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夫人抖着手指着她,气的脸色铁青。
“快走吧,那条狗可凶了。”
张氏怕狗,连忙拉着沈夫人往外走。
“滚开!你这个没用的蠢货,谁让你自作主张把她嫁出去,我告诉你,此事没完!”
沈夫人走得跌跌撞撞骂骂咧咧,丝毫没有大户人家主母的仪态。
沈落田见孟花玲将人赶走,笑得一脸灿烂。
“婶子干得漂亮!”
孟祌神色仍有些郁闷,道:“娘子,这位沈夫人便是你上回跟程夫人去沈府见到的那位吧?”
当时沈夫人出门口来迎接程夫人,他也看过一眼。
若非惦记着对方有可能是他娘子的生母,他早就忘了这号人。
沈落田道:“正是她,但我不太相信她是我的生母。”
孟花玲也道:“我也是纳闷,为人母怎会这般狠心将孩子仍在村里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沈落田道:“据说是我的命理同家里其他人相克,才将我送几村里来。不过我不信那些,扔就扔了,也从未指望他们有一天会将我领回去。”
她还以为沈家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女儿,没想到找上门来竟是为了让她替沈香葵去给老头子做妾。
不过,给钱谦和做妾?
想到此事,她眸中忽的闪过亮光。
孟花玲道:“哪有什么克不克的,倒是听说过,富贵人家尤其看重母凭子贵。头胎若是不得子,极有可能会使个狸猫换太子。”
用别人家的男婴代替女婴,女婴就只能送走。
孟祌摇头:“若是如此,沈家应该不知道娘子是他们的女儿才是。”
孟花玲道:“这倒也是,又或许是双生子,沾了什么不吉利的说法,他们怕女娃对男娃不利便送走了?”
沈落田失笑道:“才眨眼的功夫,婶子,你脑子里杜撰了多少个关于我身世的戏剧?”
孟花玲脸上可没有半分笑意,道:“田田,沈夫人居心不良,你只当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好了。但此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方才看她那样,倒像是要纠缠到底,你们心里有何打算?”
孟祌握着沈落田的手倏地收紧。
沈落田道:“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我就不信她还能闹上公堂。”
至于那钱老爷子,该谁嫁就谁嫁。
孟祌道:“她极有可能闹上公堂,张氏把你嫁给我是私自决定,沈夫人有理由状告她请程大人判咱们这桩婚事无效。”
毕竟,他们眼下无儿无女更是有名无实。
沈落田道:“明儿最后一次去给钱老爷子施针,后日去程府,届时再探探情况。”
孟秋兰的婚服就快做好了,还剩下一些绣活儿,明凤再绣几日便可完工。
临近婚期,钱家倒是越发急着给钱老爷子纳妾。
孟祌道:“去钱家先问一问他们为何非要沈家的女儿,之后再请教程大人,如若沈夫人真的闹起来,此事该如何了结。”
孟花玲只担心他们被折腾,道:“虽说当初是张氏强行将田田嫁过来,但你们如今情投意合,他们有什么理由拆散你们?哼,简直缺德!”
情投意合?
沈落田和孟祌对视了一眼,又忙错开眼。
孟祌却更加握紧她的手,捏得她小手都泛疼了。
将坏人赶走了,沈落田去后院看了眼。
月前她进城买了些药种子,又从空间里取出不少种子说是买的,之后直接种在后院。
如今后院的白葵子、黎生草、隐风草和藜幽等草药各种了两畦,皆已发芽长出幼苗。
后院的边界已种上竹子密密实实的围了起来。
只待竹子长高,新的竹子也长出来,就不怕后院的草药会出意外。
检查过一遍药田后,她又进空间去。
空间灵泉旁那棵酸萝果的果子已有土鸡蛋般大小,离成熟不远了。
只是,果子在树上的分布很不均匀,是因为有一侧的花不坐果。
她发现时,另一棵酸萝果的花也已凋谢了,否则她吸取了经验必定要做人工授粉。
眼下只待果子成熟后确认是酸是甜,若是甜的,待后院那几棵果开花时须得做人工授粉。
隔日,孟祌两口子吃过早饭后便驾车去钱家。
钱老爷子的身子已基本痊愈。
如同钱守信般,他得知孟祌识文断字,沈落田也并非土郎中后,态度也是反差及大。
沈落田对钱家人始终不冷不热,施针完毕后如实告知今日是最后一次。
今日施针是在钱家的偏厅。
钱守信夫妇都在一旁。
听沈落田说是最后一次,钱守信便道:“沈大夫,我父亲的病可有复发的隐患?”
沈落田看了钱谦和一眼,道:“端看老爷子平日是如何保重身子了。”
大夫救回一条命,病人自寻死路,那也是活不长久的。
钱谦和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直言道:“沈大夫,不妨跟你直说了吧,老夫有意纳妾,不知你可有什么调养的法子……”
既能助他重拾旧日雄风又能预防先前的悲剧发生的调养法子是吧?
沈落田看着他,想等他把话说得更直白些,却不见他继续往下说了。
孟祌在一旁忍着没翻白眼。
沈落田忽而笑了一声,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有幸被您相中?”
钱谦和真当她在奉承他,露齿而笑却过半都是牙床。
“媒婆已帮忙牵红线,如若没有意外,应是沈家的掌珠。”
孟祌问道:“沈家就只一个女儿吗?”
沈香葵比钱家的长孙还小呢,亏他敢想,也难怪沈夫人急着认回沈落田。
钱谦和道:“据老夫所知,沈家的确只有一个女儿,没想到他们竟肯答应,也不枉老夫为官时对沈家如此关照。”
原来如此!
虽然他退下来了,但短时内的关系脉络还在,加上钱守信还是秀才,沈家若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里,便是再心疼沈香葵也不敢拒绝。
沈落田暗骂了一句老不要脸,却道:“民妇有幸见过沈小姐一回。”
“哦?”
钱谦和双目发亮,双手撑着躺椅坐起身,道:“老夫都未曾见过她,只听说她相貌可人温柔大方又知书达理,不知沈大夫所见所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