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田一听就知道是孟祌等不及要见她。
不过,沈府的家丁还真是小鬼难缠,居然驱赶她男人?
“沈夫人,我相公怕是有事急着要见我,但沈府门槛太高他进不来,实在抱歉,令爱的事还请您另请高明吧!”
她说完后对程夫人行了一礼就往外走。
“嗳,沈大夫……”
沈夫人留不住人,又求救般看向程夫人:“程夫人,您看……”
程夫人摇头道:“沈夫人,沈大夫行医自由,我也爱莫能助,只盼你日后好好调教下人,也算是给儿女积福。”
沈府外
孟祌已经打趴了两三个沈府家丁。
沈落田出来时就见他像是跟人有仇似的打得很凶。
“相公!”
孟祌听见她的声音就停下了揍人的举动,迎上去细细查看她,还撩开她的纱帘。
“娘子,你可还好?”
沈落田拉他往外走。
“当然没事,有事的是旁人。”
孟祌带她来到马车旁,急切道:“秋玉姑娘晕倒了,你给她瞧瞧?”
沈落田怔了一下,也不急,神色慵懒的看着他。
“你果然还是遇上秋玉姑娘了?”
他点头道:“是我跟着你舅母才遇上她的,后来避不开就吵了几句,她被我气晕了。”
“哦?早知道相公嘴皮子这般厉害,我就让你一起进沈府了。”
沈落田难以置信的笑了一声。
孟祌听出她在沈家发生了一些要紧事,皱眉道:“沈家的人为难你?还是你舅母?”
算他良心大大的好,知道先关心她这个正牌娘子。
“自然是张氏,不过我都化解了,说说看,你是如何把秋玉姑娘气晕的?”
发现她不是很重视,他索性将她抱起来放上马车。
“诶你……”
“你快进去给她瞧瞧。”
程夫人在丫鬟的陪同下走出沈府大门时就见他们亲昵的举动。
丫鬟低声道:“姜相公和沈大夫还真是不避讳,光天化日下搂搂抱抱的。”
“堂堂正正的夫妻,就年轻这么一回,放肆些不为过。”
程夫人笑着上了马车前往程府。
沈落田来不及同程夫人告别,孟祌就架着马车去西门人少的地方。
“娘子,如何?秋玉姑娘可有大碍?若问题严重,咱们再送她去医馆。”
“她无碍。”
只是真晕还是装晕就有待考证了。
沈落田支着下巴坐在马车门口偏往里的位置,车帘被她挂起,能同时看见驾车的男子和里头躺着的女子。
孟祌闻言,放心的驾车从西门返回孟家村。
孟秋玉身子不适,他驾车速度也不快。
“娘子,上回的事……”
“相公!”
沈落田生怕他无意中说些不该被孟秋玉听到的,急忙喊他。
孟祌心知她私下里极少这般唤他,回头时只见她食指竖在唇中间示意他噤声。
他皱眉看了眼孟秋玉,心想这一路若是这么憋着不说话,岂非痛苦得很?
沈落田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起了逗他的兴致。
“相公,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孟祌当真以为她只是为了给他讲故事:“什么故事?”
“秀才赶考路上不甚帽子掉落。书童说:哎呀,落地了。秀才忙纠正:不可说落地,要说及地。书童拾起帽子给他戴得稳稳地,说:这次绝不会及地了。”
落地、及地谐音正是落第、及第,分别对应科考的落榜和中榜。
孟祌傲然抬了抬下巴:“这是个老掉牙的笑话。”
她又想了一个,问:“比溪大的是河,比河大的是海,比海大的是洋,比洋大的是什么?”
他想了想:“不知。”
“是牛。”
说完,她张牙舞爪的对他学牛叫:“哞、哞、哞~”
孟祌听她学牛叫才噗嗤笑了,回眸看她时满眼柔光。
沈落田瞥见孟秋玉喉咙动了一下。
她撇撇嘴,又道:“先前我遇上一个病患,他跟我抱怨吃苞米拉苞米,吃番薯还拉番薯,总之吃什么拉什么,不知该如何是好。”
孟祌含笑问道:“该当如何?”
“我说:不妨试试吃屎吧!”
孟祌极认真的皱眉道:“娘子岂可出言不雅?”
沈落田不理会他,因她此时已发现孟秋玉唇瓣抿了一下,似是把笑憋回去。
好样的,果然是装晕!
“相公,我不同你说了,秋玉姑娘似乎睡得很不安,我给她扎两针。”
沈落田取出银针,毫不含糊的在孟秋玉脑袋的两个穴位上扎下。
孟秋玉脑袋一歪,这回是名副其实的晕了过去。
“好了,大祌哥哥,你方才想说什么,尽管畅所欲言。”
孟祌往回看了眼,问:“方才秋玉姑娘是装晕的?”
“你说呢大祌哥哥?”
沈落田白了他一眼,又咕哝道:“亏你也信她是真的被气晕。倘若你带她去客栈之类的地方歇息,还不定能发生什么呢,下回可当心着些。”
孟祌眉头又皱了起来:“当时她哭得很伤心,不似作假。”
“先前不设防被人下蒙汗药,不论与秋玉姑娘是否有关,你日后都得提高警惕。”
她无奈的叹了一声,跳过此话题接着问:“上回被绑架去青楼一事县衙审问出什么结果?主谋是谁、目的何在?”
孟祌道:“老鸨坚决称是一个戴了假胡子的年轻人把我送进去,也不图我的银子。百花院盗银子是她们一时起了贪念才犯下的,他们收了银子给人办事,却不知那人是何意图。”
沈落田觉得此说法无异于事情并未查清,道:“那将你迷晕的茶棚小二呢?”
“早已逃之夭夭了。”
“大祌哥哥,你不觉得很蹊跷吗?按寻常人的思维,绑匪绑到一个像秋玉姑娘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子,要么自己享用,要么就卖去青楼。可事实呢?被卖去青楼的反而是你这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这太不合常理了!”
孟祌咬牙切齿道:“娘子措词诸多不当,我并非被卖去青楼,而是被绑去。”
“有何区别?唯一不同的是你被卖还险些倒贴银子。”
“你再说!”
孟祌忍无可忍的倾身过来,为了给她制造压迫感。
“如何?”
沈落田压根不怕他,挑衅的扬了扬下巴。
两厢靠近,鼻尖触碰,唇瓣几乎都贴到一起了。
两人都怔住,恰逢此时马车颠簸了一下,四片唇瓣擦边而过。
孟祌耳根子红透了,连忙退回原来的位置。
“你再胡言乱语,我、我就亲你!”
“哦。”
沈落田撅了撅嘴,只觉他脸皮再薄也做得出来。
何况她这时不退让倒显得自己巴不得被他亲似的。
半晌,想起另一件事,她又问:“那明凤爹施暴一事呢?可问到相关法律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