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苏灵沧问,“怎么说?”
乐曼刚要开口,苏灵沧捂嘴打了个喷嚏,她蹙眉,毋庸置疑道:“这处有温泉,你去那简单泡一下。”她带路,拿上一套干净的衣裙递给苏灵沧,撑伞去温泉处。
“师姐。”苏灵沧揉揉发酸的鼻头,跟上乐曼,“我们快些把原因找准,去救师兄他们。”她顿了顿,又说,“毓河刚刚被闪电劈晕,到现在仍未醒,我担心他出事。”
乐曼停住步伐,转身疑惑道:“被闪电劈晕?”她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凝重,“怎么刚刚不说!这可不是小事。”
苏灵沧的心蓦然一紧,“这,怎么了?”
“师父说过,但凡是邪物,都有天劫一说,一渡成仙更上一层楼,或是坠入邪魔外道。”乐曼说,“渡劫方式有很多种,如雷劫,或是水逆。”她看向苏灵沧,“他是邪物,这极有可能是他在顶天劫。”
她有些迟疑,“不过我还是头次听见被闪电劈这等渡劫方法,这可马虎不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乐曼把苏灵沧说得有些糊涂。
苏灵沧迟疑:“毓河好端端的,怎么会需要渡天劫?我从未在书上看过有尸渡劫。”她摊开掌心,又想起那漫天凌厉的煞气,微微一怔,难道是真的?
在黑夜里,这淡金色的棺材愈加刺眼,乐曼沉思半响,“这书上是没记载,但师父说过。”很快,她领苏灵沧到温泉处,是在大礁石底下,有一个容得下成人的小洞口。
她弯腰进去,里面是雾气腾腾的泉水。
经乐曼这么一说,苏灵沧有些坐立不安,哪还有心思沐浴,踌躇不定的站在洞口。
“快进来。”乐曼说,“别真把自己闹感冒了。”
苏灵沧进洞里,脱下衣服,进温泉里躺着,暖暖的温度沁润着她整个人。
“等会你快些去找师父,让他帮你看看是什么情况。”乐曼说,“这里有我。”
忽然间,海岸边传来一个人吹笛声。
干净,清澈透亮,又动听。
苏灵沧警惕的看向洞口,随便擦了几下,换上干净清爽的衣裙。
海岸边,一个穿着粗布素衣的女孩在吹笛,迎着海风,浪花拍打沙滩,雨势慢慢的停了下来。
“那是谁?”苏灵沧问,“为何大半夜在海岸边吹笛?”
“这个村里的女孩,叫聂孜。”乐曼拍拍苏灵沧的肩膀,“她就是一个渔家女儿,喜欢吹笛,我们刚来那几日,她也是如此。”
苏灵沧撑伞出洞,掌心那熟悉的灼热让她眼睛一亮,她摊开手心,惊喜喊:“毓河?”
乐曼看向苏灵沧,很快,一道金色的影子飘出,稳稳落在苏灵沧跟前。
苏灵沧大喜,上前一步,拎起他的胳膊左右检查,“变回来了?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毓河任苏灵沧检查身体,那双原是浅灰的眼眸加深,变为深邃的黑曜石,多了些神采,他垂着眼,浅浅望着苏灵沧。
竟然没有一丝受伤的地方。
乐曼面露疑惑,若真受了那道闪电,怎么会这般毫发无伤?
苏灵沧长舒一口气,轻眨几下眼睛,憋回那涩涩的酸意,“没事就好。”
“师姐,他没事,我们快些调查章瑜师兄他们在哪罢。”苏灵沧一直提起的心落地,“你觉得这里有可疑的人吗?”
乐曼正要开口,那在海岸边吹笛的女孩儿朝她们小跑来。
“阿姐,你生得真俊。”
苏灵沧耳畔响起这道软糯的声音,她转过头一看,是那聂孜,生得一双圆鹿鹿的眼睛,看人显得格外纯真。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聂孜在与她说话。
苏灵沧:“多谢。”
“有时间,便去孜儿家里坐坐罢?”聂孜说,“哥哥不在家,孜儿很是无聊。”
苏灵沧浅浅点头,“好。”
“孜儿会做好多好吃的鱼,可香了,阿姐记得来。”聂孜仍在热情的邀请。
苏灵沧有些不自在,“嗯,好。”
回到屋内后。
乐曼忍不住调侃,“那女孩挺有意思,也没被你吓走。”
苏灵沧身后站着苏毓河,她朝苏毓河说了声坐下,就着苏毓河身侧坐,她脸庞有些发热,笑了笑,“哪有。”她又不凶,仔细一想,又忍不住出声,“可是,她热情得有些过,有些奇怪。”
“不是她。”乐曼无奈,“我刚调察时,也是觉得她不对劲,可了解过后,她家世代以捕鱼为业,妥妥的渔民,家有一个老人,还有一个哥哥。”
“她哥哥,也被抓走了。”
苏灵沧闻言,沉默了下来。
乐曼捂嘴打哈欠,“我水性不行,想到你手头的小僵尸善水,便急急叫你过来。”她起身去关窗户,“白日能更好看清水面,夜晚太黑。”
“我们现在快些歇息,明早再说。”
苏灵沧:“好。”
这间屋子里,有两间卧房,另一间原本是章瑜他们睡的,苏灵沧拉开门进屋里,屋内倒是整洁干净。
她赶了那么久的路,精疲力尽,也该歇息了。
苏灵沧正准备睡下的一刻,还未沾床,便被苏毓河一只胳膊搂住腰肢,转瞬间,变为她坐在苏毓河的怀里。
苏灵沧这睡意都给臊没了,欲起身,却被牢牢扣在怀里。她微恼,抬眸低声嗔怒道:“毓河!”怕吵着隔壁的乐曼,“放我下来。”
苏毓河垂着眼,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不许睡别的男人睡过的床,臭。”
说话不停顿了?
很可笑的是,苏灵沧第一瞬间竟然是这个想法,她很快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不臭,我不睡这里,我睡哪儿?放开我,听话。”
“我抱着你睡。”苏毓河认真的说,“不放。”
苏灵沧:“……”看他认真的脸庞,她一瞬陷入沉默,不自在的看向别处,悠悠的,忽然有些想念苏毓河小时候的样子。
苏灵沧犯困,但苏毓河又倔不肯放开,迷迷糊糊间,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当然,这样睡一晚的后果,自然是苏灵沧第二天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