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冷静!”
孟祌迅速捞过她的纤腰将人抱在怀里制止了她。
莫说沈夫人可能是她的生母,就连张氏都是她的舅母。
便是两人过往有再多过节,她此番打下去必是要被人吐口水淹死的。
沈落田始终不信原身会有这样的生母,道:“大祌哥哥你放开我,我要将她们统统赶走,要打得她们屁滚尿流!”
沈夫人面色难掩嫌弃,直觉她这副粗俗的仪态难登大雅之堂。
但是一想到不接她回去的话沈香葵极有可能要嫁给老头子做妾,便只能生生忍着。
“落田,你瞧瞧这屋子。”
沈夫人指了指姜家的落魄土胚房,又指了一圈周围的篱笆,甚至远在外头的草木。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沈落田在孟祌怀里抬头对他道:“相公,人当面骂你不是人,你忍得住?”
孟祌道:“咱俩是夫妻,沈夫人既声称是你母亲,便是有雌雄之分高矮不一胖瘦有别,也仍是同物种。”
沈夫人翻了个白眼,不跟一个乡野汉子一般见识,对沈落田道:“女儿,只要你跟这个男人和离,母亲立马给你找个富贵人家,保你嫁过去衣食无忧进出还有人伺候。”
沈落田:“你说的富贵人家是谁?”
张氏心知她不可能答应,说出来气她一气也好,便道:“前任知县钱谦和钱老爷子。”
沈夫人转头瞪她一眼。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她们是有备而来么?
孟祌脸色一冷。
沈落田失笑几声,对沈夫人道:“你是天上哪只神猴派来的几号逗比?”
沈夫人:“什么?”
“我说,滚!”
沈落田指着门外,又道:“打哪儿来滚哪儿去,不然我就关门放狗了。”
“汪!汪!汪!”
大黄狗嚎叫几声,甩着尾巴从车棚那边悠哉的走过来。
张氏见识过这条狗的凶悍,吓得哆嗦后退两步。
沈夫人却料定姜家人不敢胡乱放狗咬人。
但既然来软的他们不吃,她就只好来硬的。
“落田,你可想好了,这是你飞上枝头的好机会,难道你真的甘愿一辈子住在这种地方?”
沈落田似笑非笑道:“给前任知县做妾便是飞上枝头,这么好的事儿您为何不让您的宝贝女儿去呢?”
分明是沈家拒绝不了这桩婚事,又不愿让沈香葵嫁过去才找上她。
“香葵她……”
沈夫人险些下意识出声,又迅速改口道:“你不就是我的宝贝女儿吗?再说了,母亲便是有几个孩子,也不是谁都合适,咱们可是看过生辰八字的,就属你享得起那份福气。你瞧,前知县的长孙也快成婚了,娶的也是孟家村的姑娘,那都是看过生辰八字配过姻缘的。”
她比孟秋兰还小上一岁多,让她给孟秋兰当奶奶么?
沈落田觉得可笑,却好奇道:“为何非要沈家的女儿?”
这段时日她去钱家医治钱老爷子可没听他们提起过。
或许是钱守信夫妇上回来姜家时见她从医者的立场反对钱老爷子纳妾,故而闭口不谈。
沈夫人似乎被问住了,没有立即开口,半晌才道:“虽说钱老爷子已从知县的位置上退下,但钱家仍是官宦之家,长子又是秀才,他日考中举人全家都跟着添光。他能看上咱们沈家的女儿,那是沈家祖上积德啊!”
钱守信能考中举人?
沈落田表示极度怀疑。
孟祌出的那题他到现在都没能解清思路。
不仅如此,他还终日冥思苦想,已影响到他温习那些之乎者也。
眼下,孟祌那道题倒像是给了钱守信一针让他不举了,还提什么中举。
“既然非要沈家的女儿,你自个儿又不愿将沈香葵嫁过去,那便认一个不就成了,为何非要我这个二婚的?”
沈夫人答道:“钱家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沈落田抱手道:“还真的是因为舍不得沈香葵受此委屈啊!”
沈夫人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青。
孟祌搂紧沈落田的腰,道:“娘子是我的,想让她改嫁他人,除非我死!”
沈落田只觉腰快被他掐断了,靠在他的胸膛,单凭那胸腔的起伏便能感受到他此时的怒火。
“相公不气,咱把这俩人牙子赶走就是。”
沈夫人不可思议:“你把我当成人牙子?”
“有何区别?”
沈落田一指张氏,又道:“她把我卖给了姜家,而你如今后悔了想买回去。不过,才数月价钱便翻了十倍,可见我升值潜力不小嘛!”
扭头对孟祌道:“相公,好好珍惜我哟~好宝贝要长期持有将来价钱才能比天高。”
孟祌脸上可算舒缓了些,喉结滑动,道:“多高都不卖,永远不卖。”
沈落田笑得眉眼弯成了月牙。
沈夫人端不住了,扬声道:“我跟你们两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不着,姜家就没一个能说话的大人了吗?”
孟花玲显然也没走远,听她大嗓门嚎这一句便从屋子侧边走出来。
“田田既已嫁入姜家便是我们姜家的人,沈夫人提出此等过分的要求,是不把田田当女儿看待还是觉得我们姜家好欺负?”
沈夫人咬牙道:“只要你们肯放人,我们沈家负责你丈夫的所有诊治费用,另外再助你们建新房,如何?”
孟花玲坚决道:“不卖。”
“哟,他们不是还没圆房还准备和离吗?你在这儿给我装什么一家亲!”
孟花玲直觉此事同孟秋玉有关,眉头皱起:“本就是一家人,何须装?你管天管地还能管人家两口子是圆房还是生娃娃?”
沈夫人怒道:“她是我们沈家的女儿,你们最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夫人的酒留着自个儿吃吧!”
孟花玲一言不和便上前推开沈家的车夫,在他们的马屁股上甩了一鞭子。
方才车夫已调转了马车,这会儿马儿受惊便立即狂奔了出去。
车夫跳脚:“哎哟夫人我们的马车跑了呀!”
沈夫人抓狂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
车夫忙追出去,但两条腿的人如何追得上四条腿的马儿?
孟花玲赶走马车后又过来牵大黄狗的绳子,道:“沈夫人,姜家粗茶淡饭,招待不起您这样的贵客,恕不远送。”
孟祌两口子不适合放狗赶人,她可没有那么多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