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泽娜去将军府被完颜烁见到以后,这个花花公子像变了个人一样,他不再出去游荡,天不亮就“闻鸡起舞”练兵法,白天闷在府里读书写字,夜晚头悬梁锥刺股的背律令,念条文,誓要参加来年科举考试,中个一官半职,看谁还说他是纨绔子弟?
“阿烁近来很是用功,这么多年我说破了嘴皮也没用,还是你这个哥哥教的好啊!”乌珠夫人看着小儿子改头换面,甚是欣慰,不由的将这功劳全加在完颜煜身上。
“阿烁天资聪颖,本就是个可造之材,只是童心未泯,他玩够了自会知道该干什么,母亲之前也是多虑了,这下您就安享晚年,别再操心了。”完颜煜一边将老夫人扶至上座,一边劝解道。
“哎!你都老大不小了,府里连个喊我祖母的人都没有,我怎么能放心呢?煜儿,你当真是没有喜欢的姑娘?还是······还是你一直舞刀弄枪的伤了哪里·····?不便娶妻·····”乌珠夫人这一问倒是让完颜煜哭笑不得。
“母亲,您想到哪里去了?这话岂敢乱说,真传了出去,儿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讨不来夫人了!千万别再乱加猜测,儿子只是没有时间罢了。”完颜煜的脸竟犯了红。
“没时间不要紧啊,母亲帮你张罗,要不是你下令将军府不许说亲的上门,那喜婆真能将门槛踩断喽!不娶夫人起码留个通房丫头也行啊,这男人没个女人滋润着,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你怎么就不开窍呢?”乌珠夫人一向谨言慎行,今日都开了荤,可想这个木头似的大儿子让老夫人多糟心?
“母亲,您越说越离谱,儿子还有公务要忙,先行告退!”完颜煜看老夫人急了眼,赶紧溜出了门。
这边是完颜煜的母亲在逼婚,那边是泽娜的父王在逼婚。
“泽娜,你今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父王都满足你,哪怕是天上的星,父王也攀梯去摘。”
主上一副慈父的样子问着正在吃点心的泽娜,此时的她还被蒙在鼓里,殊不知暴风雨就要来临,坐在一旁的慎妃强颜欢笑的装着心事。
“父王,儿臣什么都不要!就要父王和母妃身体康健,万寿无疆!永远陪在儿臣身边就好!”泽娜说罢就挽着主上的胳膊,一双有灵气的大眼睛清澈明亮。
“哈哈哈!说傻话!泽娜是大姑娘了,女大不中留,是要嫁人的,哪里能让父王母妃陪一辈子呢?”
“父王!”泽娜一脸娇羞。
“哈哈哈哈!还害羞了,泽娜啊!父王问你,若有人要害父王,夺父王的江山,你可答应?可会替父王出头?”主上一步步试探着泽娜。
“当然会啊!一定会!若谁要伤我父王分毫,我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泽娜像个刚强的勇士鼓着劲回答道。
“我大北国的女儿就是飒爽!好!不过父王哪里舍得我的心肝宝贝去和别人拼命呢?不但不舍得还给我的宝贝女儿定了一门好亲事!”
“主上!”慎妃看主上已切入正题,忽觉不忍,想打断。
“诶!爱妃莫要言语!”主上一个眼神,慎妃就低了头。
“父王,儿臣还没想嫁人呢!等儿臣想嫁人自会和父王母妃说!”泽娜绕着手指,心里不由就想起她那心爱的煜哥哥,明年她就十八岁了,她就可以向父王讨婚了!
“你母妃十六岁就嫁给我,你都十七了,该嫁人了!父王将你许配到山清水秀的南国做个正室王妃可好?”主上盯着泽娜的眼睛,表情也随之改变。
“父王说什么胡话?儿臣是北国女子,哪能嫁到远在天边的南国去呢?要嫁也是嫁给大北国的好男儿!”泽娜以为父王和她开玩笑,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若是必须要你去和亲,嫁给南国皇子呢?”主上的语气变的有点冷漠。
“父王,您···为何突然这般发问?”泽娜见势不妙,刚才还神采奕奕的脸,瞬间变成惊恐。
“母妃!父王说的可是真的?”
“泽娜,我的女儿,你父王也不得已啊!若你不去和亲,我们大北国又将受战火纷扰,母妃····母妃舍不得你啊····”慎妃已经泣不成声。
“原来这都是父王和母妃商量好的!为什么一定是我?郡主那么多,你们怎么舍得让我嫁去遥远的敌国?我不要!打死也不要!”泽娜开始使起了性子。
“泽娜,你刚不是还说会替父王出头杀敌吗?现成的机会就在眼前啊!你若答应,我便封你为端硕公主,你就是咱们大北国万千百姓的恩人,也是父王我的荣耀!难道你不想要这样的光环吗?”
“父王!您怎么能如此狠心呢?怎么能用儿臣的一片赤心去换您的信任?又怎么能用儿臣的一生幸福换您万千子民的拥护?我不要这样的光环!我就是我!大北国的九公主,我不要什么端硕公主,我更不要去和亲!”
泽娜已经触及到了主上的底线,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放在其他皇子早就被处置了,可谁让她是被娇惯的九公主呢?
“大胆!如此放肆的和朕说话就不怕杀头吗?若不是忌惮南国势力,南国皇帝又非要你去和亲换质子,朕怎么会如此为难?你母妃榆木脑袋,你也是榆木脑袋,开化不了,和亲又不是去送死!为何这般抵触?”主上已是忍无可忍,这母女二人真是让他伤脑筋。
“对我来说就是去死!若你非要儿臣去,那就等着给儿臣收尸吧!儿臣退下了!”泽娜咬牙切齿的带着一腔怒恨,也不顾礼仪规矩,冲出了太和殿。
“主上!求您再另想办法吧!泽娜性子倔,若有个三长两短,臣妾···臣妾也不得苟活于世啊!”慎妃又一次跪在主上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着。
“反了!都反了!都给我滚!”主上甩开慎妃,气冲冲的离开了,只有可怜无助的慎妃瘫坐在太和殿的地毯上悲痛欲绝,哭声凄凄惨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