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有些家底,加上陈氏当年嫁过来时陪嫁了不少,早年建房子时已用同样的青砖围了起来,跟城里的高门大院似的。
沈落田看着那紧闭的院门,哭笑不得道:“大祌哥哥,咱俩长得是不是特别像土匪?”
孟祌眨眼道:“不像土匪,却像来借东西的。”
他家娘子哪怕不是如花似玉也是如星如月,怎会像土匪?
她噗嗤一笑:“长得不可怕却能让人畏惧那也是一种本事,走,回家吃饭饭!”
特喵的!
王家这堵墙里头是有多少千万金银等着她洗劫?
“嗯,兴许他们自个儿会找上门呢!”
孟祌跟着她往家走去。
两口子回到家时,孟花玲已经把饭做好了,在等他俩回来一起吃。
孟黎兄妹等不及,已捣碎了草药给牛敷上。
“阿黎,惜惜,你们用的是什么药?”
沈落田手指挑起药渣闻了闻。
孟黎道:“大嫂子,先前你给大祌哥哥治伤的药还有剩余,我便拿来给牛牛用了。”
“啊这……”
沈落田一时无言,又摸了摸牛头:“待遇不错哈!”
就在她心里打疑问给人治伤用的药能不能治好牲畜时,空间里便出现提示。
最佳用药方案与孟黎所用只差一味药。
至于用量,孟黎那根本就是胡乱搭配的。
饭后,沈落田重新配了药,一味磨成粉末,另外两味则是摘后院的草药叶子捣碎。
药粉洒到伤口后,再把药渣带着汁重新给牛敷上。
这一切都是孟黎兄妹在沈落田的指导下操作的。
孟黎和孟惜特别爱惜这头牛,因为它将来能给家里做很多活,必须好好呵护。
次日。
一家人按先前计划好的,先去拔花生再进山摘酸萝果。
因明凤说过还想一同进山,沈落田特意让孟黎一早便去甘家提醒她一声,接着再去周家送药。
晌午,孟花玲和孟祌用马拉着三袋花生回来时,明凤已过来等着他们。
除她之外,还有一男子。
此人长了两道标准的连交眉,脸型瘦削颌骨突出,正是王家的王元宝。
他看上去像是刚来,见姜家能谈正事的都不在正想走人。
“孟祌,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躲到几时呢!”
孟祌把安置马和板车的活儿交给孟花玲和沈落田,拍了拍脏兮兮的手上前道:“元宝叔可是为了我家的牛踩踏花生地的事儿而来?”
明凤看着挺怕王元宝,刻意里他远远的。
王元宝看见姜家有两匹马,眼中的羡慕藏不住,道:“不然你以为我来是给你家送花啊?”
沈落田皱了皱眉,直觉他是近朱者赤,被王陈氏给带坏了。
孟祌直奔主题道:“元宝叔有何想法?”
王元宝四下看了看,道:“这还用问?毁了我的花生地不用赔吗?”
孟黎兄妹都知道他横行霸道,在屋子里扒着门框不敢出来。
孟祌点头道:“是该赔,不知元宝叔希望我怎么赔?”
王元宝见他温吞可欺的模样,清了嗓子道:“自然是毁了多少赔多少!待明日我估算出损毁的数目,你照价赔便是!”
孟祌觉得他说得还不够清楚,道:“我有个法子,元宝叔且听听妥不妥当。明日我让阿黎去收了被踩踏的花生,数一数有多少棵。按相同数量拔出未被踩踏的,回来摘好直接上称,就按未被踩踏重量的双倍算,只预多不预少,如何?”
花生晒干后带壳卖八文钱一斤。
同样的重量,干花生自然比湿花生值钱。
姜家按干花生的价格收王家的湿花生,又预多了一层。
然而,王元宝摸了摸脑袋,竟还怕自己亏了,道:“既如此,明日我便差我家三寿去监督孟黎拔。”
大福、二禄、三寿便是王家福禄寿三子的小名。
三寿不到十四岁,比孟黎大不了多少。
约定好之后,孟祌和沈落田吃过午饭便带着明凤进山。
孟惜也要去。
沈落田想从空间里拔些药苗出来种,便让她跟着,到时和明凤一块摘果。
进山后,她谎称在之前在某处发现有不少草药,便借口去无人的角落把草药装进箩兜挑回家。
明凤已赚到明凤娘的药钱,这次没那么拼了,挑的两袋果上称才六十斤。
加上先前未付的一百二十六文,沈落田一共欠她二百四十六文。
明凤还是不急着拿钱,喜滋滋的赶回家做饭了。
孟花玲笑道:“可把这姑娘高兴的。”
孟祌道:“她干活太起劲儿了,若非我劝阻,她还想挑一百斤呢!”
这会儿他很支持沈落田按两文钱一斤的价钱收明凤的果子。
左右酸萝果的季节也快过去了,宜味斋也不嫌多。
孟花玲叹息道:“你做得对,她个子比田田还小,我都不许田田挑这么重。”
酸萝果算是摘够了。
但草药还不够,沈落田次日一早又单独进山。
孟祌原本不放心,但她说已熟门熟路,采了便直接回来,便也由着她去了。
午时,一家人陆续回到家。
孟花玲和孟祌已把花生地全收了摘好拉回来,就等着晒干,挑好的留待开春做种子,其余的全部出售。
花生秧改日再去拉回来存着喂牛马。
孟黎也把从王家花生地里拔来的花生挑回来了,统共才勉强二十斤。
孟祌嗤笑道:“比我预料的要少。”
沈落田忍不住垂了他一拳:“更多的你还会让阿黎一人去收?”
孟祌问道:“阿黎,花生摘好后可是在王家称的重?”
孟黎耷拉着脸道:“不在他们家上称他们就得一路盯着我,生怕我偷偷减出来呢!”
王家自知能占到便宜,也没有让孟黎当场银货两讫。
但几人刚谈完,王元宝便又亲自上门来了。
“孟祌,二十斤花生一共一百六十文,这点钱你们家拿得出吗?该不会是要赊账或临时去借吧?”
沈落田气得磨牙,恨不能甩他一脸毒粉。
孟祌道:“一百六十文没错,不过眼下姜家确实拿不出这笔钱。”
王元宝当即脸色就变了。
他就知道会这样,否则他便让三寿来拿钱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孟祌,我的钱可是不好欠的,也没几个人敢欠,你懂吧?”
说着,一把揪住孟祌的衣襟,另一手还用力戳了戳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