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我们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诺初几人陆续出了房门,霍温凝才从窗口转过身来。
“其实你一早就知道那个干掉杀人犯的是蓝桥赵家的人吧,毕竟是赵家内传的血舞之术。”闻人玉垂下眼“为什么要引她们与赵家冲突呢?”
霍温凝眼神空洞,只是冷淡道:“小羊,你说过,我们要想摆脱组织就要借助赵且的力量,可赵且凭什么要承担这样的风险呢?”
“所以只有一个办法……”
闻人玉打断了霍温凝道:“你说的就是抛出赵家的线索,让诺初她们顺着你给的线索一路把事情闹大,最后作为一个威胁赵且的理由?”
霍温凝“嗯”了一声,似乎并未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何不妥。
“阿霍!诺初她们就算不是我们的朋友,也好歹在镜中世界救过我们,我们退居幕后操作,把她们推上和赵家针锋相对的对立面,这样的行为……”
闻人玉咬着牙看向霍温凝。
“这有什么?”霍温凝冷漠地笑了“孟晚缨不是在吗?若是和赵家发生冲突,以她的实力吃不了亏。”
“赵家人又不止一个,孟晚缨双拳难敌四腿,你能指望孟晚缨保护她们所有人吗?”闻人玉想着措辞。
“那个戴面纱的女人不是对你很重要吗?你这样瞒着她们,对她们耍诈,她肯定不会抛弃同伴,因而也深陷和赵家的争斗之中……”
霍温凝似乎回过神来,她的目光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又是那样语气。
“我会暗中保护她。”
霍温凝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多想,说完之后才特意补充了一句:“不是她……是她们。”
“我不认可你的做法!”闻人玉直性子,干脆就和霍温凝杠上了。
“小羊,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在埋骨地利用过孟晚缨,并且让她重伤到半个月下不了病榻。”霍温凝自嘲的笑笑。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闻人玉满心满眼都是刚见霍温凝时候的样子。
阿霍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对下属宽容,尊重所有的人,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被迫成为了家主,甚至为你受了重伤也总是撒一些小谎,舍不得让你愧疚半分……
霍温凝似乎看穿了闻人玉的想法,她向闻人玉走了两步,却见到闻人玉退了两步。
霍温凝停下了脚步,眼神里染上一丝哀伤。
“小羊,不用勉强你自己懂我。无法因为我已经是一个残缺的人了。”
闻人玉讶异地抬起头道:“什么叫残缺的人?”
“这件事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过,但并不难猜,当年天机霍家家主之位的争斗……我虽然实力飞速成长,但绝对登不上这个位置,所以我借助了不属于我的力量。”
闻人玉静静地听着,她感觉到霍温凝的语气越来越沉闷。
“作为交易的代价,我失去了无法挽回的东西。”
闻人玉心想着霍家家大业大,买几座城池都尚可负担,无法挽回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生命,时间……难不成是这个层面的东西?
“你可能猜对了,我失去的不是物质方面的东西,而是精神层面。”
霍温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永远也无法挽回的东西。”
闻人玉却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于是连忙道“你到底失去了什么?”
霍温凝坐在椅子上,她的身形如雕塑一般,似乎冻结在了这冬日,窗外的大雪,旁边茶壶的热气像是静止了。
“你终究会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赵且也完成了那个交易,她和我一样都不再完整了。”
闻人玉听到这里越来越疑惑,但霍温凝似乎不愿再提起这件事,无论怎么问都不再正面回答。
闻人玉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道:“阿霍。”
“嗯?”
“我不在意你是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亦或是坏人好人……你对我而言,都是最重要的朋友。”
“我也不会忤逆你的决定和做法,但至少我会在暗中保护孟晚缨她们,绝对不会让你造成糟糕的后果。”
“所以,不要内疚……一切的过错就算在我身上吧。”
……
“蝴蝶翅膀,你在看什么?”鹤云打了个哈欠,她歪着身子坐在窗户口问道。
“在看关于仙人的书。”赵且并没有合上书,只是瞅了一眼鹤云。
“你和书里描述的很不一样。”
于是仙人皱起了眉头道:“书里的仙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嗯……”赵且托着下巴道“比如像这本书,书里的仙人在遇到主角之后带她降妖除魔,成为功夫数一数二的超级大侠。闲暇的时光就展开背后的翅膀,带主角到天涯海角,欣赏美景。”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文盲仙人默默地别过头去。
“怎么说呢?写这些书的人又没见过仙人,仙人也许个个都像我一样呢。”鹤云眨巴着眼睛胡说八道。
“去你的吧,别一个人拉低整个群体的形象水平。”赵且吐槽。
鹤云从窗台上一跃而下道:“看来……你还没有发现本仙人的优点,其实我会一些非常特别的东西。”
赵且好奇地看向她问道:“什么特别的东西?”
鹤云勾起一抹笑容:“本仙人,作为仙人智商的天花板,具备着让人难以直面的素质……我,拥有非常牛的学习能力。”
“你学会了什么?”赵且言简意赅。
“炸油条。”
赵且咳嗽了一会儿,继续问道:“你说的炸油条是仙人们的特殊用语,代表某种很强的技能么?”
鹤云摇了摇头。
赵且觉得这仙人不说话还真是仙气飘飘,一说话就像智障。
但赵且也不愿意打击她,于是干巴巴地鼓励道:“哇,好厉害的技能啊,我都要羡慕的流口水了。”
随后赵且接着问道:“出了炸油条,你这将近一个月还学会了什么呢?”
鹤云摊了摊手道:“一个高端的,服务技能。”
赵且连忙问道:“不是扫大街吧?”
听到鹤云否定的回答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眼见着鹤云蹲下身,赵且期待道:“你要做什么?”
鹤云“嘿嘿”一笑说道:“给你演示一下啊。”
赵且盘算着,她蹲下身是要在地面铺上宣纸,然后写书法或是绘画么?想到这里,赵且又对鹤云充满了希望。
只见鹤云双手高举,然后……放在了赵且的鞋子上。
“客官,这鞋子还合脚不?我来帮你修修,明天就可以来拿了!”
熟悉的感觉让赵且窒息,这种吆喝声在十字路口可谓是处处可闻。
“你那么大架势,就学会了修鞋啊?”赵且垂下眼,用说不清情绪的眼神望着这个仙人。
“我看人杀鱼,还学会了磨剪子。”鹤云把双手搓来搓去,学那杀鱼剪子的模样。
当晚,赵且看着身边熟睡的仙人,有些感慨,于是她在日记上这样写道:
“仙人也许不是仙气飘飘的,同时个别仙人可能在智商方面有些缺陷……”
“明天不知道该不该让门卫放她出去,如果明天出去了,大概能学会剁排骨?”
“她学那些东西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会像我办公的时候,她在旁边蹭来蹭去吗?”
“今天鹤鹤说她在角落里看师傅杀鱼,被坏人调戏了,真是一群讨厌的家伙,还是陪在她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