,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可以滚了。”
一副不愿意和他久处,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的姿态,
这幅神情,一下子就和先前对方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重合到了一块儿,
刚才,并不是错觉。
而宁欲猛然发现,这个画面,竟然意外的眼熟,
像是在照镜子一般,只不过现在这个言晚,对应的是从前的自己。
言晚将他从前的行为,悉数返还了回来。
宁欲的心情霎那间变得无比复杂,
言晚喜欢自己,言晚以为自己不知道,殊不知,他的心里一直都知道,
可是他只是拿言晚当妹妹看待,不曾动过其他的心思,
不愿意让言晚感情错付,将最美好的年华浪费在自己的身上,
于是便用尽各种手段,逼着她放弃自己。
如今言晚态度倏然冷淡,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热切,
也许是已经放弃了他。
想到这个可能性,宁欲松了一口气,
他并非良人,言晚的感情于他而言,是枷锁、是束缚、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
如今枷锁被抽离,宁欲迟来地,觉得一身松快。
可在看到了言晚的不似往昔的神情时,那些喜悦不知不觉地消弭于无形之中,
大概是这样陌生的言晚,让他一时间有些不适。
也许等到言晚再成熟一点,回想起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时,能够坦然一笑,
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就能回到从前了。
宁欲带着满身心事而来,离去的心情却没能轻松多少,
来时惦记着林笙笙,走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神情冰冷的言晚,
他是想要言晚断了对自己的念头,可是这并不意味他愿意让言晚和自己划清界线,像个井水不犯河水的陌生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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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3 章 民国逆袭(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