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风叹了口气,说道。
“书呆子言宰哪知道吴王的心思,吴王阖闾开始还是派遣的一些学者、学子前往,后来他却在这些人中参杂了些间人,他们也叫细作。”
“间人?细作?”杜宇眉从未听过这个词,不解地问道。
“间人,就是打探消息的人,吴王阖闾绝非雄才大略的君主,他等不得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文化认同,他在后续的学子派遣中掺杂了间谍,他们打着求学的幌子,主要工作却是打探各国的情报。”
“言宰却浑然不觉,直到二十多年后,他的儿子成人,他亲自向吴王阖闾举荐自己的儿子言偃前往鲁国,拜师孔子。吴王阖闾满口答应下来,言偃虽刚过弱冠,才情智慧却冠绝吴国。”
“言偃是间谍?”杜宇眉似乎猜到了结果。
杜宇风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是中国历史上最为成功的间谍,他是几千年来,把自己伪装的身份做到极致的间谍,孔门十哲之一,受到历代帝王的追封加爵,被后人尊之为言子,谁又能想到他会是吴国派往中原的间谍呢。”
“那这个言家庄……”杜宇眉欲言又止地问道。
“儿子明面上是当世贤人,暗地里却是间谍,最高兴的是吴王,最悲伤的是言偃的父亲言宰。发誓终身不与言偃相见的言宰在临终前留下遗命,言偃死后不得入葬祖坟,言氏一脉自此与言偃断绝关系。”
杜宇风微微地冷笑一声,叹了口气。
“言宰一死,他的遗言却得不到言氏一族的严格执行,只因言偃的名声太大,吴王既不允许言家将言偃的身份曝光,言氏族人更不愿意将自己脸上贴金的孔门十哲排名第九的言偃逐出宗族。”
“中国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一群人,中国人的智慧早在几千年前就被彰显出来。言氏一族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将言偃的嫡长子替父受过,将其逐出族谱,立其庶长子为正宗。”
“言偃自然是不满意的,却又毫无办法,只能认同。既然嫡长子因为自己是间谍身份受过,那就将自己一身所学的间术传授给了他,又将自己所学的儒学传给庶子,让其光耀门楣。”
坐在前排驾驶室的杜宇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言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看来这言家庄就是那嫡长子的后裔了。”
杜宇风点点头。
“不错,这一脉就源于言偃的嫡长子,两千多年来,间术是他们言家的秘技,自古以来,言姓少有名人显贵,虞山镇的言氏一脉也不过是受祖上言偃的名望才支撑至今,言子庄虽为江南儒学之首,而从那出来的大家却鲜有姓言的。”
“最近三十年来,名满江南的大家方从恩好像就是师从言子庄啊!”杜宇眉惊呼一声。
杜宇风阴沉的脸上涌起一丝不悦,只是点点头。
“言子庄为江南儒学之首,而这个言家庄却是天下间门之魁!只是他们几千年来行事隐秘,处事低调,非外人所知。历朝历代,若用间术,帝王将相莫不首选言家。”
“真正让言家庄的间术名扬天下,是言偃的学生,也是他嫡长子的朋友文种。”
“就是那个后来辅佐越王勾践的文种,后来不是被勾践杀了吗?”杜宇眉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就是那个文种,他向越王勾践献了七计,只用了三计就灭了雄霸天下的吴国,而最著名的莫过于美人计。”
“西施!?”杜宇眉又咋呼地叫了出来。
杜宇风点了点头。
“西施是中国历史上最为著名的美女间谍,她被勾践献给吴王,只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吴王夫差顿时如同变了个人,整个吴国被搅得君臣离心,上下离德,不多久就被越王勾践灭国了。”
“可是文种不是言家人啊……”
“不错,他不是言家人,却是言家间术的传人,越王勾践灭吴后就杀了文种。文种的死却换来了言家的名声,“言家善间”的说法不胫而走。”
杜宇风轻轻地伸出那只干枯的手,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似乎若有所思。
“善于用间之人都有违天道,必受天谴。我如此,文重月也是如此。”
“文重月,四哥,你说的就是那个瘸了一条腿的文重月?”杜宇眉听得有些入迷,胆子壮了起来,急切地问道。
杜宇风一脸苦笑,微微地点点头。
“不错,就是他。他就是文种的后裔,也就和言家交往甚密了。”
杜宇眉正想再问,杜宇风突然挥了挥那只独臂,对杜宇眉说道。
“开车,去前面那幢老宅看看。”
杜宇眉有些不情愿地转过身去,启动汽车,缓缓地向着言家庄老街的街口开去。
街面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似乎这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老街,细雨纷飞,街边的有些破旧的房屋都紧闭着木门,不但听不到人说话,连鸡犬的叫声都没有。
杜宇眉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双眼静静地盯着前方,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她瞟了瞟后视镜里的四哥杜宇风,只见他的脸色愈发的冷峻。
“四哥,到了。”
杜宇眉把车停到了那间老宅的门口,回过头来,看着杜宇风。
杜宇风默默地点点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就在车上等着我,我去看看就回来。”
“要不要我陪你……”杜宇眉刚要说下去,看见四哥杜宇风一脸的阴沉,生生把话压了回去。
杜宇风轻轻地推开车门,一只脚先踏了出去,又吃力地将另外那只装有义肢的脚伸出了出去,手撑在门上,站了起来。
走下车的杜宇风将车门轻轻地关上,抬起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下雨天独有的芬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久没有呼吸到如此甘甜的气息……
杜宇风低下头来,默默地看了看街对面那扇木门,那扇斑驳的暗红色木门。
思量片刻,杜宇风艰难地抬起脚,缓缓地走了过去。
门,开了,杜宇风轻轻地推开了那宅门。
赫然,老宅中堂那两扇紧闭的厅堂大门映入眼帘,左边是一只神情狰狞的麒麟,右边是一只神态高贵的凤凰。
杜宇风慢慢地踏进门去,又回过身将宅门掩上。
他刚要转身,只听背后传来一个苍老、神秘的声音。
“你回来了……”
杜宇风干瘪的脸上顿时涌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轻轻地应声道。
“我回来了!”
杜宇风慢慢地转过身去,厅堂大门正慢慢地推开。
一个老人,穿着粗布灰布短褂,脚踩一双草鞋,头发和胡子雪白的老农,手里拿着一杆旱烟袋,另一只手轻轻地捋着三寸长的白胡须,一双浑浊得有些木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杜宇风。
“他死了?”老者问道。
杜宇风点点头,走到了院子中央,却没有再向前,整个人笼罩在那片如烟的雨幕中。
“言家也算不负所托……”老者轻轻地叹了口气,深深地抽了一口旱烟,整个宅院顿时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味道,他嘴里呼出的烟雾消散在雨中,不知道那是雨雾,还是烟雾。
矗立在雨中的杜宇风淡淡地回了一句。
“晚辈会尽快将这里的消息告知他老人家。”
老者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下,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冷冷地表情。
“告知?这里的事,他不比你更清楚,还需要你告知?”
杜宇风一脸漠然,却不敢还嘴。
“此事虽已了,是该办那些未了之事了……”老者冷冷地瞟了一眼站在宅院中央的杜宇风。
杜宇风的心顿时如同沉入了冰窟,他知道老者这句话的意思。
杜宇风的嘴唇微微地颤了颤,轻声地唤了一声。
“师傅……”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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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原来这才是言家的秘密,传承千年,只因他们是细作一脉2