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万寿节后,完颜煜很久都没有见过真儿,也对,一个是文绣院绣娘,无事不出门,一个是大将军,公务繁忙,他两怎么会有交集呢?那女子只一心一意的搞事业,却苦了这剃头挑子一头热的大将军,表面要装作冷若冰箱,内心早已火急火燎,找个由头都想见下她,这不,听小太监们传言文绣院闹鬼,刚好,走一遭!
“看,完颜将军来了!”一北国绣娘像是看见自己情人般喜悦。
“真威风!”另一女子也犯了花痴。
北国绣娘们兴奋的眺望着这个骁勇英俊的大将军,在她们心里,他是梦中情人般存在的人物,除了当朝公主,还真没有哪个女子配得上他,不知最终会“花落谁家”去!
“瞧她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咱们中原男子仪表堂堂的多的是!”湘竹不屑的说。
“你还别说,这完颜将军还真有点气宇不凡呢,你看一路上也没有苛刻我们,总之,比其他那些野蛮人好多了。”
“难不成你也像那些女人一样犯花痴了?嘿嘿····”
“去去,别胡说,我在家乡是有官人的······”
大家突然就沉默不语了。
楠若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教着云溪作画,真儿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心中想这完颜将军来院不知何事?自己装神弄鬼了那么久,该不是东窗事发了吧?扮鬼者此时却有点“做贼心虚”。
“听闻文绣院近日闹鬼,可有此事?”完颜煜开门见山的问着绣娘们,虽眼视前方,余光却全洒在真儿身上。
“回将军,前几日确有此事,不过已经平息,不劳烦将军跑一趟。”真儿作为主绣师先回了话。
“哦?确有此事?前几日淑秀宫和懿和宫都遭毛贼偷盗,几位娘娘丢了不少首饰,所以本将军今日特来查看,是否毛贼猖狂,也盗进了文绣院。”
“回将军,我们都是奴婢,不比各宫娘娘,哪里有什么可偷的?”楠若先有点不镇定。
“那便让侍卫们好好查看查看,你们也放心,我们也好交差。”
完颜煜这唱的是哪一出?其实只是单纯想来看看真儿,顺便看下她住在哪里?是否安全?但就是他的这点私心让真儿和楠若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将军,这就不必了吧?我们也并没丢什么东西,还是不要耽误将军公务的好!”真儿已经有点急了。
“没关系,完颜将军,还是查看一番好,我们就放心了,若真有毛贼藏在了哪个屋里,我们吓也被吓死了!”北国绣娘尽可能的想让完颜煜在此多逗留,好让她们多看看这张好看的脸。
“阿海,那就挨个房间查一遍,手脚轻点,别碰坏了绣娘们的东西,赵绣师,那就从你房间开始吧!”
“好。”真儿看着推脱不过只能应付。
这是一间极其普通的宫女下房,推开门地上一个黑黢黢的炭火盆,白天无人时也是灭的,所以一进门就寒意袭人,房子中间的木桌上放了一套白瓷茶壶和水杯,东西各一张床铺干净而整洁,横架的木杆上挂着几件浆洗完已晾干的衣物,整个房间显的空荡,完颜煜环视了一周,心中倍感凄凉,两位娇小姐住的这般简陋,被褥可单薄?寒夜是否挨得住?
巡到东边床铺时,一双木轮鞋映入眼帘,完颜煜甚是好奇。
“这是什么?中原的鞋子如此模样?”完颜煜拿出那双木轮鞋问真儿。
“这是····这是我的,我的,我的鞋子。”楠若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是我妹妹自己做着玩的一双木轮鞋,她之前在府里,经常穿着这样的鞋子和哥哥们嬉闹,因为想念家人,所以自己做了一双,很是笨拙,但也是情怀,让将军见笑了。”真儿解释道。
“原来如此,文绣院的绣娘可真是全知全能啊,既拿得了细如发的绣花针又做得了俏皮的木轮鞋。”完颜煜这话看似夸奖实则怀疑。
“将军,这个房间查看完了吗?若没其他事,我们还有绣活要做。”真儿想让完颜煜尽快出去。
“完了。”
经过一番巡查,什么也没发现,离开前完颜煜看着真儿的眼睛问:“当真闹过鬼吗?”
“文绣院和洗衣局两墙之隔,那里本就是地狱,所以鬼自在人心,人越强,鬼就越怕,人越弱,鬼就越猖狂!”真儿面不改色的而看着完颜煜。
这话没有告诉他答案,又似乎说明了一些东西,谁是鬼?是那些冤死的女子?还是抢掠她们而来的大北国?
完颜煜一路上想起楠若的惊慌和真儿的表现,以及那双奇怪的木轮鞋,他觉得闹鬼之事定和这两位姑娘有关,但她们为何要这般吓唬文绣院的人呢?她并不像故弄玄虚的姑娘,她在隐忍着什么,不说破又不退缩。
完颜煜第一次想靠近,想了解一个人,一个女人,却发现好难,哎!如此伤脑袋,还不如去带兵打仗!
“楠若,你啊!让你藏好鞋子你就是不听,今天还好完颜将军没有细究,不然咱两拿什么交代?”真儿第一次给楠若发了脾气。
“姐姐,别生气了,我就是想着咱两的房间又没人来,所以没当回事,我明天就把它当炭火烧了,好不好?”楠若一看真儿生气了赶紧回话。
“小心驶得万年船!知不知道?”
“知道啦!你说那个完颜将军也真是,偏偏亲自来查看我们的房间,好像咱两真的藏贼一样!不过,我看他也就那样呗!什么将军,还不是敷衍了事?”楠若倒这般评价完颜煜。
“你以为完颜将军是傻子吗?他也许什么都知道了!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你该庆幸而不是在这说风凉话!好啦,今天被这么一惊吓,身心疲惫,我要睡了啊!”
真儿哪里睡得着啊?那个完颜煜临走前看她的眼神明明是一种逼问,是一种怀疑,为何不追究?她也不得而知,莫非是同情她,还是想留着这事往后再威胁她,算了,如此伤脑筋,还不如想着如何实现心中伟业?
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的两个人今夜都失了眠,一个想东,一个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