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妃让人传话文绣院给公主量身定做一套嫁衣,真儿接到传话就准备起身去懿和宫,这几天宫中双喜的消息传的满天飞,她不知为何心里竟有点闷闷的感觉,说不上来,好像她最讨厌的那种天气一样,炎炎夏日暴雨来临前的那种燥热。
她想起文绣院的那些北国绣娘们,不提公主和亲这件大事,反倒将那完颜将军娶亲的事天天挂嘴边议论纷纷,言语间多有抱怨和妒忌,好像是那郡主抢了她们的夫君似的,很是可笑。
真儿不喜欢听八卦,可每当听到完颜将军的事,还是忍不住拉长耳朵听一些,也许是因为自己和他有过几次交集吧!别的人她也不认识。
抬眼已到了懿和宫,她被宫女带去后殿。
“奴婢赵真儿叩见慎妃娘娘,九公主。”
“起来吧!”
慎妃和九公主坐在软塌上喝着茶吃着干果,其乐融融。
“咦?是你!我不是让你把这个花钿擦掉吗?你怎么又点上了,你说你一个绣师,天天打扮这么花枝招展的干嘛?”九公主想起这个姑娘,不由来了脾气,谁让她和完颜煜曾在一起说过话。
“回公主,奴婢这是胎记并非花钿,擦不掉的。”真儿解释道。
“哦?母妃,我也要点这个梅花,多好看啊!煜哥哥一定很喜欢!”泽娜一提起完颜煜就心情大好!
“吭吭!泽娜!说什么呢?去,叫杏儿过来!”慎妃赶紧呵住泽娜将她打发去叫人,不然这口无遮拦的女儿得说漏嘴。
不一会儿,一个和九公主身材,年龄,模样相仿的女子从偏殿走了进来,步伐轻盈,仪态端庄,向她的“姑母”慎妃问了安后便安静的站在那等着,看起来有点拘谨,这就是将要嫁给完颜将军的念香郡主吧?果然和九公主是表姐妹,模样都如此想象,难怪慎妃要将她认作干女儿。
“给公主和郡主把尺寸都量准确了!听闻你们中原绣师的技法高超,深得主上和太子青睐,公主和郡主的两件嫁衣,就交给你们了,要做的一样华丽尊贵,若让本宫满意呢,便对你们大大有赏,若让本宫不满意,便治你们个大不敬之罪!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量这念香郡主的尺寸时,真儿刻意多看了两眼,这姑娘眉眼灵气,肤白貌美,既不瘦弱又不丰腴,那肉长的是少一点显瘦,多一点显胖,不多不少刚刚好!堪称完美,这完颜将军还真艳福不浅。
量完尺寸真儿就回了文绣院,路上想起那姑娘的模样,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这男人看女人第一眼不还是看样貌吗?若这念香郡主是个丑八怪,那完颜将军还会娶她为妻么?
想到这,她怔了一下,人家娶什么样的妻关她什么事呢?她为何要和自己的样貌做一番对比,她比那些北国绣娘还荒唐可笑,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疾步赶回去了。
自打真儿宣布了慎妃娘娘的要求,这些绣师们个个怨声载道。
“这慎妃嘴一张,咱们文绣院就得忙的人仰马翻,亲女儿和干女儿还非得同一天出嫁,赶制一件嫁衣就已经费劲,还得两件,又必须要我们中原绣师做,我们本身人就不多,这不是欺负人吗?”湘竹一边埋怨一边摔打着手里的布料。
“嘘!小点声!隔墙有耳的!你就不怕她们传到慎妃耳朵里,既来之则安之,谁让咱们的绣工出众呢?按理说那郡主的嫁衣本不需咱做,这倒好,不但要做,还要和公主的一样华丽,你说那能一样吗?一个是去和亲,一个就嫁个将军,哎!谁让人家投了个好姑母呢?”云溪压低声音八卦着。
“吭!你俩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也不干活,时间短任务重的,还有功夫闲聊?”楠若走到她两跟前一人敲一下脑袋。
“哎呦!楠若,轻点,我脑子本来就笨你还敲!”云溪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皱着眉头。
“嘿嘿···你两聊什么呢?也让我听听呗!”楠若俯下身子眉飞色舞的。
“能说什么啊?就说那懿和宫的,欺负咱们人少,一下就让做两件嫁衣,那都别睡觉了呗!”湘竹嘟着个嘴,声音又大了。
“楠若,让你去织造局领料子和花样,你在这干嘛呢?”真儿一来,湘竹和云溪赶紧散开各自忙活起来,只有楠若傻乎乎的蹲在那左看右看。
“姐姐,我这不是正准备走吗?嘿嘿··”楠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各位姐妹,懿和宫交代我们赶制的两件嫁衣,的确时间紧了些,但我相信凭借各位的手艺定会让慎妃娘娘满意的,这慎妃是主上最得宠的妃子,此次一日嫁两女,万分注重也在情理之中,咱们更是在刀尖上耍花枪,好了有赏,不好有罚,大家都不想被罚对不对?那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好不好?”真儿鼓舞着士气。
“好!”
“好!”
这边绣娘们已经开始快马加鞭,楠若那边还慢慢腾腾的一路玩一路看。
除了正事,真儿轻易不让楠若乱跑,这丫头遇事慌张,说话没分寸,她总怕会惹出事端。
这不,说让去织造局拿衣料,她路经御花园又跑进去抓起了蝴蝶,许久没有这么放松自由过,逮着机会不得好好玩玩。
时节已是三月,春暖花开,御花园里的满园春色甚是撩人,香气扑鼻,难怪这么多蝴蝶都来此嬉戏,还引来了这没长眼睛的“大蝴蝶”。
“大胆奴婢,御花园岂是随便乱闯的?还不快滚出去!”呵斥者是太子的随从都烈。
楠若见这里竟有人,吓得转身就准备跑,也没看是什么人。
“等等!过来!”太子看这姑娘有点眼熟就叫住了她。
楠若听这声音也有点耳熟,偷偷的抬眼看了看,是太子!她的心瞬间悬了起来,不知为何,楠若一看见这太子就打心底的发怵,也许是因为他长的太凶悍,也许是那日在承明殿的噩梦又一次重现,她双腿发软,心跳加速,惶恐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