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被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问得怔了一下,紧忙说:“有有有,好几个呢, 我长得好看,大有女人缘儿,从小身边不缺小闺女。”
莲儿顿时一脸不高兴,有些赌气地说:“她们都有我好看么?"
小六眼珠儿一转,忙说:“好看,都挺好看,跟你差不离的好看。”
“不行! ”莲儿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小六,“我不许她们比我好看,也不许 你跟她们好,我只要你跟我好,我要你陪我玩儿,陪我哭陪我笑,一辈子都陪 着我,这辈子陪着我,下辈子也要陪着我,几生几世都陪着我!"
小六斜眼瞅着她,心说你可真是个不要脸的鬼啊?你的心咋这么大?要我 陪你几辈子?我呸,傻鬼才陪你几辈子。你等着吧,等我师父回来之后,我非 让我师父打你个烟消云散不可,漫说几辈子,我让你这辈子都过不完。小六想 着想着,不免有些洋洋得意。
“你怎么不理我,你聋了,我说话你没听见么?我要你生生世世都陪着我, 你敢找别人,你找谁我就弄死谁!”
小六一听,心里暗暗骂街,脸上却不表现出来,一个劲儿劝她不要生气, 一生气脸就不漂亮了。
这话倒也好用,她果真不敢生气了,生怕气丑了一张俊脸。
小六见她倒是一头顺毛驴儿,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要探探口风,问出她 真实的身份。
小六清清嗓子,假模假样地痰嗽两声,问莲儿口渴不,要不要来碗白开水 润润喉咙解解渴?
莲儿说自己不口渴,一天不喝水,也不觉着渴。渴倒是不渴,就是有些 饿。她眼神盯在桌上的燃着的蜡烛上,舔了舔嘴唇。
小六立马明白了,让她坐着别动,他起身到了外屋,从一口寿材旁拿了几 根烧剩一半儿的大香和半截白蜡烛,笑呵呵地回了屋。
把这些东西摆在小桌上,小六笑着说:“没别的什么好招待的,都是外面那 些老兄老姐吃剩下的,你就当零嘴儿凑合着磨磨牙,下回你再来,我给你弄点 没开封的。快快快,吃吧,别饿坏了肚子。”
“小六,不,六哥,你对我真好。”
莲儿咽了咽口水,有些受宠若
惊地感觉。
“那,那我可吃了啊?"
“吃吧,快吃吧,不够外面还有。”
"嗯,那我不客气了啊。”
说着话,她一把抓起香烛,如同嚼肉龙啃悖悖一样,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吃相倒也很是诱人。
小六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心说我的莲儿遇到你算是倒霉了,肚子是莲儿 的,你只是借用而已,你吃这些东西,莲儿的肚子要遭罪了。
“好吃真好吃,六哥,你要不要也吃点儿?"
她倒是挺客气。
小六连忙摆手:“我不饿,你吃吧,我看着你吃。”
莲儿一边嚼着蜡,一边嘟嘟嘟嘟地说:“好些日子没这样痛痛快快地吃了, 以往只有西院进去人祭拜祖先的时候,我才得着大吃一顿儿。往后我天天来, 天天这样吃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六明白了,她口中的西院,一定就是徐家的西 院。
徐家的西院,小六跟师父进去过,早就知道那里面藏着东西。师父在那棵 大槐树下找到一只死掉的巴腊虫,说树下一定埋着冤死的之人。徐有余那个败 家子儿也曾说过在西院遇到个说自己名字叫小妮儿的小丫头,难不成她就是小 妮儿?
想到此,他顺口说:“小妮儿,够吃么,不够吃我再去拿点儿?"
“够吃,够吃,娘说了,好东西不能一顿都吃了,留点儿肚子下顿再吃。”
小六顿时肯定她就是徐有余遇到的那个小妮儿。他心里既窃喜又慌张,窃 喜自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慌张她根本就不是人。但看她傻乎乎的样子,似 乎并不懂得害人,要是懂得害人的话,徐家老小早就被她弄死了。小六放心下 来,又问:“小妮儿,你娘咋不跟你一块儿来,你不想她么?"
哦娘? ”她怔了一会儿,眼圈儿逐渐泛红,有泪水溢出,忙用衣袖擦抹掉, 极是委屈地说:“我娘她睡了,要睡好久好久,我喊不醒她,只能一个人玩,没 人陪着我,我好可怜……”
小六心说,你可怜,我的莲儿不可怜么?你啊你啊,你不好好在徐家的西 院呆着,你跑出来干么呢,你这不是作死吗?
“小妮儿,别难受了,我问你啊,徐家那些人都是好人不?"
小六开始试探她的口风,要把想要知道的话全部套出来。
“没一个好人! ”小妮儿愤愤地说,"都不是好东西,全都该死,他们害死我 娘,也害了我。我娘说,等那棵槐树彻底枯干了,她就能醒过来,就能让徐家 老小不得安生!"
"哦!这样啊,你能不能跟六哥说说,他们一家是怎么害你和你娘的?你说 出来,六哥我替你娘儿俩做主! ”小六拍着胸脯,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气势。
“他们,"小妮儿刚要往下说,突然用怪异地眼神看着小六,“你怎么知道我 是小妮儿?"
“我,"小六一阵心慌,马上镇定下来,眼神诚恳地看着小妮儿,信誓旦旦 地说:“小妮儿,其实我跟我师父早就知道你在西院住着,我跟我师父也一直想 要帮你娘儿俩报仇雪恨。我虽然仅仅从徐有余那个王八蛋口中听说过你,但我 早就认定他口中的小妮儿有苦衷,奈何我们的身份卑微,徐家是大宅门,我们 进不去,所以没法为你和你娘伸冤昭雪。卩害,这件事一直埋在我的心底,每每 想起来,我都感到万分煎熬,如今你我在此相见,这便是天意安排。小妮儿 啊,我的好妹子,你放心,哥哥我绝不会放过害你之人!”
说着,他硬生生挤出一滴眼泪,好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六哥,好人啊!"
小妮儿丢掉手里的蜡头儿,飞扑到小六身上,搂住小六的脖子,委屈地大 哭起来。
小六心中暗自窃喜,心说你可真是个傻鬼,也忒好糊弄了。卩黑嘿,既然你 上钩了,我就好好的耍耍你。
小六索性揽住她的腰,轻轻地拍着,轻声细语地哄着她。虽说搂着自己的 是小妮儿,但小妮儿借用的身子却是莲儿的,自打上回自己吓着了莲儿,莲儿 见了他就躲得远远的,如今莲儿却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脖子,正好借着这个机会 占点儿便宜,他把持不住自己的双手,开始有些放肆了,顺着衣襟伸到了里 面,这滋味真好受,小爷我快要成仙了。
“你们干嘛呢!"
一声怒吼惊醒了飘飘欲仙的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