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那些蒙古人都跑光了,现在怎么办?”蓝玉骑着马一脸彪悍地问道。
他刚刚在靠山王的保举下晋升参将,自然想要好好表现一番,再立新功,一方面证明靠山王没有看错人,另一方面也给靠山王涨涨面子,所以蓝玉立功之心非常急切。
常遇春扬起马鞭在空气中甩了甩,皱眉道:“还能怎么办?驻守的元兵一个没有,蒙古人也跑光了,还打个毛啊!你亲自带人跑一趟,把这边的消息汇报给太子和靠山王他们!”
蓝玉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生气骂道:“这些元兵真他妈是没卵蛋的怂包,仗还没打就跑了,害老子白跑一趟!”
常遇春闻言瞪了蓝玉一眼,呵斥道:“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去!”
蓝玉嘿嘿笑着,拍了拍马屁股,带了几个亲随往城外冲去。
常遇春看着蓝玉的背影摇了摇头,又气又笑:“这小子,性格飞扬跋扈,不过幸好靠山王似乎很看重他,有靠山王在,这小子也能收敛一些!”
常遇春能感觉到街边这些房间里有人,他们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藏起来悄悄观察外面的动静。
他想起朱四维之前在开封的操作,所以扯开大嗓门冲街两边喊话道:“老乡们,我们是大明天军,是我们汉人自己的军队,所以大家不要害怕!我老常不杀人!”他说完想了想觉得最后一句话有点扯淡,他常遇春这一辈子没少杀人,说不杀人这不是骗人嘛,所以又立即纠正道:“我老常不杀好人!”
“爷爷,他怎么说不杀老人?那狗儿是小孩子,会被杀的吧?”
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子带着孙子躲在屋子里,悄悄从门上的窟窿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小孙子才六岁,又是恐惧又是天真地问道。
因为常遇春那边离得有点远,又隔着门,所以话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就变了样。
卖糖葫芦的老头儿满脸担忧,把唯一的亲人小孙儿往身后拉了拉,沉声道:“狗儿,躲好,咱爷俩还是先不出去了!”
“爷爷,你不是一直跟狗儿说俺们家虽然在北地,身边也大多都是蒙古人和色目人,但俺们身上流着的是汉人的血吗?那个人说他们是俺们汉人自己的军队啊,俺们还怕啥?”狗儿满眼迷茫,但还是乖乖躲在爷爷的身后,他最听爷爷的话了。
他还记得,那年就是因为自己不听话在街上乱跑,惊了蒙古贵族老爷的马车,贵族老爷便让马踩他,爹和娘冲出来保护他,被贵族老爷一刀砍成了两截,还让马儿把爹娘的尸体踩踏了几百下,踏成了肉泥。
亲眼目睹爹娘死在眼前,从那时候狗儿就告诉自己,再不能不听话了。
老头儿听完孙子的话愣住了,呆呆地发了半晌的怔,突然间老泪纵横,神情悲怆地喃喃自语道:“俺们是汉人?是啊!俺们身上流的是华夏汉人的血啊!可是俺们这里已经被异族占了四百多年了,先是辽国再有金国,大金国垮了又是蒙元,这么久了,汉人还认俺们是汉人吗?俺们恐怕早就被遗忘了!不然也不会把俺们这些北地人扔给那些异族,四百年不闻不问!”
“所以啊狗儿,你要记住俺们瀛洲汉人是一群没有祖先没有依靠无家可归的乞丐儿!其实……爷爷有时候都快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爷爷只是想活下去,让你娃也活下去!”
常遇春骑在战马上用破锣嗓门喊了两声,发现没有一个人出来,他老脸一黑,心想靠山王对着汴梁百姓喊这些话的时候明明效果不错啊,到自己这怎么就跟石沉大海似的,这也太不给我老常面子了,想发火却又不知道冲谁发,想下令士兵破屋抓人,又狠不下心,只能一个劲地安慰自己:
“算了算了,都是被欺负怕了的可怜人,我老常退出城去就是了!”常遇春挥了挥手,对亲卫下达命令:“传令前锋营,去城外安营扎寨!”
卖糖葫芦的爷孙俩从门上的窟窿里静静地看着,看着这个自称明军不杀老人的络腮胡大将军,指挥着手下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卒们退出了大街,觉得不可思议。
“爷爷,他们好像不是坏人!”狗儿眼睛突然变得亮亮的,好像在长久的黑夜里看到了久违的亮光。
大冬天的他就穿着一件单衫,脚上的布鞋还破了个洞,露出两根脚趾头在外面,脚上生了冻疮,又红又肿。
狗儿觉得冷,忍不住搓了搓胳膊,狠狠跺了几下脚。
卖糖葫芦虽然生意不错,那些蒙古小姐少爷们都挺喜欢吃的,一天有时候能卖几十串,但官府的税很高,一百文钱要拿出七十文交给官府。
瀛洲的税收就是这样的,蒙古人不交税,色目人是十三税,也就是一百文钱抽三十文上交,汉人则达到了十七税。
他也问过爷爷为什么会这样?这对汉人来说太不公平!
爷爷告诉他这就是瀛洲。
此时听到孙子狗儿的话,老头儿擦了擦冻出来的鼻涕,眼睛里有泪花:“孩子,或许你说得对,他们不是坏人,或许……他们还把我们这群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当族人看!”
老头儿鼓起勇气慢慢拉开了门。
渐渐的,街上的门一个个打开,瀛洲城的人又小心翼翼地活动起来。
当朱四维和徐达朱标他们抵达瀛洲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门在城外和常遇春碰了头。
朱四维笑道:“蓝玉已经把情况说了,我们讨论了一下,认为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蒙元现在已经毫无战心,他们知道我们肯定要北上,所以畏惧于我军军威为了活命提前跑了。第二种可能则是蒙元知道自己兵力薄弱,分城驻守只能成为添油战术,倒不如把这些州府的驻军都聚集到大都,在大都城下和我们决战,所以出现弃城而去这种状况的肯定不会只有瀛洲一个,下面我们一路北上要经过的涿州莫州恐怕大概率也会是这种情况。”
常遇春笑道:“那看来真要一路平推到大都城下了!”
蓝玉在一旁臭着一张脸,哼哼道:“那不是没仗打了,真无聊!”
朱四维看了一眼蓝玉,洒然一笑:“蓝玉!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怕这一次北伐之战捞不到军功嘛!”
蓝玉急忙辩解道:“王爷,末将……末将就这点出息,让您见笑了!”
朱四维道:“作为一个武将想要多立军功这是好事,放心,我可以告诉你,以后有的是仗可以打,就怕把你小子打仗打吐了!”
欧罗巴要征服!美洲要殖民,将来大明要做日不落帝国,害怕没仗要打?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150章 北地汉民:我们是无家可归的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