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
霍温凝听到这话回过头去“怎么了?”
“这里怎么一片漆黑啊,你没有点灯么?可上次来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暗啊。”吴歌南有些慌乱。
“我一直有点灯啊。”霍温凝有些不解。
霍温凝和几个侍从一直在洞穴前头探路,这时才走过来。
她把手在吴歌南眼前晃晃,吴歌南却是愣在原地,毫无反应。
“你……失明了?”
因为上次来过这地方,霍温凝好歹有些准备,冰沟是用藤梯下来的,一路上因为有着火把和火油,也没有妖兽接近,顺风顺水到有些不自然。
谁都知道,在这黑灯瞎火,诡秘百出的地方失去视力是再危险不过的事,会完全变成同伴的累赘。
为什么会突然失明呢?霍温凝垂了眸子,她想搞清楚这个问题。
一个人暂时失明不可怕,还可以相互帮扶。但失明这种事既然可以毫无预兆地发生在一个人身上,难道其他的人就可以全然幸免?
霍温凝为了稳住霍家的局面,这次除了吴歌南也只带了两个人。
她瞧了一眼黑漆漆的洞顶,竟然什么也看不到,可想而知这高度惊人,而上面或许栖居着什么危险的东西。
霍温凝心知肚明,但她并不愿意引起恐慌。
“不会瞎的,进入黑暗的地方,暂时眼盲很正常。”
霍温凝本想借机让吴歌南在洞外休息接应,刚好不必冒险。但这宁折骨的魂魄自己也不认得,到时候还得靠吴歌南。
“你跟着我就好,我会照顾好你的。”
霍温凝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一次奇怪的声响。
水声?有人掉入暗河了?
可霍温凝回头一看,只剩下自己和吴歌南二人了。
也就是说,有两个人突然失踪,如果说都是因为落水,那应该是两次水声。
“凝儿……发生了什么?”吴歌南无奈自己失去了视力根本帮不上忙。
霍温凝拉住了她的手,她也是一头雾水,却是柔声安慰着。
“没事,头顶的钟乳石掉水里了。”
这时候不引起恐慌是最好的办法,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两个失踪的侍从。
她小心翼翼地牵着吴歌南,跨过狭窄的河滩,来到暗河边。
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让人毛骨悚然。
谁又落水了?还是说什么东西离开了水里?
此刻两人正在岸边,无疑是最危险的位置。
霍温凝立刻熄灭了火把,一只手轻轻掩在了吴歌南唇边。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霍温凝刚想松一口气,又传来了声音。
而这一次的声音离着二人分外的近,霍温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慌张,屏息倾听。
是在挖掘沙土和石砾吗?指甲和光溜溜的岩石摩擦声任是谁也觉得头皮发麻。
难不成“它”在找什么东西?霍温凝灵机一动。
另一边,吴歌南被霍温凝捂住嘴,说实话,她上次来这个洞穴取铜印的时候见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但因为孟晚缨昏迷的事,一直没来的及说。
她心里直打鼓,而霍温凝也没来的得及细说,一片黑暗之间,吴歌南觉得异常恐惧。
霍温凝的手那样冷,给不了她半分安慰,她兀自想着,会不会这根本就不是霍温凝的手?
或者从一开始,站在她身边进入深洞的根本就不是霍温凝?
她的喘息声重了起来。
直到她听见了心跳声。
霍温凝一只手揽着吴歌南的脑袋,将她护在怀里。
她曾经无数次抱着这个女人安心入眠,这种心跳声是她这辈子也不可能认错的。
可就在此时,挖掘沙石的声音停止了,没有慢下来的声音,就那样的猝不及防。
难不成“它”发现我们了?
吴歌南心跳到了嗓子眼,这时她才发现更可怕的一点:
霍温凝的心跳声也消失了。
霎那间,吴歌南二十多年一直游刃有余的理智之线绷断了。
直接是血涌上头。
她探手去拔腰间的蝴蝶刀,可还没拔出,手却是放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唔……”霍温凝声音很低。
而吴歌南丝毫没有听见。
她完全被冲昏了理智,也没想到自己是被麻痹了听觉,而霍温凝还是一直抱着自己的。
“这里!不……”
霍温凝也顾忌不了那敌人了,羞地想咳嗽,只好用手捂住嘴。
可正是因为她的手忙着捂嘴,才让吴歌南的双手有了可趁之机。
她……她怎么这么色……
霍温凝只能轻声细语地抗议,然后发现某些人照摸不误。
“你……你怎么能不听姐姐的话呀?”
“姐姐会……嗯,生气的哦?”
但在“过分主动”的吴歌南面前,霍温凝犹如待宰羔羊,只能被霍霍。
这石滩上都是嶙峋的利石,霍温凝说不来气哄哄的话,更舍不得推了吴歌南让她受伤。
而若是吴歌南听了霍温凝一句委屈的话,就算心里有了想法也会压制住,但不巧的是,她此刻听不见霍温凝的求饶。
于是二人愈演愈烈。
“不行啦,现在有正事,这里不可以……”
霍温凝在衣服被拉坏之后终于恢复了理智,拉着吴歌南从地上站起。
不过霍少主还是庆幸的,毕竟侍从不在,若是被她们看见了自己这副妩媚的姿态,以后这大陆第一名门望族天机霍家的家主……不就走在路上都遭人调戏么?
此时,一只手攀在了霍温凝肩膀上。
虽然力道大的匪夷所思,但霍温凝哪里会束手就擒?
她借着那鬼手的恐怖力量就往后退了两步,顺势一个闪身,那鬼手被霍温凝反将一军,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霍温凝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捏在“它”手腕上,心里一惊。
没有脉搏?可这分明是只人类的手。
此刻洞壁上一张嘴微微张开,一股阴气就直冲霍温凝面门。
霍温凝刚好离得近,这会儿就吃了亏。
但她见招猜招,哪会吃这样的亏?黑暗里仅凭直觉就是准头奇佳的一踢,顿时就是骨裂的爆响。
脚尖在挨到的霎时又是一扭,整只手臂也是被360度反转,不仅赏了“它”一个骨断,这回连根根经脉都无一幸免。
就像掰人的小指,硬要逼它贴着手背,霍温凝的狠辣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没有占据先发制人的优势,霍温凝却是无所谓,就是让它九分又何妨?
可另一边看见吴歌南在那盲人摸象。
霍温凝就无法保持冷静了,害羞到不知所措。
我要不要抱住这家伙啊?待会她摸着摸着不就掉暗河里面去了。
可是她会乱摸,那样好羞。
好羞的。
霍温凝内心正在天人交战,脚下却是一整颤抖,险些摔倒。
那人皮覆盖的手扒着洞壁,一大泡黏黏糊糊的黑色液体顺着裂开的缝隙喷在地上。
为什么特别提及是“人皮覆盖的手”呢?因为除了那只手属于人,其他部分完全就是怪物。
它像是一个“合成兽”,不同于人首蛇身或是人首鱼身,除了手臂上有蠕动的腐烂肌肉,其他的部分竟然是各种诡异动物的骨架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