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燕十三看见一辆车驶来,不知道何故道闸没有抬起来。他拉开岗亭的窗户,对车里人说道,“往后倒一点!”
车窗打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张精致的脸庞。道闸打开了,车子开到前方的小区的路边停下来。那是一辆奥迪a6。车门打开了,从车里走下来一位女孩,婷婷袅娜,身姿傲然,她款款地向保安亭走来。
燕十三见状赶忙弯腰钻到电脑桌底下。
女孩走到燕十三背后,操着手,目含微笑,一动不动地看着燕十三。
“装,你就装!”
隔了半天燕十三才直起身子来,立刻就看见了一张精致的不像样的脸庞。女孩粲然一笑,立即像烟花般绽放。
“请问你找谁?”
“装,你就装!”女孩瘪嘴,“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燕十三不安地搓手。
“燕十三啊,燕十三,你可真是个混蛋!”
“你是姜丝丝!?”燕十三故作惊讶地说道。他可不想那些老同学看见他现在这副模样,一穷二白招人厌。燕十三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却偏偏没有地缝。地上一条裂开的缝也没有。
“真该死!”燕十三心里暗暗骂道。他一怕遇见熟人,二怕遇见熟的美貌的年轻女人,但是老天有眼,他偏偏遇到。
女孩微笑点头,“老同学,真想不到在这里碰见你!你好呀!”她伸出柔嫩白皙的手。但是燕十三却没有伸手,他可不想握手。他没这个爱好,特别是和熟的美貌的女人握手!
“怎么样,怕我?”
燕十三揉鼻子,这是燕十三的经典动作。
“我请你吃饭!”
姜丝丝就在那里等燕十三下班,寸步不离。燕十三呢,好生苦恼,巴不得立马来一个帅哥,将她勾走!她坐在他面前,简直就像观音菩萨坐在孙猴子面前。
下班后,姜丝丝邀请燕十三去吃饭。
燕十三显得很拘谨,就像小时候大人们教我们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样子。但是姜丝丝却很热情,一边给燕十三夹菜,一边回忆初中时候的校园生活。
姜丝丝和燕十三是初中同班同学,两个人都在镇上读书,初三的一天,燕十三和姜丝丝放完学回家,要经过一段乡间小路,小路人烟稀少。两个人向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地沿着乡间小路走去,一路谈笑风生。却不料窜出来三个人拦住了去路。
一看这三个人不怀好意,其中一个伸手就去拉姜丝丝的手。
燕十三那个时候16岁,已经有一米七了。燕十三大怒,少年心性,豪气纵横,他天生神力,他一拳打倒了第一个人,抓起姜丝丝的手就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不小心姜丝丝崴了脚,摔倒在地,眼看后面的两人追近了,燕十三抓起地上一块石头扔去,一下子打中那个人额头,倒在地上,鲜血直冒,不动弹了。最后的那个人看见燕十三横眉怒目一副拼命的样子,只好灰溜溜地逃走了。
燕十三搀扶着姜丝丝将她送回家。燕十三一岁丧父,十三岁丧母,那个时候寄居在舅舅家中。深恐舅舅责怪,于是跑到后山,躲在一颗板栗树下的草丛中,一颗心七上八下。
后来有人路过那条小路看见地上趴着一个流血的人,于是就报警。警察将这几个家伙和燕十三以及姜丝丝带到爬出所调查。原来那几个人是镇上的混混。
那时候姜丝丝的父亲是镇上的干部,从中斡旋,方才平息了这这件事情。此后不久,父亲担忧姜丝丝的安全,便举家迁到县城去了。自此一别,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今想起来叫姜丝丝非常感概。
“真是感谢你了!”
“唔”燕十三嘴里含着排骨应了一声,便再无声息,他忙着吃饭呢。
俩人一边喝酒,一边回忆往事。姜丝丝现在是一家传媒公司的平面模特,在兰陵城的模特圈子里小有名气。姜丝丝说自己想当一个演员,她谈起自己的梦想,脸上光彩照人,就像是明星的光辉笼罩在她身上,显得异常动人。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明星!”她仿佛已经陶醉了,就好像自己是织女星一般,散发出迷人的光辉,四周有祥云围绕。
燕十三看着他那张流光溢彩的脸,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辉。
不久之后,姜丝丝喝醉了。到底是喝醉了,还是明星梦让他陶醉了呢,不得而知。
燕十三叫了一个车把她送回家。她的家时尚而温馨,香气拂人。她的手紧紧地箍在燕十三的脖子上,怎么也不肯放松,嘴里不停地在咕噜着什么,身子在他身上不停地蠕动,就像毛毛虫一般蠕动。燕十三脑袋嗡嗡作响,像是挨了一榔头一般。
然后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燕十三醒来,就看见姜丝丝正坐在床沿上看着自己。
“呃——”燕十三刚要说话。
姜丝丝微微一笑。
“我们是不是——”
“咳,”姜丝丝站起来,“有关系吗?”
“发生什么了?”
“你一个男人难道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姜丝丝嗔怪道。
“啊——这,这——”燕十三惊慌失措。
“呸,你是不是不想负责?男人吃完饭,抹干净嘴唇,就想走人,呸,没这样便宜的事!”姜丝丝恨幽幽地说道。
“我——”燕十三恨不得钻进墙里去,这都是什么事啊。
“你什么你,男人都一个德行!”
燕十三感到无比尴尬,这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就想他压根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当保安一样。他穿上衣服就急匆匆地逃离了姜丝丝的家,像一只丧家之犬。
自那以后姜丝丝时常去找燕十三,而且还带给他很多好吃的东西,有一天他给燕十三买了一套西装,燕十三不穿,她非要他穿上。燕十三无奈穿上西装,他身材魁梧,西装和燕十三的身子一样必挺,神采飞扬。她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看着他,一边点头:“不错,不错,人模狗样的,看不出来嘛,燕十三。”
她眼中闪着光。
燕十三自己也觉得自己非常英俊,他照着镜子,简直觉得自己完全是潘安在世,宋玉重生,恋恋不舍地在镜子面前看了好几回。
“看把你美的,老燕,我嫁给你好不好?”
这句话就像是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霹雳,燕十三吓了一大跳,马上乐极生悲的样子。
“不好!”
“为什么不好,难道是我不漂亮?”姜丝丝歪着头问道。
“你配不上我!”
“呸!你个燕十三,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怎么自以为自己很帅!”
“是的!”燕十三一点也不谦虚地大声地说道。
姜丝丝瞪大眼睛看着燕十三,燕十三一脸的自恋表情。她使劲打了一下他的头:“你帅你帅,头顶锅盖,手拎白菜,简直就是个傻瓜二代!”
“难道你不承认我是有那么一点帅!”
她歪着头看着他:“的确,是有那么一丢丢帅!但是还是配不上像我这样貌美如花的大美女!”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娶你吗?”
“为什么?”
“因为你将来成了明星之后,会把我甩了,还不如趁现在,我把你甩了!”燕十三往后一撩头发,潇洒至极。
“哎哟,帅哥燕十三还担心别人将他甩了!”姜丝丝揶揄道,“那实际上也不怎么帅嘛!”
回到寝室,看见板砖坐在凳子上抽闷烟,扭过头来看燕十三,燕十三看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板砖递了一支烟给他,一句话也不说。
“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